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爱的小说

        最近，有朋友让我推荐好书，我本来想推荐《静静的顿河》，但是又改变主意了，转而推荐了另外一部小说。

        为什么呢？先来看看这部小说的基本介绍。

        首先，这部小说有140余万字，你慌不慌？我也翻过一些几百万字的网络文学。我觉得用文化垃圾来形容的话非常不妥当，毕竟有那么多人在读，而且是付费阅读。但是，读完以后呢？我没有完整地阅读完一部网络小说，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就是n年前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吧，具体情节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静静的顿河》，我是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看完以后，觉得自己的眼光变得挑剔了，我会把其他小说和《静静的顿河》作比较，比较的结果，就是觉得绝大多数小说基本没有认认真真去看的价值了。

        其次，看看这部小说开篇的一段哥萨克古歌谣吧：

        我们光荣的土地不是用犁来翻耕……

        我们的土地用马蹄来翻耕，

        光荣的土地上种的是哥萨克的头颅，

　     静静的顿河到处装点着年轻的寡妇，

　　 我们的父亲，静静的顿河上到处是孤儿，

        静静的顿河的滚滚的波涛是爹娘的眼泪。

　　噢噫，静静的顿河，我们的父亲！

　　噢噫，静静的顿河，你的流水为什么这样浑？

　　啊呀，我静静的顿河的流水怎么能不浑！

　　寒泉从我静静的顿河的河底向外奔流，

　　银白色的鱼儿把我静静的顿河搅浑。

        我就喜欢这种苦难的开场，更喜欢这种苦难下面孕育的力量。我喜欢的《平凡的世界》《牛虻》等都是这一类型。我的口味不一定适合其他人。现在不少的年轻人，条件优越，这些每一个字都浸透着苦难的小说，在他们眼里都只有一个字——“切”。

        第三，这部小说有比较多的战争场面。虽然是白纸黑字，但似乎能够闻到一种特殊的气味：河水、泥土、庄稼、牲畜、鲜血、烟草、酒精等各种气味的混合。有洁癖的人，可能无法适应这种糙里糙气的场面。

        第四，主人公格里高利不一定被读者所喜欢。现代的电视剧，主人公大多是集诸多优秀品质于一身。格里高利不是。他冷落善良贤惠的结发妻子，去带着别人的老婆私奔；他左右摇摆，当过红军也当过白军，战场上冷酷无情，杀人的本领很有一套；他不拒绝参加沙皇的军队，但又对沙皇的颁奖嗤之以鼻……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有的时候能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一点影子。他是一个既幸运又不幸的人，炽热的追求敌不过无情的历史漩涡，漩涡带走一切宝贵的东西，只留下世间一个空空的躯壳。

        《静静的顿河》不是最高分的小说，它只在我心里排第一。从读完它的那天起，二十年过去了，它还是排第一。正因为我的偏爱，所以我不大向人推荐，就像儿时的宝贝玩具，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小心地拿出来玩耍。如果有人说这个玩具丑、脏、不好玩，我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