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崎骏电影中恋母情结对人本源的探寻——以《哈尔的移动城堡》为例

宫崎骏的动画电影是动画史的丰碑之一。日本的历史上,西方哲学关注人的本性、人类的起源,人的情感是怎么产生的;以及东方哲学,人如何在社会洪流中生存下去,社会客观环境对人的压迫或是仅仅的一种影响。两种思维模式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交汇融合,造就了日本艺术与文学,或者说普遍思维模式的独特性——它既有对于东方美学的追求,又有对于人本质内在的探寻。这点在宫崎骏的动画电影中体现的尤为明显。

纵观日本文学与电影史,日本艺术家们常常追求一种人性、情感上的自由解放。新感觉派代表人物川端康成,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雪国》《伊豆的舞女》,很多情况下都是建立在“徒劳”二字上的,搭建在虚幻上的是一种东方式的镜花水月一般的“美”,最后支离破碎的是幻象的破灭。探寻的是人的矛盾与荒谬;太宰治《人间失格》,是人的绝望,罪孽可以被原谅吗?是抛出的一个问题;再谈到小津安二郎的电影《秋刀鱼之味》,描写平淡生活中的小事,和雷蒙德卡佛的作品一般,有时候值得关注的,不过是平淡过后的一种虚无感,这也关乎人的本质。而宫崎骏的电影,恰恰也体现了这一种日式特色的思维模式中。

宫崎骏是一位内心世界五彩斑斓的人,他的动画电影其实仅仅在表达一种自己的思维。仅仅是“他想去表达什么”,而不在于很多导演想要的“他为了表达什么”,并非是刻意的安排。《风之谷》《幽灵公主》表达更多的是“人与自然如何共处”“人的生存是如何在一个主客观矛盾的环境下成立的”,而《哈尔的移动城堡》表现的可能更加纯粹,是一种恋母情结。其实恋母情结在宫崎骏电影中很多有体现,在于其画笔下各种女性角色的出现,少女,或是母亲,抑或是老妇。我们着眼于《哈尔的移动城堡》中的女主角苏菲身上,她是一个年老的慈祥的母亲,亦是一种年轻的恋爱中少女的化身。她和哈尔空中华尔兹的舞蹈是恋人的桥段;而年老的她又是扮演起母亲的角色,照顾着哈尔。哈尔的房间里随意堆放的魔法物品,也像是小孩子的玩具。苏菲到王宫会面萨丽曼的时候,萨丽曼曾意味深长的说:“您是不是爱上您的儿子了?”其实已经表明了宫老的心迹;相对的哈尔这个角色,他是一个帅气又魔力强大的情人;也是一位会撒泼会打滚会撒娇嘟囔着“不漂亮还活着干嘛”的小孩。

久石让的《空中漫步》华尔兹的旋律慢悠悠咚恰恰的响起,华丽而优雅。哈尔的食指轻轻搭在苏菲的肩膀上,身着华丽的有着一头飘逸金色长发的少年把少女带出了喧闹纷扰。他从天而降,又起身而去,他们牵着手越过屋顶、高山、田野,越过熙熙攘攘忙忙碌碌的众生,似乎与众人隔离,只有二人忘我地世界。

苏菲奶奶到了移动城堡以后,把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哈尔做好一两个菜,他们就坐在窗前,慢慢的吃着早餐。清晨的阳光从窗口洒下一片金色,此时像极了钱钟书和杨绛的爱情。那清理的一干二净的移动城堡,恰恰可以说象征的是哈尔心房变化——一个人的时候,漂流在海面上的一叶孤舟,挂在天空墨黑色幕布上那单独的一颗星星,无所谓在哪里,无所谓去向何处,无拘无束亦是一种孤独。而当她走进你的生活,你有了束缚,你失去了自由,但原本单一乏味,黑白色的生活却染上了五彩缤纷。苏菲很多时候觉得自己一眼看到了生活的边界,活着和死了也没有区别。荒地女巫给苏菲下了衰老的诅咒,她说自己不会解咒只会下咒。其实解咒的方法就是心灵的力量,她的逆成长,从了无生趣的垂垂老妇,到一头银发的美丽少女,也是爱情的魔法。

人的存在意义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呢?或者说,人是唯一诞生了思维的物种,那思维的本质是什么?这是一种西方艺术中经常探寻的点和惯有的思维模式。《哈尔的移动城堡》中恋母情结其实就是一种,对于思维的解读和外化。宫老没有真的给出自己的答案,只是用了电影艺术的表现出一个情景。其实是一种纯粹意义上的对人的本源的探寻。

在宫崎骏的电影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一种“孤岛”式的设定,它是一个像“移动城堡”这般独立的小世界,在这个世界中可以随意驰骋想象的画笔,任由思绪纷飞。宫崎骏想要的,其实不是想让观众看到什么,更多是想为自己表达什么。其实我们需要的,就是这样一种电影。不是为了去获得多少多少的盈利而去刻意的加入怎样的元素;也不是为了表现所谓“人文关怀”而去,为了“艺术”而“艺术”。电影艺术的表达,很多应该是一种潜意识的纯粹外化。不需要刻意去表现什么,更多时候则应该是抛出一个问题,作出一种情景或是环境的假设,在这种情况下会发生什么?让自己思索,亦是让观者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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