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别诊断(Differential Diagnosis)闪电指南:ME / CFS孰是孰非

本文译自http://brainfoggedphd.blogspot.com/2017/01/what-mecfs-isnt-lighting-guide-to.html。文中医学术语可能翻译不准确,如您能够指出,译者不胜感激!


现在你被诊断为ME / CFS(肌痛性脑脊髓炎/慢性疲劳综合征)。你可能会认为,现在你终于被成功诊断,可以开始药物干预了。错了。几种药物已经出现在希望的地平线上——安普利近(Ampligen)和利妥昔单抗(Rituximab)。 但截至2016年,它们被批准上市仍遥遥无期。

然而,在你放弃希望只等待时间机器出现之前,我建议你严格地重新审视你的医生的判断。您可能确实患有我所谓的“核心”CFS,其特征是代谢模式改变(Naviaux et al. 2016)和能量代谢中断(Fluge et al. 2016),这两者的病因仍是未知数。但话说回来你也可能没有,而是被贴错了标签。

用于诊断CFS的所谓牛津(Oxford)和福田(Fukuda)“共识标准”并非颠扑不破的标准,如果应用过于松散且不受排除性诊断的支持,它们很容易误诊患者。这是指已知的ME / CFS类似疾病,如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亚急性神经元自身免疫(subacute neronal autoimmunity),以及自主神经功能障碍(dysautonomia)(见下文)。坦白说,这些"剪贴板标准"是在科学开始敲开ME / CFS这块顽石之前设计的,已经过时了。然而,它们继续被用来代替更加有效的加拿大标准,并且常常没有血检支持。

现在,不断发展的科学研究表明,ME / CFS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由多种不同的疾病所组成的。即便如此,医疗保健机构认识到这一新发展,并且形成更好、更准确的诊断路线图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实际上,我会毫不犹豫地说ME / CFS这个词已经是一纸空文,是医疗系统因无知、偏见和抵制变革而维持的一个不合时宜的标签。

那么现在是什么取代了ME / CFS这一大而无当的标签?

我们现在可以通过检验NMDA、GABA、VGKC等抗体来确诊肌痛性脑脊髓炎(myalgic encephalomyelitis)——脑和脊髓的炎症。也可以确诊自主神经功能障碍(dysautonomia),其已从ME / CFS中分离出来,并且可以通过直立不耐受(orthostatic intolerance)来识别。至于核心CFS,我们开始理解其(病人中的)共同元素,即能量代谢受损与各样的病理表现。(如果你在大众媒体和学术文献中遇到ME / CFS这个术语,那么这最后一个,狭义的理解就是ME / CFS这个术语(不合时宜地)表示的含义)。

然而,至关重要的是,没有直接参与ME / CFS研究的临床医生继续使用这个术语,好像它是一个标有“其他”的垃圾箱,没有经过适当的医学调查就将难以诊断病患放入其中。

这非常糟糕,因为有一点非常清楚。已有的ME / CFS“治疗手段”——分级运动疗法(Graded Exercise Therapy, GET),认知行为疗法(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CBT),以及选择性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Selective serotonin reuptake inhibitor, SSRI, 是一类抗抑郁药) -无论ME / CFS的诊断是正确还是不正确,都无法帮助任何患者好转。无论您是否在不知不觉中患有新型或已被发现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一种自主神经功能障碍还是实际的“核心”CFS,您总是有必要寻求和/或排除鉴别诊断。因为所有自身免疫性疾病都在某种程度上是可治疗的。自主神经功能障碍可以(用药)控制。即使你确实患有核心CFS——即已经得到正确的诊断——你也该在等待找到科学治疗方法之前确认这百分百准确。

因此,说明了现有临床实践的这些缺点之后,让我们来看看(鉴别)诊断的闪电指南。这旨在提高我们对已知类似病和可能的根本病因的认识。下面分为五类:经典自身免疫疾病,神经免疫疾病,自主神经功能障碍,核心CFS和病毒/细菌因素。我希望你觉得这对你有帮助。

  1. 经典自身免疫性疾病

最令人震惊的是,(慢性)疲劳作为(自身)免疫疾病的症状有时被误认为是核心CFS。一些典型的自身免疫疾病特别容易引起混淆。比如舍格伦综合症(Sjögren's syndrome),系统性红斑狼疮(SLE)和类风湿性关节炎。在这些病的患者中,(极端)疲劳、关节和肌肉疼痛和发烧感是常见的。

免疫专家排除这些疾病的首选筛查工具是ANA。 ANA是一种诊断性血液检测项目,它的意思是抗核抗体(antinuclear antibodies),可以高灵敏度地检测这些疾病。1:80或更高的滴度被认为是显著的。

还有几个应当排除的自身免疫性疾病是格雷夫斯病(Graves' disease)、桥本氏病(Hashimoto's)、重症肌无力(myasthenia gravis, MG)、原发性胆汁性肝硬化(primary biliary cirrhosis, PBC)和自身免疫性肝炎。在前两者中,免疫系统攻击甲状腺,后两者肝脏是目标,而重症肌无力则是神经 - 肌肉连接。这一系列疾病的症状是广泛的,但疲劳是它们的共同点;原发性胆汁性肝硬化患者也经历运动后不适(post-exertional malaise, PEM)这一“核心”CFS的关键症状。

上述每种疾病都存在特异性、高度诊断性的自身抗体检测手段:甲状腺过氧化物酶(thyroid peroxidase)(格雷夫斯病和桥本氏病),乙酰胆碱受体(acetylcholine receptors)(重症肌无力),M2线粒体(PBC),最后是抗平滑肌和抗肝肾微粒体1(anti-smooth muscle and anti-liver-kidney microsome 1)(自身免疫性肝炎)。

  1. 神经免疫疾病

神经免疫疾病是一类相对新的公认疾病,最接近ME的字面解释“肌痛性脑脊髓炎”,即脑和脊髓的炎症。它们既可能是令人震惊地急性,也可能是无比隐蔽地慢性。其罪魁祸首是免疫系统产生针对大脑中特定受体的自身抗体,除了脑雾(brain fog),不适,头痛等常见表现外,还会引起严重且有时危及生命的抗体特异性症状。

该类疾病的中心成分是针对NMDA,GABA,GAD25,VGKC,VGCC和神经节苷脂受体(ganglioside receptors)的自身抗体。要强调的是:急性脑炎与ME / CFS相混淆的风险很小,因其与各种描述良好,进展迅速,症状严重的退行性疾病相关(例如,VGKC导致Morvan综合征,而抗神经节苷脂抗体导致Guillain-Barré综合症)。然而,误诊的风险来自亚急性脑炎,在这个快速发展的研究领域中被认为是非典型的。

我发现这种非常规脑炎的可能性很少被临床医生所注意,因而也许值得指出这些情况。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自身抗体中的每一种都是可测试的,尽管诊断往往需要专门的实验室检测。因此,这些项目可能在就诊的当地医院无法检测,而将标本送至外地测试可能花费不菲。

作为旁注,尽管人们对神经元自身免疫的病因学知之甚少,但人们认为它是由一种称为分子相似(molecular mimicry)的现象引起的,是因为对病毒或细菌病原体的错误免疫应答诱导而产生自身抗体。已经发现特定病原体与特定自身抗体存在联系。例如,单纯疱疹病毒I/II型(HSV1/2)有可能触发NMDA受体抗体,而支原体可触发抗神经节苷脂抗体(GM1、GQ1b)。

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发现神经元抗体,应当检测同时存在的急性(IgM)和持续性(IgG)病毒/细菌。反之亦然,如果对与一类神经元抗体相关的病毒或细菌检测呈阳性,同样值得排除亚急性或慢性脑炎。

  1. 自主神经功能障碍

术语“自主神经功能障碍”指一组使自主神经系统不稳定的疾病。虽然这个总括性术语隐藏了许多细微之处,但相对一致的因素是在站立一段时间后会产生类似CFS的一系列症状,包括疲惫、不适、头痛和心悸。它的各种条件与CFS捆绑在一起,直到最近科学研究才开始揭示它们的不同。

一组新的证据确定这一疾病是由自身免疫引起,具有被认定的外周病因和中枢(神经元)形式。可能的神经元罪魁祸首是针对上述VGCC受体的自身抗体,以及称为n3AChR的高度特异性的烟碱 - 乙酰胆碱受体。在外周,针对毒蕈碱 - 胆碱能受体(muscarinic-cholinergic receptors M1-5)和肾上腺素能受体(adrenoceptors α1-2,β1-2)的抗体也被发现有其关联。不幸的是,直到最近(Loebel et al. 2016),肾上腺素能自身免疫(adrenergic autoimmunity)被认为是非特异性的 - 即不能单独诊断任何疾病 - 因此在撰写本文时血液检测只是试验性的。

  1. 核心CFS

在上述适当的排除过程之后,我们来考虑所谓的核心CFS。虽然我们目前对这种病的把握正如一盘散乱的拼图,但已有一些证据围绕能量代谢问题展开,即身体更多地依赖氨基酸和脂肪酸作为燃料而不是通常的葡萄糖。

在这方面,Fluge et al. (2016) 今年引起了对一种叫做丙酮酸脱氢酶(pyruvate dehydrogenase, PDH)的重要酶的关注。PDH是有氧能量代谢过程(细胞呼吸 cellular respiration)的守门人,在核心CFS中显然功能不正常。虽然尚未发现这种功能障碍的根本原因,是什么都有可能。但我想强调的是,我怀疑抗线粒体抗体(anti-mitochondrial antibodies)至少在某个患者的亚群中的作用,因为已知其能够直接抑制PDH复合物。因此,如果您尚未接受测试,我建议您这样做。(我对这些抗体呈阳性。)

另外,一些人使用代谢分析(例如Nutreval)作为代谢健康的晴雨表,但请记住,这仅提供了各种代谢途径的快照,然而这些代谢途径是动态的并且因一天中的时间和食物摄入而波动。因此,它们作为CFS诊断工具的可靠性尚未得到证实(并且不会指出病因)。毫无疑问,一个黄金标准诊断测试仍然不存在。

  1. 外注:病毒和细菌

许多因素都能够破坏能量代谢,包括已知的原因和“已知的未知数”。一种尚未认识的自身抗体、一种蛋白质信号传导错误、一种遗传“接线”错误或潜在病原体都可能是引发最终导致PDH功能受损的级联反应的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提一下寻找持续性病毒或细菌感染的可能性。简化一点,一个理论阵营认为,一种隐藏的病原体可能会使身体处于“永久警报”状态,导致身体对自身产生压制。事实上,CFS的旧名称“病毒后综合症”(post-viral syndrome)更加名副其实。

逆转录病毒如Coxsackie B和Echovirus被认为与核心CFS的发病机制相关(见Chia 2008)。其他病毒竞争者是爱泼斯坦 - 巴尔病毒(Epstein-Barr virus),巨细胞病毒(cytomegalovirus, CMV),人类疱疹病毒6型(HHV-6),细小病毒B19(parvovirus B19),以及肺炎支原体(Mycoplasma pneumoniae)。

由于可用的临床试验固有的不可靠性,检测持续的病毒或细菌感染有其困难。人们可以采取直接或间接的方法。直接方法是通过聚合酶链反应(PCR)或补体结合直接搜索病毒/细菌存在的证据。而间接方法是探测针对所述病毒/细菌的IgG和IgM抗体。根据经验:如果确实有高于正常值的抗体计数,这表示存在当前感染(IgM),过去或潜伏感染(IgG)或重新激活的感染(IgM + IgG)。

然而,好处是:如果确实发现了一种慢性潜伏性病原体,那么可以理解它是各种症状的起因。这为通过抗生素(细菌),非侵入性草药抗病毒药物(如钩藤和黄芪)进行干预提供了机会,并且像Valcyte这样的药品(有风险!),以及——在未来的某个日期——安普利近(Ampligen)(顺便提一下,它通过抑制病毒复制起作用)。确实,一部分患者通过服用抗病毒药物可以缓解症状。

但我离题了。这篇文章是辅助诊断,而不是治疗干预的模板(尽管我可能会在未来的文章中提到这个主题)。

最后,读者不应将上述差异诊断列表视为详尽无遗。到目前为止,最容易遗漏的是莱姆病(Lyme disease),它与CFS的症状相似,即使是半合格的临床医生也应该对此积极主动地调查。其他相关类似疾病包括大量未被诊断的肥大细胞激活障碍(mast cell activation disorder, MCAD),以及多元性化学敏感症(multiple chemical sensitivities, MCS)。

更确切地说,这篇文章汇集了一系列应该考虑的病症,并且应在适当的情况下进行测试,但通常都未测试,因为某些特定类别的疾病不在临床医生的专业范围之内,或者因为,专业诊断测试被认为成本过高。

我认为,在做出所有可能的努力以确定其准确性之前,不应不加批判地接受ME / CFS的诊断。如果没有,您可能会错过宝贵的干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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