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边城》结尾评述

      畅如水

        翻开沈从文的《边城》，映入眼帘的不仅仅是单调的白纸黑字，透过它们能从简朴平实的语言中去感受翠翠同爷爷的渡船生活以及与船总一家的交往，感受乡村人们的纯朴。

        小说最后一句话最耐人寻味：“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这个人指的就是船总顺顺的次子，即二老傩送。他是在他的哥哥大老去世后离家出走，即使他心中一直爱着老船夫的孙女翠翠。再加上老船夫的去世，如此看来，《边城》的结尾是悲剧性的。那么，傩送到底会不会回来呢？

        以我个人阅读《边城》的感受，我认为，傩送不会回来。有以下几点原因。

        第一，傩送自己深爱着翠翠，但得不到她的回应。最初与翠翠相识，是在小说中两年前的那个端午节。因爷爷与老马兵喝酒忘记时间，导致翠翠一直在他们俩约定见面的溪边等到天黑。这时，好心的傩送最初想接翠翠去自己家等爷爷回来，不料被翠翠骂了一句。尽管如此，热心的二老送她回到了家。这和此后许许多多小事无不流露出傩送对翠翠的爱慕之情，以至于在吊脚楼上看龙舟赛的人们都对此事议论纷纷。但翠翠对此事的表现却无动于衷，甚至有些反感。每当爷爷提起这事，哪怕说地十分隐晦，翠翠要么皱皱眉，要么转身便走。翠翠与二老在直接见面时也表现得十分冷淡。随着时间的推移，二老傩送见自己苦苦追求翠翠但毫无结果，他的内心一定同“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一样惆怅，他认为翠翠对他没有丝毫的好感便没有动力继续追求，因此对翠翠的情感远远不足以使他回来。

        第二，也是最为主要的原因，是哥哥天保的逝世。哥哥的去世引发了船总一家对老船夫的怀疑，他们认为大老的去世是老船夫间接害死的。并且二老的父亲顺顺坚决反对他一心想要渡船的想法，并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坚持要碾房。在这一点，傩送与父亲产生了分歧，又承受不了哥哥去世给自己的愧疚感。因为如果他真的与翠翠在一起，是跟间接害死自己大哥的孙女在一起，那么他所承受的不仅仅是自己内心对自己家的愧疚，还有自己家人和远近邻居对他的许许多多的看法。那时他将没有任何脸面面对家人和邻居。

        此时的傩送，受着与翠翠和他的父亲情感崩裂的双重沮丧和绝望，因此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家出走。以上述观点来看，他“也许明天就回来”的可能性相比于“永远不会来”显得微不足道，并且经过我的换位思考，我也不能承受这巨大的惭愧重新回到家。

        沈从文于20世纪30年代创作《边城》，当时国家正值动荡时期，老船夫和孙女翠翠的艰苦生活正反映了当时百姓的生活条件，因此这样以悲剧结尾的小说不足为奇，但这种以看似恬淡的渡船生活反映出社会背景的手法令我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