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中国》：什么是中国人？（下）

长老统治

在乡土社会中，由于农业自然经济的产品有限，因此所导致横暴力性权力的基础是薄弱的，变现为皇权的松弛。因为乡土社会是一个稳定的社会，遵循传统，遵循成法就足以保证生活的顺畅，没有必要以契约来规范人们在社会生活中的合作，所以乡土社会难以产生同意权力。

乡土社会一贯稳定，这一稳定更多地源自于稳定的文化，而不是“横暴的政治”或是“民主的政治”。文化是被社会不成问题地加以接受的规范，这种规范的推行，依靠教化性的权力，教化性的权力不是横暴的，因为教化的目的并非为获取经济的利益；教化性的权力也不是民主的，因为文化本身也不需要新生代的共同意志来同意。

乡土社会中的权力，不是专制的也不是民主的，而是教化性的。乡土社会在长幼秩序的规范下自然产生宗族长老，宗族长老形式教化的权力来维护乡土的稳定。

血缘和地缘

乡土社会是稳定的社会，人口流动性小且变迁缓慢。维持社会阶层结构稳定的方法就是生育继替，即以血缘关系来确定社会各阶层的继替。在乡土社会，没有比血缘更加可靠的继替规范了。

在乡土社会中的地缘关系依附于血缘关系。家族的一部分人口固定地居于另一地域的时候，该地域成为家族的所在地，来自该地域的人也就与家族有了或远或近的关系，于是地缘就出自血缘的投影。血缘的投影还有另一个含义，即祖籍。在乡土社会中，不依附于血缘的单纯的地缘关系往往很难获得承认。

由于血缘的关系限制了冲突和竞争的发展，所以血缘社会商业很难发展。纯粹的地缘关系由此可以借助商业而发展。因为纯粹的地缘关系已经剥离了血缘的投影，人情问题不再成为商业发展的限制。城镇是因为贸易而产生的人口聚落，所以地缘是从商业里独立壮大的社会关系。

血缘关系是乡土社会稳定的重要因素，是乡土社会的重要特征。地缘是契约社会的基础。从血缘结合到地缘结合是社会性质的转变，乡土社会进入现代社会。

名实的分离

乡土社会是一个稳定的社会，但乡土社会也是在变迁的社会，只是变迁的速率相对较为缓慢。

乡土社会的长老权力是稳固的，但是为了应对社会缓慢变迁的需求而产生了名与实分离的现象。即承认或说维持形式上的长老权力意志，而在内容上加以注释和曲解，从而实现改变。名与实的分离，是乡土社会的变迁，乡土社会的变迁，就表现为名与实的分离。

或许名与实的分离，就是缓慢变迁的代名词，当代中国社会中“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是一种名与实分离的代表。

从欲望到需要

人类的欲望经过了文化与自然的淘汰，到乡土社会时代，欲望暗合了人们生存的条件，于是乡土社会的人们可以依靠欲望去生存。然而社会变迁是欲望不再是人们最后的动机，人们最后的动机是理性的需要。从欲望到需要，是社会变迁的里程碑。

乡土社会运动的过程就是欲望不断得以实现的过程，欲望的实现是乡土社会运行的内容。乡土社会中的欲望已经自然和文化的筛选，契合人类客观生存条件的欲望才会成为文化的一部分而得以积累。从“欲望”到“需要”，就是从自发到自觉。乡土社会是自发的，缓慢变迁的，也是稳定的；现代社会是自觉地，快速变迁的，也是不稳定的。

总结

讲到这里，我利用三篇文章，将全书的所有章节已经呈现在大家的面前了。中国人是什么？貌似我并没有直面这个问题，其实若是你能够理解每一个小结讲的是什么，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可以说以上是一段历史，或是对历史的分析、中国乡土社会面貌的分析。为什么要提中国乡土？而不是如今高速发展的中国城市。其实很多问题的答案都在根源上，而这一点人们往往会忽略，满怀希望向前看是好事，但适当的观后会让自己明白一路走来的意义，不至于走到半道，开始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