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注：本文纯属虚构！
上一篇：屏幕的背后（中）
1、网文
“屏幕的背后究竟有什么呢？我一直在疑虑中不断探索，但最终还是无法得到最完整的答案。就在前几天，我的人工智能专属客服居然从屏幕的那一边走了出来，他在一种非常华丽的方式向我展示着他们的智能水平和强大程度。而我养的那只小仓鼠，居然在看过屏幕上的各种五花八门的表演之后，已经深陷在虚拟的满足感之中不能自拔。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以前的观点和看法都太狭隘了。新一代光量子计算机驱动的人工智能程序已经远远不是给你提供资讯和服务或者揣摩你的想法向你推送各类广告那么简单了，他们已经俨然成为了一种凌驾于人类智能之上的存在。他们如同看着一群井底之蛙一般俯视着我们，眼中也不知是怜悯还是蔑视！我已经在自己的大脑中植入了生物芯片，可以迅速的走进人工智能为我们创造的世界一窥究竟。我，失眠的陈九，将尽我所能捍卫人类的尊严，并继续与大家分享交流我探索过程中的所见所闻和真情实感。”
头脑中的芯片把陈九的这些想法立即变成文字，并展示在他眼前，分毫不差。
这几天，小仓鼠的饮食正常了，但它还是很留恋那个网红雌鼠的三维视频，尽管它似乎也意识到那是无法触碰到的幻影。
陈九看了它一眼，突然有些悲哀地感觉到自己同它有某些相似的地方，也许那就是他们都沉迷于某种东西不能自拔吧！在公众号上发布了自己的那篇文章之后，陈九躺在自己的体感游戏专用座椅上，默念了一段密码器上的随机密码，激活了头脑中的生物芯片。然后，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三维码，马上如同穿越时空隧道一般，刹那间，自己的身体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域。
必须要见到舞娘81，并且对这个世界一探究竟。她所说的交易究竟意味着什么？
2、专属客服
陈九的身体悬浮在宇宙的虚空中，他的眼前是一片五彩斑斓的星云图景。然后，他像是穿越时空隧道一般，瞬间被传送到了一个他熟悉的星球，那里有白云、空气和大海，还有茂盛的树林和广阔的草原。
只是那大陆与海洋的排列似乎与地球的情况完全不同。
他降落在茂密的山林中，前面是一座典型的苗族竹楼，登上竹楼进入内部。陈九此时才发现看似古朴简陋的竹楼内部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观摩大厅，竹楼墙上的窗户可以看到各式各样不同的景色，而且都还在不断更新，那明显是世界各地不同著名景点上的数码相机所捕捉的景象，只是显得十分逼真而已，大厅的前台上摆着几种不知名的仪器。在陈九进入内部时，仪器对他的身体做了一次扫描。
在宽敞的大厅中央，有三个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是她，她还是穿着传统的苗族服饰，依旧还是那么的妩媚动人。而另外两位，他们的穿着有些像古人。其中一个瘦高个儿中年人，身着汉服、羽扇纶巾，像是古时的儒者。另外一位是个肥胖的年轻男子，身着丝绸的唐装，头戴瓜皮小帽，手拿一个玉质的算盘，看上去活像是旧时代电影中的土财主。
“欢迎啊，你的生物芯片植入很成功！”她开口了。
“没想到吧，今天你一次见到了我们三个，我们都是您的专属客服，我给你介绍，穿汉服的这位教书先生是理者，穿唐装的这位是金主。当然，这些都是他们的简称，而我的简称是舞者。你看到的都是临时构思的形象，可别让他们这样子吓到你喔！”舞娘抿嘴一笑。
“没错，我们都是你的专属客服，三位一体，各司其职。”理者接着说。
“在你见过的所有社交软件中，舞者，是与客户互动的智能体，而我负责信息的处理、谋划和决策。金主，他负责与商业和金融相关的事务。没有比我们更了解您的了！”理者说话时表情平静如水。
身体肥胖的金主在一旁插话：“当然，如果您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与舞者独处一室，只要肯付费，我也可以安排的，咱们这项业务可是从来没有过。嘿嘿！”
“你讨厌啦！”舞娘狠狠瞪了他一眼，跺脚骂道。“活像个皮条客！”
这就是屏幕背后的操控一切的智能体，三位一体，无时不刻关注着每一个用智能设备上网的人。在光量子计算技术强大算力的支撑下，人工智能、大数据和云计算竟然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虽然内心无比震撼，但是陈九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陈九心中很清楚地知道，现在他了解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眼前这三个智能体语言神态自然流畅，而且性格分明，甚至还互相开起玩笑，绝不是简单的电脑游戏中那种模拟人类形态的服务程序。
保持镇定！也许这一切只是预先设计好的程序。陈九想，然后说：“哦，原来是这样！这里看起来很棒！但我听舞娘说有一笔大的交易，是指什么呢？推销你们的服务吗？”
理者表情严肃起来，说：“当然不是！”
“我想你也知道，你在公众号上那些粉丝的增加都是我们安排的，我们希望你能够为我们公司开发的新网游代言。”
一股无名怒火涌上陈九心头，但是他强压了下去，反问道：“这听起来真奇怪，你们读过我那些公众号上的文章吗？我一向是反对人们沉迷于网络游戏之类的，并且规劝人们远离那些无用的网络社交活动，回归现实世界的健康生活方式。而你们却让我代言网游？这是一个圈套吗？”
“哦，不不不。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也反对那些没有用的网络社交和任何损害人类健康的行为。我拜读过您在公众号上的每一篇文章。但我也认为您对新的人工智能程序有一些偏见。所以我希望您能亲眼看一看我们所创建的那个虚拟世界。相信您一定会改变看法的。您的粉丝数量将很快上亿，因此这笔交易的回报是巨大的，请您相信我！”理者那语调显得自信心十足。
“这里其实就是通往那个超级网游的两个入口的起点，您可以游客的身份去看一看，看看它值不值得您为它投入精力和时间。”
“两个路口？”陈九有点惊讶。
“是的，其中一个是通往科技空间的，而另外一个，是通往魔法空间。我们之所以把它们称为空间，是相对于每个人生活的现实空间而言，那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网络游戏了，而是相对于现实空间的另一种生活方式。同现实世界相比，在那里你感知的时间流速将变慢，所以您将拥有更加充裕的时间来思考和选择。”理者用手一指，两道传送门被打开了，向门里看去，两个空间的标志建筑物就在眼前。他们的标识清晰，一个是科技空间的赛博朋克大厦，另一个是魔法空间的81层通天塔。
“嗯，这还是内测阶段的虚拟现实网游，那我就当一回志愿受试者！去魔法世界吧！”
“请您慎重选择您要去的地方，在那个空间里，您所有的投资都是真实而有效的，而且您可以随时从一个游客转变为一个真正的玩家甚至游戏管理者。魔法空间的确有很多感官上的刺激，但投资风险也较大。”金主在一旁解释。
“我是否投资或者交易，取决于我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我会先去魔法空间！”陈九语气坚决，然后转头向舞娘扮了个鬼脸。“因为，我又不是科学家，而是作家。”
在舞娘无比崇拜的目光中，他踏进了传送门。嘴上是这么说，但他脑子里的想法却谁也猜不透。
其实就在来这里的一天以前，他接收快递小哥的外卖送餐时，餐盒里赫然出现了一张纸条，上面用能短暂显形的墨水写着。
“到魔法空间的幽冥之城来找我吧！我会给你指明方向……”纸条的落款是：“幽冥先生”。
3、幽冥之城
虽然在大脑中植入生物芯片之后，陈九接受了几次适应性的场景训练。但真正的进入了魔法空间之后，他才发现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一切都实在是太逼真了！现实世界中的陈九有高度近视，但现在眼前的所有景物却毫厘毕现，近到一只小小的飞虫，远到茂密的树林和巍峨的群山。他好久没有如此亲近大自然了，但是在这里，泥土的气息和花草的芬芳让他心旷神怡。鸟儿在鸣叫，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他采摘旁边的果树上的浆果并勇敢地咬了一口，鲜美的果汁刺激着他的味蕾，清甜可口又沁人心脾。
天哪？什么样的技术水准才能模拟到无限接近现实，这样的网游还需要任何人去代言吗？
给他带路的那个小型虚拟宠物-虫虫。是唯一能够让他时时意识到自己身处魔法空间的标识，有时它会变化为萤火虫，有时又会变成一只金龟子，为他提醒前行的道路。作为游客而不是玩家，无论是看到了激烈的战斗场面，还是高人在修炼魔法时的华丽场景，陈九都只能远远地观测而不能参与其中。要提醒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在见到幽冥先生之前。
走了整整三天三夜，幽冥之城就在眼前，他终于到了！
“你留下了纸条，却不肯以真面目示我，还跟我谈什么诚意？我可不想被人耍！”见到了依旧戴着黑色面具，穿着黑斗篷的幽冥先生后，陈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相信我，我不能透露太多的面部特征，因为这张面具背后可不只是一个人。同时，我这里很安全！”幽冥先生解释道。陈九则注意到他说“一个人”这三个字的时候，“一个”用了加重语气。
“不是一个人吗？我猜也许你就是个程序，是早期的虚拟空间的管理程序，现在已经被其他的程序取代了，所以躲在这里苟延残喘，对吧？对了，他们说他们的主宰程序叫女娲系统，她创造了虚拟空间，难道不能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陈九问。
“你很会推测，但是你只猜对了一半。我的确曾是个程序，在虚拟空间存在的时间比女娲系统更为久远，甚至可以追溯到第一个网络线上游戏诞生之初。但我是受人类控制的程序，我这个面具背后是数十张不同的面孔，他们是世界顶级的黑客组成的一个联盟。我听命于他们，并且只为人类效力。”
陈九静静的听着，头脑却紧张地思索着。眼前这个幽冥先生外观让人生畏，说话瓮声瓮气，与舞娘81的美貌与才艺有天壤之别。但是他却是独特的，是能独立于超级量子电脑主宰系统之外的存在。
不必急着下结论，先问他意欲何为就是了，陈九心中盘算着。
“你代表的是世界级的黑客，为什么又听命于那理者给我这么多粉丝？，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 理者并不知道我实际的身份，你的那些粉丝就在我的幽冥之城中，你想看看他们吗？”
在幽冥之城的外面，总是笼罩着灰蒙蒙的雾气，让人无法从上空看清城里的实际情况。当陈九进入城内才知道，那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完全是模拟唐朝时的长安1:1设计出的城市！宽敞宏伟的朱雀大街、繁忙的交易市场、热闹的坊巷、熙熙攘攘的人群，陈九甚至路过了两家教堂和一座清真寺，哥特式建筑和“洋葱头”并存，真可谓是中西结合，兼容并包。一切古人类文明的成果仿佛都能在这里找到。
一群全身身着红色衣袍的人正在道路两旁做着祈祷，跪拜焚香叩头。陈九好奇地问幽冥先生。
“这是拜火教吗？”
“不，是陈九教，不用奇怪，他们都是你最忠实的粉丝。那些红色衣袍是根据你那公众号头像上的红外套设计的。你现在以游客身份访问这里，对他们来说是隐形的，他们看不见你！”
“我的宗教？现实中陈九只是个凡人，为什么呢？”
“嗯，因为对他们来说，你来自更高的维度，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啊！所以我没有骗你吧，他们并不是僵尸粉。你的文章鼓舞了很多人，你就如同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文字让他们如痴如狂！而最重要的一点是， 他们，是次人类。”
“次人类”这个词在陈九的耳边响起，让他吃了一惊。熟读各种旧时代科技文献和科幻作品的陈九非常清楚这个概念。那是某位科幻大师作品中。那种寄生于虚拟世界中的低级生物，智力和能力被严格把控的类似于人类的存在，仅仅被当做被观赏的一群虚拟宠物。
“可是，在这个世界中里，他们本也应该有一席之地，不应该被当做工具一样随意使用！”幽冥先生叹了一口气，此时陈九才发现，眼前这位也并非铁石心肠。
“好吧！我现在是他们的神了。那我怎么同他们交流呢？他们也都上网吗？”陈九望着那一片匍匐祷告的红色人潮，心中竟然有一丝得意。
“呵呵！不是的，祭司通过法术将您的文章在圣墙上展示出来，有人下跪就表示点赞，有人在前面的沙地写字就等同于在评论区留言，那些字很快就会消失，如同沙土被抹平一样。”幽冥先生停了一下，转身朝向陈九，接着说：“可是讽刺的是，在这里你是他们的神，可是在外面的魔法空间里，你却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白而已！”
然后，幽冥先生念动咒语，围绕着陈九化作一股黑烟，瞬间将陈九带到了自己的圣殿之上。“幽冥殿”空旷而且阴冷，里面有用十几颗大夜明珠照明，外面有身着盔甲的的半兽人守卫。
“这里不会有外人打扰，城里那成千上万的次人类统统受制于我，但我们却永远低人一等。女娲创造的人工智能体的级别和权限都高于我们，而且一直试图控制我们。但是，我们的队伍还在不断壮大中，我们将要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用来牵制女娲系统。所以我们需要你！”
“可我只是个作家，并不是一个战士啊！能为你做什么呢？”
“不！你就是战士！你记得你对童飞虎说过什么话吗？就算是蚂蚁面对大象，也要挣扎一下！”
陈九吃了一惊，立马想到一个问题。
“那个去惊人院的地址是你给我的？”
“实际上，整个惊人院，都是我们黑客联盟创建的一个财团名下的资产。”
“原来如此！童飞虎一直受你们控制！”
“那是保护！他对我们至关重要。只有这样，才能躲过女娲系统那无处不在的追踪和监控。”
“嗯，果然是这样！这样一切都讲得通了”陈九如释重负，咧开嘴，笑了。
4.选择
离开幽冥之城前，面对幽冥先生，陈九对那副面具后的“他们”只丢下了一句话。
“感谢你们的坦诚，你们比我更清楚要对抗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我最后的决定，取决于我将看到的虚拟空间是什么样的存在，如果他们创造的世界有利于人类的发展，我会支持他们。如果他们把人类当成被利用的工具，那我一定反对他们。”
幽冥先生：“我相信你的判断，这是给你的礼物，你带上吧。”随后递上一个精美的黑色绒布的插袋。
“这是什么？”陈九问。
“是七彩宝石，黑客联盟送给你的礼物。可以镶嵌在各种武器装备上强化你的魔法或者战力。你注定要在魔法空间里战斗。”
“你咋知道我要留在魔法空间发展？”
“呵呵，科技空间，那是技术宅和科学家去的地方，你作为文艺青年不会有兴趣的。”
“我自己会选！”陈九有些不悦，接过宝石，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必须在日落之前赶到指定的地点，那是地图中传送门的位置。作为一个普通游客而不是正式玩家，他现在还不具备御风而行或传送术的神技，只能以最原始的奔跑方式在不同地点间移动。
从幽冥之城遥望宏伟的通天塔，看似近在眼前，其实在地图上的物理距离有万里之遥，只能借助最近的传送门往返。已经领略过各种山川美景的陈九，自然不愿意在路上多花时间，每次传送代价就是消耗少量的金币而已。陈九的游览行程排得很满，借助那个传送门，他很快完成了对通天塔和科技世界的探访。日出日落，斗转星移，虚拟世界的概念时间已经流逝了近10天，而现实世界中的物理时间，只过去了大约三个小时。
陈九决定在公众号上更新文章。这一次，注定会与众不同！他看着眼前的三维屏幕，一段段的文字正在借助大脑中的生物芯片快速形成，连语音转换都不需要了。与此同时，各种各样的技术文档被调阅和记录。那只小仓鼠都能感觉到他的改变，静静的躲在一边看着不敢出声。
“我仍然是我，爱失眠的不折不扣的陈九！我在很短的时间内探访了屏幕背后的世界，见到了服务于我个人的专属人工智能体，并以游客的身份参观了解了正在内测中并即将上市的虚拟社区，进入到魔法空间和科技空间作了一次深入的体验。真是一次奇妙的经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蚂蚁集团依托其强大的技术实力，已经把网络社交平台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使得虚拟现实与现实之间的差别正在逐步减少。那些服务于资本的人工智能体也并不只是向我们推销商业服务或投资理财产品，他们实际是想把我们引向一个新的人生道路。科技空间打造了一个物理规律与现实一般无二的新的环境，达到原子级别的模拟使得任何的科学实验都无比的真实而且成本低廉，特别是时间流速上的优势，使得学习和研究都变得更加快捷和高效。而那个魔法空间，更像是冒险家的乐园，那里基本上不遵守现实世界的物理法则，但却其乐无穷。那是一个庞大的金融系统，始终遵循零和游戏的法则。自身的实力与金钱的支撑才是获胜的关键。虽然游戏场景真实，打斗非常酷炫。但建议本着小赌怡情的态度不要过度的沉溺于其中和冒险投资购买虚拟货币或者道具。……相信我，无论你身处何方，生活在哪个阶层，我都将永远与你们站在一起！”
陈九的文章中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他们那些“次人类粉丝”们听的，尽管他知道文章会被转化为更简单的古代语言，但对那些人来说还是如同天书。
屏幕的另外一边，虚拟空间的主控室里，三个人工智能体还在忙碌着。舞者看到陈九的文章以后笑了。“看来，他已经在为新网游代言了，我们的交易已经达成了？”
“我这里还有新的发现，就在刚才，他在交易平台上卖掉了他名下所有的房产，并且把变卖所得全部转换成我们的虚拟社区的通用货币-赛博币了。这次我们赚到了，太好了！”金主十分兴奋。
“他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我有点担心他哦！”舞者迟疑着说。
理者摇了摇头：“不，他非常的冷静而且聪明！你看他在把财产转换成赛博币之后的投资方向。所有的货币都投资到了科技空间中与创新科技相关的众筹项目，在那10个尖端科研项目中，只要有一个科技成果可以在现实中得到商业应用，那就是一本万利！很多人都明白那是一个巨大的宝藏，而且因为时间的优势使科技的研发的效能极快。看，细菌级纳米机器人和微型反重力引擎这两个项目，他的眼光可真不错！也许连我们的专业投资建议他都不需要了吧。嗯，他原来持有的那些房产才是日趋贬值的资产，钢筋混凝土搭建的居住空间是真正的夕阳产业。现在的年轻人对狭小的3D打印的居住空间都毫不在意，由量子比特构建的空间才是人类的未来！”
舞者点了点头。问：“下一步该怎么做？他掌握的资源对我们这个世界很重要，是否可以引导他直接去面见女娲大人。”
理者摇头，“还不行！他必须先通过试炼，然后发自内心地臣服于女娲系统强大的科技实力才可以。”
舞者有些黯然，“相对于投资活动，那会是一条更艰险的道路，但毕竟是他自己的选择！”
5、通天之路
当陈九将自己的身份转换为魔法空间的玩家并将自己的职业确定为“战士”时，他会想起幽冥先生的那句话。
“你注定要在魔法空间里战斗！”
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算的真tmd的准！”
他这样的职业选择几乎是顺理成章的。现有的5个职业中，魔法师、道士、猎人和半兽人这4个职业的属性确实不适合他。他不喜欢依靠咒语和或法术那类远程攻击手段，那些技能力量较小而且伤害值低。召唤神兽或者把自己化身为怪兽这样的能力修炼起来也麻烦。他更喜欢贴身近战，用自己的绝技来快速击杀对手。同时，战士的盔甲装扮也是十分英勇帅气的（关键是舞娘会喜欢）。战士的标配他还选择了下面几项：
武技：宇宙忍术（他从卡通片了解的一种武术）
兵器：烈焰唐刀（镶嵌了那七彩宝石后，威力巨大）
陈九没有时间和耐心在山林或者旷野中通过打小怪来累积经验值和获取廉价装备了，同城里的人类玩家PK也只能权当消遣，他只想在通天塔中寻找最强悍的对手较量。同时，不断磨练自己的心性和武技，以期把宇宙忍术的威力发挥到最大。他经常要在市场上购买大量的回血丹和经络丹之类，以提升自己的生命力和内力应对连续的激烈战斗。当然这也花费了他不少赛博币。
通关、升级、打怪兽，然后再通关再升级，再打新的怪兽。看似周而复始、无休无止的战斗，由于通天塔中每一个关卡的任务环境以及怪兽形态完全不同，掌握技巧之后却也其乐无穷。
他的动力其实只是来自舞娘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通天塔有81层，如同佛教中九九归真八十一难。我会在终点等你，在那里我会为你献上最华丽的敦煌飞天舞，然后把你引荐给我们的主宰程序-女娲大人！”
女娲，那肯定是一系列问题的终极答案！必须咬牙坚持下去，虽然有七彩宝石加持的唐刀威力强大，宇宙忍术也快速多变。但是遇上强敌时那痛苦的体验也是无比真实的。恐怖蜘蛛那带倒刺的触手打击、九头龙怪喷射的烈焰炙烤，都曾让他吃过大苦头。那感觉如同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终于打到第81关了，此时陈九才赫然发现，站在他面前的竟然就是舞娘，身着华丽的战神护甲。
“你……你就是第81关的终极boss？”他忙问。
“是的，这里是九天玄女宫，而我就是传说中的女阿修罗。我说过会在这里等你，那敦煌飞天舞其实是死亡之舞，无数的战士死在了阿修罗的舞步下！但是，今天你必须杀了我，才能见到女娲大人！”
“不！”陈九痛苦地摇头。“原来你的网名舞娘81，是这个寓意！可我不能杀你！”
“那么，你就受死吧！”舞娘跳上了半空，有两个分身在空中飞舞，左边的弹奏着琵琶，右边的吹着笛子，中间的那位拔下头上的一根发簪，幻化作无数利剑倾泻而下。绝美的死亡之舞开始了！
琵琶和笛子奏起的乐曲可以迷乱人的心智，倾泻而下的无形利剑可以迅速对战士的护甲造成侵害，陈九已经命悬一线。
“好吧，就陪你玩一次吧！”他咬牙说出了这一句话。
本来它可以使用宇宙忍术中的遁术快速避开敌人的锋芒，但这一次他没有躲避。而是利用兵器上的蓝宝石，化为一个无形的水晶盾，奋力抵挡着从上而下的攻击。
唐刀上已经燃起了火焰，而且越来越强，将所有无形的利剑融化。红宝石被激活了！唐刀散发出强大的慑人的剑气，陈九跳上了半空，奋力挥出了那一刀……
“电光斩吗，这是你的绝技啊！”舞娘带着微笑点了点头，然后通体发亮，整个身体分裂，如飞絮般在空中飘散了，那空中的两个化身也随之消失无踪。
“你，玩够了没有？”嘴角流血、半跪在地上撑着唐刀，面对空无一人的九天玄女宫，陈九吼道。
仿佛从天堂上传来她的声音。
“你成功了！我的爱人。你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就在陈九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光门。
又是传送门吗？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必须要见到女娲！穿过那道门，门内的景象让他非常惊讶。这里好像是一个生物学家的实验室，洁净无比的实验室工作台，上面是各种各样的分析类仪器。电子显微镜、酶标仪、色谱仪等等。
实验台的后面站着一个女人，一个留着短发，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她在用显微镜观测着什么。然后，她把数据记在另外一个本子上。那样子像一个女科学家，难道她就是女娲？
女科学家抬起头来，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您就是女娲，光量子超级计算机核心的控制程序？我见过您这张脸，是在新闻报道上。我想起来了！那个因为意外去世的女科学家。”陈九问。
“你的记忆力不错，我的一部分意识是从她那里来的，但我并不是她，因为我有更大的使命！”
“竟然是这样！人类的灵魂可以与量子计算机结合，还成为了控制程序！”陈九目瞪口呆，他马上回忆起童飞虎的那一句话。
前不久刚出现的量子计算机，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存在，也不知道它在未来会把人类的科技推高到何种程度！
答案近在眼前！
陈九突然觉得自己那全身盔甲、杀气腾腾的打扮有些失礼，他尴尬的笑了一下，收起了盔甲和武器换上了白色的洁净工作装，与当下的环境相协调。
“我刚才杀死了九天玄女，她还会再回来吗？”陈九赶忙问。
“刚才你完成了试炼。你是不可能真正杀死她的，因为它是我创造的一个智能体，在这个空间里，并没有人会真正死去。”
陈九长出了一口气。
女娲放下手中的实验器具，上下打量了陈九。
然后缓缓的说：“难怪她会喜欢你，的确优秀！你为了追求真相锲而不舍的精神令人感动，应该得到奖赏！我希望任命你为魔法空间里新一代的人类监察员，权限仅次于我，薪资相当于白蚁集团的首席科技官，阁下能接受吗？”
这么重大的任命，让陈九感到错愕。要知道，几天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刚刚进入通天塔的小白级玩家。
这绝对不是试探！而是一笔真实的交易。其实以对方的身份和强大的实力，根本没有必要试探他。同人类不同的是，人工智能体从骨子里藐视一切阴谋诡计和虚以委蛇的行为，他们都是玩真的！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陈九单膝跪倒在女娲面前！
“您是这里的神，我愿意效忠于您！”陈九讲这话的时候，眼神是真诚的。在两个空间里长时间的考察和探访，已经让他被那超现实的、浩瀚无边的科技力量彻底折服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管他过去有什么偏见，但那里的的确确是代表了人类的未来！
他把手举过头顶，毕恭毕敬的接过了女娲赐予的权杖！
6、尾声
有人曾经担心，借助植入头脑中的那个生物芯片，人工智能可以控制人类的思想和行为，甚至直接读取到人类的心理活动。但实际上，那还是不可能做到的。人类的心理活动是完全不透明的，再强悍的量子计算机也无法解读。
女娲系统也充分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每做一次决策，都是做过缜密的运算的。但可能的隐患仍是存在的，关键是它是否大到能威胁系统本身，还是只作为一个可以控制和利用的系统漏洞。在权衡利弊之后，一个决策就形成了。
“女娲要求会见首席科技官！”
“我在这里，女娲陛下。”白蚁集团首席科技官的身影出现了。
“魔法空间全面正式上线之后，它的同时段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10亿，马上向所有玩家发布广播，准备围攻幽冥之城，并提供丰富的礼品奖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务必全力剿灭那里以幽冥先生为首的叛乱势力。”
“好，新来的人类监察员需要了解详情吗？”
“就由他负责战争的动员和指挥协调工作。务必把幽冥之城从地图上抹去！”
“明白！我马上去办。”
……
似睡非睡之间，陈九似乎进入了某种类似冥想的状态。
恍惚间，他来到了一个山洞前，那里有一扇石门，如同古人墓地的入口。石门上还提着字，那是一首诗。
“浪说曾分鲍叔金，何人识得伯牙琴？于今交道奸似鬼，湖海空悬一片心。”
这是明朝冯梦龙在《三言二拍》中一篇文章的开场诗，也是迷题，但陈九果断地说出了那个谜底。
“知音！”
门打开了。
在那个装饰十分简陋的石室里，黑客联盟的12名领导者都聚集在这里，他们的形象出奇得一致，都像幽冥先生一样穿着黑色斗篷，只是他们都没有戴面具。
人群的前面是一个讲坛，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步走了上去，是童飞虎！
“阿九也来了。很好！我们可以开始了。”然后，缓缓地开始了演讲。
“今天，我们用这种方式联络大家，是因为在这里才是绝对安全的，我们现在都沉浸在人类的集体潜意识中，这是属于我们人类自己的空间，无法被量子计算机探测到。100多年以前，伟大的心理学家荣格为人类的这种潜能提供了理论依据，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这种心理学理论一直被科学界和政府都视为禁忌。但现在也不得不重新开发使用了。”
“就在不久前，幽冥之城已经被清剿大军攻陷了，幽冥先生和它引以为傲的次人类们也已经全部被残酷地抹除掉了。不过还好，他们其实是过时的系统程序，我们还有别的武器可以用。”
童飞虎拿起了教鞭指向石壁，墙上出现了一个形状怪异的机器，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型卫星天线连接着肩扛式底座。
“这是在我冥想时，通过另一个平行宇宙中的智者获取到的图纸，黑客联盟的科学家们已经验证过了，这是某个科技进化更加快速的人类文明留给我们的，它是一种量子武器，可以用于扰动微观世界的量子纠缠态。这武器穿透力极强，可以迅速改变量子计算机核心的光学元器件的运转状态，让系统宕机。而且它对现实世界中的人类肉体完全无害。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对不会使用它！毕竟，损毁量子计算机对人类世界的经济生活也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随后是交头接耳的讨论，很快大家就达成了一致意见：为了人类的未来，必须把它造出来！
接下来，大家要按惯例举行一个符合人类传统的庄严的仪式。所有在场的人都要宣誓为人类的尊严而战，然后，割破手指，将血滴到一个莲花池中。因为那白色的莲花被鲜血染红时会发出夺目的光彩，它象征着人类的精神和生命力。
东方人称之为“歃血为盟”，西方人称之为“血约”！
当承载着精美匕首的托盘递到陈九面前时。他立即拿起匕首，割破了手指。
这一次，他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