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于君子有三愆

俗话说:祸从口出。

古往今来,因言坏事者比比皆是。

想做个会说好话,少说错话的有心人,

《论语》中“三愆 [qiān] ”学问,不可不知。

《论语·季氏》中,孔子讲了这样一句话:“侍于君子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gǔ]。”所谓“三愆”,也就是与地位较高者谈话时最容易犯的三个错误。

孔子一生阅历颇丰,阅人更是不可数计,因而深知与人对话的种种讲究。他的总结无论古人今人,总是值得一听的。

“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

没轮到你讲话时,你抢着说,这就犯了“躁”的毛病。

孔子一日曾与几位侍坐的弟子闲谈,让他们谈谈志向。子路性子急,孔子话音未落,他就洋洋洒洒地讲了一大套。可子路万万没想到,他这一通情感流露,却让孔子转身就赏了他一声冷笑,这热脸可是大大地贴上了凉屁股。

孔子事后也解释了冷笑的原因——“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不是说你讲得不好,而是你这沉不住气的劲儿,太不像样。

孔子一直强调“敏于行而慎于言”,遇事须机敏麻利,雷厉风行。可讲话最忌“抢”,一定要思虑清楚,等时机恰当,再慢条斯理地说出来。

急着发话,本就易失之慎重。即便话本身没什么毛病,若说话的时机不成熟,好话也多半成了坏话。试想,即便子路说破大天,师尊话音未落就抢将上来,任谁见了,不会先皱皱眉头,怪他失礼?

时机未到,急于言语,是为第一愆。

“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

须说话时,就该大大方方地讲清楚。藏着掖着,反倒不好。

齐威王的谋士邹忌相貌过人。一天,他分别问妻、妾和访客:“我和美男徐公哪个更帅?”三人不约而同地说他更帅,可后来他一见徐公,当即自愧弗如。

邹忌思来想去,妻爱他,妾怕她,客人有求于他,当然会向着他说话。他尚且如此,威王身为一国之君,位高权重,想听真话,自然也就更难。

于是次日,邹忌便觐见威王,用这个故事婉言劝谏。威王心领神会,广开言路,齐国大治。邹忌的名声也传至今日而不衰。

若邹忌不言,则又如何?一来,他将坐失良机,错过了眼前的赏赐与信任;二来,久久无人敢劝谏齐王,国势日下,对他这个权相又有何好处?

员工该说话时不说,领导会怎么看?要么,别人说得透了,你无话可说,无能;要么,上下级彼此疏远,你或碍于情面,或藏着心眼,不肯跟我说真话,虚伪。于是乎,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反而见疑。

自作聪明,语带隐瞒,是第二愆。

“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

孔子有训:“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通达之人,必然具备揣摩他人言语,观察他人脸色的本事。不注意看情势说话的人,说好听些叫做昏聩,讲直白点,即睁眼瞎一个。

相传,一县官借寿辰之便邀名流赴宴,伺机敛财。一宾客借行酒令的当头,编诗讽刺:“生得长臂两条,专把油水来捞。惯于挑肥拣瘦,也爱戳戳捣捣。本性儿贪得无厌,混得个油头滑脑,若得此君不干,除非它已吃饱。”

县官一听,登时红脸,场面一下子冷了。此时一举人插话:“兄台的谜底可是筷子?”众宾大笑,尴尬立解。出谜的宾客借题发挥,固然伶俐。可县官也不傻,抖了这个机灵,早晚引火上身。

答谜的举人则真是真有智慧。他看准了无人开口的时机,从容应答,既帮着席间一众度过了尴尬场面,又把画风转移给筷子,变相援护了出谜者,可谓谙通察言观色之术。

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往往很少为说错话而吃亏。反之,若对谈话气氛视若罔闻,一味自说自话,轻则说不到点子上,重则说错了话,遭人怪罪。这就得不偿失了。

不察人情,兀自乱语,是第三愆。

古今言谈虽然有别,但说错了话便要得罪人,这道理从来未变。谨记“三愆”之道,既利于我们在交际中避免失言,亦让人学会审时度势,在最恰当的时间点说话,让小言谈获大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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