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农历年,是过了腊月二十四,村庄上空袅袅升腾的炊烟,那是家家户户煎炸年货的香味,是庄户人家发自内心的对来年丰收的感念。
灶台下红彤彤的火焰,舔舐着黑漆漆的锅底,映衬的小媳妇儿的脸分外好看。
灶台旁忙碌的婆娘,挥了长长的竹筷,将各色面点置入沸腾的油锅。
薄脆脆的油饼,黄灿灿的藕合,香喷喷的鸡块,惹来小孩子的垂涎,蹦跳地从香气四溢的大盆里挑拣几块,有滋有味地吃到肚儿圆。
记忆里的农历年,是大年二十五,扶老携少赶集欢。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夹杂在左邻右舍的问候语里,在嘈杂熙攘的人群里飘荡回响。
花花绿绿的糖块,各式各样的茶点,家家户户都是要买一些的,这是迎来送往待客的标配。
再称十斤八斤包饺子的猪肉,至于牛羊肉,也是要买一些的,年三十、初一、初五的饺子,总要变换不同的花样儿。
还有祭祀列祖列宗的瓜果贡品,鞭炮纸张也是必买的。
女孩子头上戴的头花,男孩子爱玩的摔炮儿,大人们也会应了孩子们的请求,买上一二。
即便那时的庄户人家手头尚不宽裕,一些必备的年货,怎能节俭?
记忆里的农历年,是夜里醒来,忽见母亲还在闪烁的煤油灯下,为儿女赶制新年的衣衫,一针一线,是孩子穿上新衣时的笑颜。
棉靴、棉裤、棉袄,以及罩在棉袄棉裤外面的花布衣衫,哪一件里,不蕴藏着慈母悠长深沉的爱?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母亲的眼就花了,腰就弯了,发就白了。
漂泊在外的儿女啊,成了母亲心头颤巍巍的思恋。
而越来越淡的年味里,是老母亲村头一次又一次望儿归来的企盼,一遍又一遍,眺望远方的身影,望眼欲穿。
是风尘仆仆返乡游子道一声“娘亲”的感慨,胜过万语千言。
记忆里的农历年,是父辈们卸下一年的辛劳,暂享这冬日里难得的清闲。
是咂摸着一袋旱烟,在呛人的烟味儿里一遍一遍计划来年。
是亲朋好友来相聚,在讨论一年的收成里,推杯换盏,对来年风调雨顺的祈愿。
记忆里的农历年,是村庄上空的锣鼓喧天。是拙劣烟花在暗夜里的昙花一现。
是秧歌队大婶们描眉画腮的夸张妆容,是她们穿了大红大绿的衫袍扭动腰肢的恣意表演。
是踩高跷的姑娘小伙晃晃悠悠的东倒西歪的窘相,是敲锣打鼓的庄稼汉震耳欲聋的欢呼呐喊。
可是今日啊,姑娘小伙们,哪里还稀罕?
他们如候鸟般,从各自栖息的城市,蜂拥了来,又匆匆的去。
哪怕在家的那几日,也很少东家长李家短。村人之间越来越生疏,就像风筝断了线,只漂泊在属于自己的空间。
记忆里的农历年,是全家围坐一起的饺子宴。那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包进去多少父母对儿女的眷恋?记载着多少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的聚散?
记忆里的农历年啊,是那回不去的思念,在外漂泊越久,越是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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