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温暖的阳光拭干泪水

如果你要哭,就对着滚烫的阳光,因为那样你的眼泪不会汪汪而流,不会像花果树瀑布一样狠狠跌落在心灵放空的深渊。

愿温暖的阳光拭干泪水,愿你的前程似锦花好月圆,愿你闭眼有人对你说晚安,睁眼有人在你身边。

那年夏天,我们还在操场上喝着娃哈哈,谈着长大后要干什么。我说:“我长大后要做作家,写几部得奖的作品。”可是我现在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终极讽刺,原因很简单,我的作品评委老师不屑一顾,语文老师极度封杀。然后宋为安慰着拍拍我说:“没关系,老师这是嫉妒,嫉妒你嫉妒得要死,嫉妒得恨不得身穿金龟甲。”

“这当然,看我这么小,有这么深的造诣,是人都嫉妒,你嫉妒吗?”我对宋为说

“我还是回去看《格列佛游记》吧!”他撒腿就跑道

我当时背对学校后面的蚯蚓河说:“哼,当我写书畅销,我让你儿子背诵。”

他边跑边转过头来说:“你敢,如果这样我焚书坑你。”

“你想当老师啊?”

“怎么,不可以吗?我爸妈都是老师,好吗?”他说

那年夏天,你那青涩的脸庞没有一点抑郁寡欢,相反你却笑得那么傻,可是那年夏天后,你晴天的脸顿时霹雳打雷下雨,止不住的眼泪,像流星的下落。

晚上自习结束后,我和舍友去后面樱花街买吃的。买完结束后,我就打算去校园商店买点饮料,逛食品架时,被娃哈哈AD钙吸睛了。就在那时我第一想到的就是初中同学宋为了,因为那时的他闹绝食,他说如果绝食再死不了,他就自杀。

我一听,腿软得差点给跪了。

宋为说:“每一个清晨太阳升起的东方,都是我拭干眼泪的地方。可惜了,我只能感受到阳光炉火一样的炙热。它的光芒戳不穿我黑暗的灵魂,因为盲是心,瞎是灵。但生活无论如何摧残我和我的家人,我都会以二十七摄氏度的微笑面对太阳。”

我在小镇上初中的时候,经常有马戏团在我们小镇上演出。像我们这种好奇能害死猫的人,肯定偷偷摸摸去看,和我初中玩的够哥们的要数宋为了,宋为的成绩不是年级第一,就是第二,他往往可以将我摔一整条街,回过头来看我时,发现我成绩还在中游。

有次我建议说:“宋为,今晚我带你飞啊!”

“不去,我要上自习。”宋为低头做题说

“有马戏团,你确定不去。”我语气提高几个调说

“小徐,我跟你说,你上次考试语文作文偏题,那偏的堪称鱼头不对马嘴。”宋为说

我当时顿时像泄气的皮球,心想等到我著作等身,我要告诉他是题目错了。还记得当时我和语文老师叫板说:“题目有歧义。”那老师二话没说从办公室底下抽出板条说:“伸手,摆好。”紧接着就是开打。我心想,等到我功成名就,我一定要报仇。本以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等到要报仇的时候,那人已经先一步走了。

可是没等到我要报仇,就被得知打我的老师出了车祸。

那天老师和他的同事一起回城,不料在路上撞上了装有黄沙的卡车,目睹的人都惊讶了,瞬间卡车倒下砸向汽车,黄沙瞬间做了墓堆,汽车成了棺材。死亡来的很快,一下子夺取了人脆弱的生命。

忘了告诉你,宋为的爸妈都是老师,而且都是教我的老师,没错宋为赶到现场的时候,跪在黄沙做的墓前哭的差点晕过去。我得知这个消息赶到的时候。宋为还在哭,他拼命的用手去扒开黄沙,用力又用命,他第一次感到孤单的灵魂受到惊吓。

我一把把他手拉出来说:“你看,这手,扒了就能活吗?”

我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他摔开我的手含泪说:“死的不是你爸妈。”我顿时傻眼了,感觉自己的灵魂第一次被鞭策,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他自欺欺人,救赎般地扒黄沙。

后来警察雇来扒土机,将那辆白色的桥车从黄沙堆里显露出来。当白色轿车全部出黄沙时,靠近车门的黄沙已经明显有一丝丝红晕显出来。宋为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晕了过去。

他明知道自己晕血,却还是想见他父母最后一面。即便下一刻他会晕过去。

后来还是一个女警察将他送到医院,不知道的女警察吓坏了,检查后才知道,宋为晕血。

他醒来的时候大叫:“快救我爸妈,别管我。”

“孩子,你爸妈,没挺过来。”他的爷爷脸上抽搐着说

宋为疯了一番,在病房里指着病床说:“我爸妈应该躺在那陪我聊天,而不是,而不是……”他开始语无伦次。

他爷爷看我站着说:“小徐,你去帮我安慰安慰。”

我心想,我去安慰明摆着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嘛,这爷也真是的,叫我一个外人,安慰他孙子,节哀顺变,这也真是没谁了。

他舅是最后一个赶到现场的,后来转到医院带宋为说:“小为,你今天怎么没和你爸妈一起回去。”

宋为跟本不想说话,只是闭着眼保持痛苦的沉默。

我说:“哦,我们约小为一起打球的。”

他舅将车一停惊讶得转头说:“阿弥陀佛,幸好打球,不然就是三条人命。”刚将人命说出口,他舅就敏感地闭嘴,好像怕伤到宋为的心。转而说:“小为,今天就去舅家吧!你舅妈在家。”

“舅,把小徐送回家吧!”宋为开口说道

后来,他舅将我送回家,我的生活算是清静了,而宋为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感觉到那晚的宋为就像死了一样。一个多星期宋为没有回到学校上课。学校领导升国旗时说了这件事。学校又重新给我们班安排了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

大约两个星期后,宋为回学校办了转学手续,我见到他说:“你还回来吗?”

“回来,肯定回来,我要当老师,和我爸妈一样教书育人。”

他走那天送给我一本《道德经》说:“我妈买的,打算奖励给上次期中考试作文高分的同学的,后来我翻开才发现,是赠给你的,别忘了啊!你永远是我妈学生。”

我接过书,点点头,说:“你不会,给我开挂了吧!”

“不会。”他走了。他跟他舅去瓢城,他舅将它安排在瓢城第一中学读书。我和他偶尔通过QQ聊天。

后来试卷发下来,我才发现他没有给我开挂。

我高考没争气,没能考到瓢城四星级高中,本想和宋为一起奋战高考。可是还是我没争气,只考到临近镇上一所大学录取率较高的四星级高中。

后来他考上瓢城师范大学,在本地读大学。而我到长春就读于财经学院。宋为正一步步步向他理想的事业,做一名合格的老师,回到他爸妈教学的镇初中。

再见宋为时,他邀请我去看瓢城的麋鹿。那天正值酷暑,太阳光毒辣得很,车表面烤得可以煎蛋。我看他眼里充满了血丝说:“熬夜了。”

“没有,去过我父母墓了。”他说,刚说没多久,眼里就泪汪汪。我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放不下啊!”

“死的又不是你爸妈。”他依旧那句,的确,死的又不是我爸妈。

我接着说:“如果你要哭,就对着滚烫的阳光,因为那样你的眼泪不会汪汪而流,不会像花果树瀑布一样狠狠跌落在心灵放空的深渊。”

他指着我说:“少来,我不喝鸡汤,我只喝娃哈哈。”

我笑了,他也笑了。我说:“要不你抬着头,眼睛对着太阳试试,看看还有没有泪流下了。”

他抬起头,目光对着火辣辣的太阳,没过多久,他下意识要低下头避开太阳。

“盯着太阳难受,就闭上眼,闭上眼,既可以减轻痛苦,又可以阻止痛哭。”我硬板着他的头将他的眼睛对着太阳。

终于他闭上了眼睛。于是我说:“这不就过去了。”

愿温暖的阳光拭干泪水,愿你的前程似锦花好月圆,愿你闭眼有人对你说晚安,睁眼有人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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