尘行四方,结《镜花缘》

世人只知那《红楼梦》,哪晓得那《镜花缘》。《镜花缘》为清代李汝珍一书,乃中国古典文学名著之一,亦是一部稗官野史。全书一百回,旁涉百戏,事涉虚渺,文词典雅又语近诙谐,窥以全书,便能知晓,待我慢慢说来。

前六回,在西王母圣诞宴上,百花仙子得罪风仙子、嫦娥仙子。某日,百花仙子到麻姑洞府下棋,此时,下界帝王武则天,忽下御旨命百花齐放,其众花仙寻不到洞主百花仙子,无从请示,又不敢违旨,只得开花。众花仙又不向玉帝奏闻请旨,已属犯天条――献媚于世主之前,致令时序颠倒,众花仙被谪入滚滚红尘。还有一事要知,武则天自立为帝,改号为周,荼毒唐家子孙,彼时,徐敬业、骆宾王等人檄文起义,征讨武则天,但起义失败,尚未举事。以这六回为背景,野史细细谈来。

百花仙子托生于唐敖秀才之女唐小山。唐敖屡次赴试,仍是一领青衫,但后来竟中探花,却因被言官参了一本,说他与徐敬业等人有结拜之义,被降为秀才。唐敖秉性好游,现又功名无望,看破红尘,遂随妻兄林之洋出海经商、游历,还有一位见多识广的舵工多九公。

途径东口山,实见 精卫填海,唐敖不免感叹道:“每见世人明明放着易为之事,他却畏难偷安,一味蹉跎,及之老大,一无所能,追悔无及。如果都像精卫填海这样立志,何患无成?” 哎!难!难!难!世界有志之人何其多,皆败于懒,更败在坚持一行中。有言道,有志者事竟成,空有志,还不行,得加以行动辅助,接下来就是坚持的事了。

文中还写出“清肠稻”,此物乃使食者一年总不思食;“祝余”,可疗饥;“蹑空草”,人若吃了,能立空中。不难看出其文其幻像之大,虚虚实实尽显。让人感动之处也流露出来:

其兽就是‘果然’,又名‘犭然’ 。其性最义,最爱其类。猎户取皮作褥,货卖获利。往往捉住一个打死,放在山坡,如有路过之犭然,一经看见,即守住啼哭,任由捉获,并不逃窜。 其兽竟有如此之情,怎不令人潸然泪下?多年以前有部电视剧《士兵突击》里面有句话――不抛弃 不放弃 ,这种‘不抛弃 不放弃’的精神,此兽有之,人更应有之!
骆宾王之父骆龙,因儿之事所累,不能复回故土,且况迈已老,时光有限,便托唐敖念及旧情,将孙女红蕖作为己女,带回故乡,待她年长,代为泽配,完其终身。 实乃拳拳祖父之爱啊!如果有在祖父母或外祖父母家住过的,想必感受更深,世境不同,但情未变,令笔者不觉想起,痴痴祖父母之爱。

多九公有言道:“往往吃人者,必是此人近于禽兽。当其遇见之时,虎豹并不知他是人,之当也是禽兽,所以吃他。人与禽兽之别,全在顶上灵光。禽兽顶上无光,如果然之类,纵有微光,亦甚稀罕。人之天良不昧,顶上必有灵光,虎豹看见,即远远回避。倘天良丧尽,罪大恶极,消尽灵光,虎豹看见,与禽兽无异,他才吃了,即如那果然,一心要救死然回生,之管守住啼哭。看他那般行为,虽是兽面,心里却怀义气,所谓‘兽面人心’顶上岂无无灵光?纵使大虫觌面,也不伤他。大虫见了兽面人心的既不敢伤,若见了人面兽心的如何不啖?”纵观全段,便知作者在使用借喻手法,暗讽人性之黑暗。同时,观全书,就知此书含儒家思想,多有叫人回心向善之意,但书中谈及善恶,又讲因果之道,信或不信,读者还需自己判断。《三字经》中就谈到,人之初,性本善。人历经世间几多风雨,难免磕磕碰碰,还望保持本心,善人善己,切勿成为人面兽心之人。

在唐敖等人游历君子国,作者就迫不及待的执笔揭露那时的俗弊:殡葬事宜,只顾选风水;凡生子女,就大摆宴席;爱诤讼;迷信;妇女缠足……等等陋习,对通俗化的儒家思想提出质疑,作者也就借人物只口表明――惟世之君子,尽绝其习。途径无肠国,道尽其富贵人家之一毛不拔之吝啬,极力刻薄。待到无继国,又借林之洋之口:“俺也晓得,为人在世,就如做梦。那名利二字,原是假的。平时听人谈论,也就冷淡。无奈到了争名本利关头,心里就觉发迷。”唐敖也言:“世上名利场中,原是‘迷魂阵’。此人正在阵中吐气扬眉,洋洋得意,那个还能把他拗得过?”人世间,谁又逃过此阵呢?在现如今这物欲横流的社会,贫富差距之长,攀比之风又如此严重,过分求名、求利的思想加深渗透,毕竟通过自己的努力从而获名获利,乃是对自己的赞赏。身处其中,又何知其虚渺呢?

至黑齿国,文胜之邦,不论男女,自幼都要读书。多九公就在这吃了大亏,同两位少女谈文,连连败北,不禁叹道“恨老夫从前少读十年书,又恨自己既知学问未深,不该冒昧同人谈文。”值得一提的是,多九公在不懂其邦人为何岸上不多书之因,就去打听了,这等小事还细细留心,也难怪见识多广!恐有不少人见己未知,为保面子,又不懂装懂,真是难为自己啊

在两面国,作者又狠狠的披露人性的阴暗面。装着“和颜悦色,满面谦恭”的一面,哪知另一面是“一张恶脸,鼠眼鹰鼻,满面横肉。”确实如此,人心叵测,更要泽人而语,出门在外,处处留心。善恶一念间,人事之荒唐,诸凡留神。

游至女儿国――历来本有男子,也是男女配合,与我们一样;其异于人的,男子反穿衣裙,作为妇人,以治内事,女子反穿靴帽,作为男人,以治外事。可看出作者其思想之超前,而且早早就提出女权主义,尊重女性。林之洋在这里就受尽缠足之苦,“那足腐烂的血肉都已化成脓水,业已流尽,只剩几根枯骨。”想想那古代的妇女,就因这愚蠢之极的行为,受了多少苦头!

李敖等人已经游历三十余国,期间也已与由众花仙投胎为女子的相识,皆是李敬业、骆宾王等人的后代,至小蓬莱,李敖也尘行四方,结《镜花缘》了,遂入山成仙。留碑文:逐浪随波几度秋,此身幸未付东流!今朝才到源头处,岂肯操舟复出游?多九公、林之洋等人知碑之意,只得归故土。

预知后事如何 只续《镜花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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