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B•Hand （下）
by Bouryeol
夏日里的正午，朴灿烈戴着自家伯贤给编的小草帽，弓着身子在田地里插着秧。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他抬起胳膊擦了把脸上的汗，抬头眯着眼看了一下头顶的毒日头，心里吐槽了一下这见鬼的天气。朴灿烈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禾苗，想到了明年庄稼成熟时自家伯贤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又来了劲。为了伯贤开心，再努把力，明年就可以丰收了。继而又弯腰继续劳作起来。
不知不觉夕阳下山，朴灿烈插完手中最后一根小禾苗，站直身子，查验了一下自己这些天的劳动成果，不由得扬起笑容，露出整齐的大白牙。心满意足地扛起锄头，哼着小曲儿往家里走，边走边寻思着自家小伯贤今天又会给自己做啥好吃的。想及此，朴灿烈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等不及想跑回家，自家伯贤一定会笑着给自己擦擦汗，然后牵着自己把手洗干，尝尝他的手艺。朴灿烈眼前已经浮现出这个画面了，劳作一天的疲惫感顿时消失不见。
只要自家伯贤高兴，自己吃再多苦也甘愿。
路过村长家时，朴灿烈看见同村的王婶正坐在村长家门口，双脚岔开，嚎啕大哭。朴灿烈赶忙走上前，想扶起王婶。可王婶耍赖似的不让任何人碰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边哭边喊着“我就二狗子这一个娃，这下可怎搞哦！”
朴灿烈有些奇怪，心想着难道二狗子出事了？他看见村长站在一旁，满脸愁意地叹着气，边走过去问道：“村长，发生什么事了？王婶她这是咋了？”
“哎，你自己看吧…”村长只连声叹着气，将手里一张大红纸塞给朴灿烈。
朴灿烈接过纸，盯着上面看了半天，最后只挠挠头，嘿嘿地傻笑着，将纸又还给村长：“村长，我不识字，只认得咱伯贤的名字。这上面写了些啥啊，为什么我看见了咱伯贤的名字？”
“唉…”村长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东洋鬼子打来了，部队要在咱村里征兵，规定凡户籍上有的男丁，除了老的和小的全要充军。这不，王婶子家只有他二狗子一个独苗，哎…可惜咯…”
朴灿烈听到村长的话之后，彻底愣了神脑子里全是充军两个字。良久，他才又开口问道，声音有些颤抖“那咱伯贤…”
“是啊，伯贤也要充军，他今早来通知时就知道了，倒也挺平静的。唉，可怜了这娃，前几年没了父母如今…哎…”村长见朴灿烈紧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样子，以为他在担心自己，就拍了拍他的肩，又道“不过灿烈你没事，幸好你爹那时不愿意要你，就没把你户口落下。你到时候躲着别出来就行。”
朴灿烈从刚才就在发呆，听了村长的话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村长，眼神里满是认真，开口说道：
“村长，我代替伯贤参军，行吗？”
“你…你可想清楚了？这参军搞不好是有去无回的差事啊…”村长有一丝惊诧，但好歹是多年的老干部，很快就调节好了情绪。
“村长，我想清楚了。比起伯贤，我这条命算不了什么。”朴灿烈见这事有希望，才微微放下心来，
“再说了，我一定会努力回来的，咱伯贤…可还在家等着我哩…”
朴灿烈与村长告了别，扛着锄头往家走，一路上只是低头发着呆，曲也不哼了。走了一会儿，朴灿烈抬起头，看到自家院子外的栅栏，都到家了啊。朴灿烈没有和往常一样急着开门，然后喊一句“伯贤呐，你家灿烈回来喽！”他只是站在栅栏外，静静地往里面看。院子的小桃树还是老样子，光秃秃的绿色没有一朵花。桌子上摆满了菜，可自家伯贤仍不停地忙碌着，朴灿烈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朴灿烈努力地想扬起笑容，可是连勾起嘴角的力气也提不起来。朴灿烈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推开了门径直走向小厨房里的边伯贤。朴灿烈走近到边伯贤身后，低头认真切着菜的伯贤丝毫没有发觉。朴灿烈轻轻伸手环住了边伯贤的腰，然后将头靠在了边伯贤背上，闭上眼感受着自家伯贤的气息，口里轻唤了一声：“伯贤…”
边伯贤正切着菜，发现自己腰上的手，正想扭动身子轻挣开束缚，要背上的人别闹，没看见自己正忙着呢。可下一瞬，又怔在了原地。
“伯贤，别走好吗？”朴灿烈语气里满是不舍。
“你都知道了…”边伯贤放下了手上的刀，也没有再动，任由朴灿烈抱着自己。
“伯贤，灿烈不要你一次性做这么多好吃的。灿烈不贪心，一次只要一点就行。所以伯贤呐，日子还长，给灿烈做一辈子饭，不好吗？”朴灿烈说着又收紧了双臂，仿佛生怕下一瞬自己的伯贤就走了。
“灿烈呐…”边伯贤刚想继续说什么，又被朴灿烈打断了。
“伯贤，不要去参军，好吗？”朴灿烈直接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这次边伯贤挪开了腰上的手，他返过身，对上朴灿烈企求的眼神，原本打算强硬点的态度又软了下来，他看着朴灿烈，语气中有一丝无奈：
“灿烈，你知道的，不行…生为男儿身，国家有难，定要上战场浴血杀敌，这是我的使命。你懂吗，灿烈？”
“我懂！”朴灿烈双手攀上边伯贤的肩，眼神愈发坚定，语气中满是认真
“国要保，家要守，可是伯贤呐…你，我也要护着啊…”
“…”边伯贤原本准备反驳的话语，一时全部堵在喉咙里，讲不出来，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
“伯贤，这敌我替你杀，这战场我替你上，你只需要守护好咱家这小院子，咱们这一亩三分地，然后…等我回来。”
朴灿烈看着边伯贤脸上愈发肆虐的泪水，心疼极了，语气也更加温柔
“伯贤，答应我，好吗？”
“不好！”边伯贤突然吼了出来，声音也带上了哭腔“朴灿烈你什么都不懂！你就是个大傻子！”
朴灿烈有些慌乱地拉过边伯贤，一把抱住了身子有些颤抖的边伯贤，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伯贤，只能这样做试图安抚边伯贤的情绪。
“灿烈，你又怎知…你不是我的守护啊？…”
朴灿烈闻言整个人被狠狠一震，他轻轻松开手，对上边伯贤满是泪水的脸庞。朴灿烈不禁湿了眼眶，他俯下身，轻轻吻去了边伯贤脸上的泪水。
可是伯贤呐，如果只能留下一个人，我希望是你。
良久，朴灿烈才起身移开嘴唇，边伯贤也已止住了哭泣。朴灿烈微微扬起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眼角满是爱意。
“伯贤呐，做我媳妇吧…”
“…好。”
成亲那天，朴灿烈找村长借来了两套大红色的喜服，又扯来了许多装饰物布置在了小院子里。原本稍显冷清的院子一时多了几分喜庆。
晚上，朴灿烈老早就穿好了喜服，他一边将喜酒等东西按村长交代的布置好，一边等自家伯贤换好衣服。期间，朴灿烈是不是望一眼关的房门，心里期待极了。
过了一会儿，边伯贤换好喜服，打开了房门。朴灿烈听见动静连忙看过去，眼睛霎时睁得圆圆的，张大了嘴巴，模样看上去滑稽极了。
“不好看吗？”边伯贤强忍住笑意，想逗一逗朴灿烈，作势要回房换掉衣服。
“没有没有。”朴灿烈回过神，立即冲上前一把搂住边伯贤，在他脸上狠啾了一口，“咱媳妇就是好看！”
边伯贤白了他一眼，故作嫌弃状推开了笑得跟傻子似的朴灿烈，走到小桌子前打量了一下朴灿烈的成果。
“怎么样怎么样，伯贤，我棒吧？”朴灿烈立即跑到边伯贤前邀着功。
边伯贤无视了朴灿烈充满喜感的表情，自顾自地往两个酒杯里斟满酒，拿起两个酒杯，将其中一个递给朴灿烈。边伯贤笑着伸出自己拿杯子的手，示意了一下。朴灿烈挑了下眉，勾起嘴角，眼神温柔似水，他伸出手挽住了边伯贤，稍用力将边伯贤往自己身边这里带了带。
“恭喜，边伯贤的朴灿烈。”
“同乐，朴灿烈的边伯贤。”
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彼此的了。
喝完交杯酒，朴灿烈躺在院子里的凉席上，边伯贤也凑过来，头压在朴灿烈手臂上，两个人一同静静地看着头顶的星空，带着恬静的微笑。边伯贤想永远停在这一刻，他突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岁月静好，细水长流。
“灿烈呐…”边伯贤轻唤了一声。
“嗯？”
“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吗？”
“不知道。”朴灿烈揽着边伯贤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我觉得啊，这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一定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天堂。”
“嗯…”朴灿烈没说话，只应了一声。
“灿烈呐…”边伯贤坐起身，头压在朴灿烈肚子上，看着朴灿烈，眼神亮晶晶的“等打完仗，咱们一起去外面找一找吧！”
“哪用找啊…”朴灿烈伸手在边伯贤脑门上轻弹了一下。
“啊！”边伯贤嘟着嘴，气鼓鼓地揉了下额头。
“让伯贤难过的地方是地狱，让伯贤开心的地方自然就是天堂了…”朴灿烈笑着拉过边伯贤，让他躺在自己怀里。
“…”边伯贤鼻头一酸，他强压下哭意，“灿烈，咱们以后一起去外面看看吧，去寻找我们的天堂。”
“好。”朴灿烈笑着应了下来，只是边伯贤看不见朴灿烈眼底晦涩不明的失落。如果我们还有以后，一定去寻找我们的天堂。
朴灿烈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边伯贤的背，似是在哄着边伯贤睡觉。事实上，边伯贤也觉得眼皮愈发沉重，他闭上眼在朴灿烈怀里安心地睡去了。
听见怀里的小人儿平稳的呼吸声，朴灿烈动作轻柔地将边伯贤抱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到床上，又细心地为边伯贤掖好被子。朴灿烈看着边伯贤乖顺的睡颜，脸上的笑意愈发温柔。
“睡吧，伯贤。睡醒了，就没事了。”
第二天，边伯贤一觉醒来，伸展了下有些酸意的身子，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却没有发现朴灿烈的身影。边伯贤以为朴灿烈在小厨房给自己准备早饭。可到了厨房，整个灶都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份朴灿烈留给自己的早餐。边伯贤想朴灿烈应该去田里了，但没来由的心里有一丝不安感。他跑到田地上，可找遍了所有人，也没有看见朴灿烈。他有些急地向一旁劳作着的李大伯问道“李大伯，你看到咱灿烈了吗？”
“灿烈？不一大早上部队来人，他跟着去了吗？现在都走了有一阵子了，估计…”接下来李大伯说了什么，边伯贤已经听不见了，他慌乱地道了声谢，然后朝村长家狂奔而去。
边伯贤跑到村长家，正好看见村长坐在院子里。
“村长，灿烈呢？”边伯贤努力使自己冷静一点。
“他和部队走了…”村长知道边伯贤会来找自己，所以一直在院子里等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边伯贤眼眶红了起来，垂在身体的两侧双手紧握成拳，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这是灿烈自己要求的…他是为了你好，现在也已经成了定局…”村长理解边伯贤的心情他拍了拍边伯贤的肩，递给他一个牛皮信封“这是灿烈那娃留给你的。”说完，村长就拄着拐杖，走进了屋，留边伯贤一个人站在原地。
边伯贤红着眼拆开了信封，展开信纸，映入眼帘的是一页歪歪斜斜的字。边伯贤知道灿烈不会写字，这些一定是他让村长写了一份，然后自己再学着写了下来。边伯贤的眼泪从看到信纸的第一刻起，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落了下来。
“伯贤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和部队走了。（啊西，怎么这么肉麻！哎呀，这句话就不要写了！村长个坏老头，算了不管了。）伯贤呐，不要怪我瞒着你哦，这么好的一个建功立业，报效祖国的机会我就拿走了嗷。
对不起啊，伯贤…说好不会离开你，现在却把你一个人留了下来，真的…对不起…不过伯贤，咱家的小桃树还可以陪着你哦。伯贤，无聊的话，就和小桃树说说话，我一定可以听见的！话说回来，咱家这小桃树咋不开花呢？
伯贤呐，等桃花开的时候，我就回来了…所以，伯贤一定要好好照顾小桃树哦，守好咱这一亩三分地，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啊西，我嘴真的笨死了，说话乱七八糟的。但是伯贤啊，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来着，你可要好好听着哦。
伯贤呐，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
边伯贤看到后面的时候，双手已经颤抖到拿不住信纸了，眼泪滴落在信纸上。他又慌乱地擦拭着，信纸上的字微微晕开。边伯贤将信纸护到自己胸口处，再也抑制不住哭声，坐在地上哭得像一个孩子一样。
那个人走了，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自己哭的时候，抱住自己，然后心疼地为自己擦掉眼泪，口里还不停哄着“不哭了不哭了”，再也不会有了…
——“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到头来却成了你护我周全。
可是灿烈，就让伯贤再大哭一场吧。任性完了，伯贤就会回到小院子，守着咱们的家，然后等你回来。
“小桃树啊，要快快长哦，咱们一起等他回来…”
“小桃树，你一定要好好的…”
“小桃树，你知道吗？村长今儿个告诉我，前线打了一场胜仗，怎么样，他是不是特别厉害？…”
“小桃树，今天庄稼丰收了，可是…你怎么还不开花啊…”
“小桃树，今天前线来了牺牲者名单。看着同村的婶子大伯们伤心的样子，我也很难过。可是，看见没有灿烈，我又特别开心。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自私啊？…幸好没有他…”
“小桃树，你想他吗？…我想他了…很想很想…”
“小桃树，你长出了几个花苞！他是不是要回来了…”
朴灿烈走了大半年，边伯贤每天都会和院子里的小桃树说说话。灿烈你看，我有乖乖听话，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这大半年，朴灿烈几乎天天都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每一天都感觉在死亡线边上，只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因为伯贤还在家里等着自己，所以他要努力活下去。同村的很多人都在之前的战役里牺牲了，只剩下了自己和二狗子。
几个月的战场生活，朴灿烈早变得灰头土脸了，但比起一开始的他更多了几分男子汉气概。周围充斥着血腥味，令人作呕，这种生活朴灿烈早习惯了。只是…没有他的生活，自己怎么也习惯不了。
晚上，他坐在篝火前，火焰的光照着他的眼睛亮亮的。
“烈哥，你说咱明儿个能赢吗？上头的人说打完这场可以让咱们回村看看。”二狗子凑过来，表情有些紧张。
“当然能赢了，王婶还等着你回去让她抱孙子呢！”朴灿烈推开了二狗子的头，眼神满是期待“咱媳妇还在家等我嘞…”
“老子和他们拼了！”经过长时间的激战，自己人已经所剩无几。可对面的敌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过来。朴灿烈烦躁地拿起自己的枪准备继续打。
“小心，烈哥！”还没等他迈出脚，二狗子扑了过来。然后是巨大的爆炸声。等朴灿烈缓过神来时，二狗子已经倒在了自己身上，满身都是血。
“二狗子…”朴灿烈颤抖着将二狗子抱在自己手上，泪水霎时涌上眼眶。
“烈哥，我…我想…想回家…”二狗子不停往外吐着血，他用血肉模糊的手抓住朴灿烈，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最后，双手一松，没了气。
“好…烈哥，带你回家…”朴灿烈轻轻阖上了二狗子的双眼，将他放平。然后，拿起自己的枪，站起身来。
他迅速扫视了四周仅剩的战友，对着敌人吼道：
“兄弟们撑住！只要还有一口气，咱就要杀鬼子！来一个杀一个，杀两个咱赚一双！杀完鬼子，打赢这一仗，咱就能回家了！”
离家半载的战士们听了“回家”一词，靠着不多的力气站起来，就是仅剩一口气，也要杀出去！
言罢，朴灿烈扔了手中已无子弹的枪，举起刀，朝对面的敌人冲了过去。
“杀啊！”
旁边的几个战友也和朴灿烈一样，拿着武器冲了出去。
……
倒下的那一刻，朴灿烈看见自家伯贤来了，朝自己笑着伸出了手。他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努力地想抓住伯贤的手。
“伯贤，你来了啊…”
未触及到，手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对不起啊，伯贤，这次…可能真的要食言了…
“灿烈！”边伯贤从梦中惊醒，他梦见朴灿烈满身是血的倒在了战场上。边伯贤额上沁出了冷汗，心中的不安感被放大。他翻身下床朝村长家跑去。
“村长！”边伯贤一跑到村长家，就看见村长一家上下乱成一团，全都在收拾着家当。
“伯贤，快跑吧！前线全军覆没了，鬼子就要来了！”村长看见了门口的边伯贤，急急忙忙地嘱咐了一句就有继续收拾起东西。
“什…什么？…那灿烈呢？灿烈在哪？”边伯贤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他一把抓住了村长。
“灿烈肯定也死啦！哎哟，伯贤你快回去收拾东西，跑吧！”村长有些急了。
“对！我要回家，灿烈要我在家等他，他肯定回来了！对，咱回家…”边伯贤点着头，然后发了疯地往家跑。灿烈回到家，看不见伯贤的话，会着急的。
“不好了，鬼子屠村啦！”
一时间，老人小孩的哭声，妇女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村子。可是边伯贤什么也听不见，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冲回院子里，边伯贤看见那棵小桃树不知何时，已经开了几朵小桃花。粉红的缀在树叶间，好看极了。
花开了啊…边伯贤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他轻轻吻了吻开放的小桃花，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鬼子到边伯贤家来时，边伯贤正坐在院子里的凉席上，手里拿着火柴盒和一根火柴，表情淡淡地，没有一丝慌乱。鬼子见边伯贤的样子，有些小心翼翼地举着枪，慢慢靠近着。
突然，边伯贤冷笑了一声，那笑容似罂粟，不可方物
“呵，畜牲…”言罢，边伯贤迅速引燃火柴，丢了出去。火柴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然后引爆了边伯贤倒在周围的汽油。等鬼子发现不对劲，转身想逃跑时，已经来不及了。火焰迅速吞噬了他们，吞噬了整个小院子…
恍惚中，边伯贤看见朴灿烈朝自己走来，带着标志性的笑容，朝自己伸出手。边伯贤勾起嘴角，握住了那只手。灿烈，你来接我了吗？
“我爱的人终有一天会回来，带着满身桃花的清香，然后告诉我，他已找到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