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

文/夏莲

落地的大窗,大概是因为黑夜的缘故,白天一眼就能看到的大树、延伸的蓝天、枝头的小鸟都失去了踪迹,徒留一片黑暗,静静地烙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偶尔有几只萤火虫轻柔的扑闪着透明的翅膀,紧紧地贴在窗户上,窥探着室内嘈杂的一切,孩子们堆着积木,大人们织着莎一样的短袖,坐在沙发上谈论着什么……

夏夜独有的聒噪声敲打着窗,震颤人心的蝉鸣轻易地走进了我的心里,伴着青蛙“呱呱”的叫声,如同天然的小提琴协奏曲……我在这片刻的喧嚣中寻找着寂静的心态,久久不能释怀的悲伤,那还如同那晕染不开的结块的染料。

睡衣松松垮垮地趴在我的躯体上,提醒着我黑夜是用来睡觉的,并非一个适合想多的时刻,否则那深陷的眼睛,熬红的眼眶,打结的睫毛都是给我的教训,它们在漠然的控诉着我不够自爱的罪行,公然向世人呈现出一个憔悴的我,哪怕那是我最为自豪的外表。

习惯了漂泊,心永远没有一个栖息的地方,那歇脚的港湾也叫大风毁了去,只留下一个根深蒂固的脚印,像极了水泥地上的脚印模板,坚守着一份念想,默默地告诉熟悉的人,那个姓夏的姑娘曾经来过这里。

她和海边的贝壳说过话,风儿带着她的声音四处找寻,寻找那份迷失的美好,她不愿意挽留,冷哼几句深刻的话,矫情的把自己关了起来,无病呻吟的文字里不曾流露她的喜,倒是散尽了她的伤,小小大大的,厚的薄的,一层一层的堆积着,像砖砌的城堡,锁住了伤春和悲秋……

当手机的铃声响起时,她知道自己该进入睡梦了,偌大的床,她偏偏只爱横躺着,倒有几分横尸遍野的假象。盖着薄薄的被子,她分不清寒冷究竟是梦里还是梦外。

呛人的消毒水味,奔跑的人一遍一遍地捶打着她的心脏,撞击声冲进了她的梦里,变着法子的化身成了寺院里到点的撞钟声,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她香甜的梦。

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洗不尽的污垢还是留在了那里,青石板上洗衣服的女人似乎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是那污渍的位置似乎从未变过,恍惚中,迷乱了她的双眼,她分不清此刻是凌晨还是晌午。

梦穿插的地方,充满了漏洞,她分不清周边的人是牛仔外套还是有夸大袖子的袍。似乎微睁的双眼外是另一个世界。又像是溺死在了梦里,再也醒不过来。

抽鼻子的声音,一点一点的进入到了她的潜意识里,她在梦里寻找哭泣抽噎的人,可怎么也找不到,她对着那块固定在墙上的镜子,仔仔细细的瞅着自己的双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且明亮,她纳闷自己听到的,看到的都从何处来,那梦里的她似乎又做了一个梦,一个更加不明朗的梦。

平稳的呼吸,变换的世界,未经污染的大自然,甘甜的雨露,那大概是她从未见过的,让她忍不住整个身心都扑腾上去,任凭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呼唤着;沙哑的嗓子温柔的喊着;干枯的双手抚摸着……

毫无感觉,像是彻底地断了和俗世的联系,空留有生命的人苦苦挣扎着,坚定地相信着,永不放弃的唤醒着。饱经沧桑的大人们傻傻地守着……如何才能割舍的下呢?

就这样寂静的沉睡,沉睡,沉睡下去……不愿在醒来……

病中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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