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不准你说他不好
自从冯莺燕成为巩乃斯林场篮球队队员,热合曼就渐渐地发现了她的篮球天赋。虽然冯莺燕身不高体不壮,看起来不具备打篮球的身体条件,但是她却具有惊人的弹跳力和投掷力。她不仅具有惊人的弹跳力和投掷力,而且具有惊人的爆发力和奔跑速度。这一点,吐尔逊在后来的训练过程中已经发现了。热合曼现在也已经发现了。她的弹跳力和投掷力弥补了身不高体不壮的不足,她的爆发力和奔跑速度增加了她的灵活性和敏捷性。她的这些运动能力不仅使她具备了打篮球的身体条件,而且使她具备了打篮球的最佳身体条件。那么,冯莺燕的篮球天赋究竟从何而来呢?其实,热合曼只要回顾一下自己的成长过程,就可以从中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因为,冯莺燕与热合曼一样,都是一个在巩乃斯林场长大的人。任何一个在巩乃斯林场长大的人,在弹跳力、投掷力、爆发力、奔跑速度等运动能力方面,都远远超过了在其他地方长大的人。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冯莺燕能够做到的事情帕丽扎提绝对做不到,尽管两人看似具有完全相同的身体外形。作为一个在巩乃斯林场长大的人,冯莺燕十分清楚地记得;那时候,这里的大人们从来没有想过需要为自己的孩子们修建一个游乐园,这里的孩子们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天然游乐园。这个天然游乐园位于场部后面。它有两个主要游乐设施。一个主要游乐设施是一片布满鹅卵石的河滩,另一个主要游乐设施是一片长满白桦树的树林。他们在这片河滩上喜欢玩两种游戏。第一种游戏是跳鹅卵石,看谁可以跳上更高的鹅卵石。他们的弹跳力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第二种游戏就是投鹅卵石,看谁可以投动更大的鹅卵石。他们的投掷力就是这么锻炼出来。他们在这片树林中喜欢玩一种游戏。这种游戏就是警察抓小偷。当警察的孩子站在林外,当小偷的孩子躲在林内。警察进入林内抓小偷的时候,小偷可以在林内随便跑,但是不能跑到林外。他们的爆发力和奔跑速度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他们在玩这些游戏的时候,自己从来都是一个技高一筹的佼佼者。
热合曼心中有一个篮球梦。这个篮球梦就是在巩乃斯林场组建男女两支篮球队,自己担任这两支篮球队的主教练。他认为,只有实现了这个篮球梦,他才能圆满完成自己的篮球使命,他的篮球事业才能走向巅峰。为了实现这个篮球梦,他一直在巩乃斯林场的女职工中寻找篮球人才。冯莺燕的出现终于使他如愿以偿。因此,发现冯莺燕的篮球天赋之后,热合曼就感到十分欣喜,打算好好栽培一下她,以便日后对她委以重任。这种欣喜使他一时忘记了对她的强烈不满。不过,他的两个小兄弟刚才说的一番话,又使他想起了对她的强烈不满。
当时,热合曼正在篮球场上组织篮球队队员进行分头训练,只见他的两个小兄弟遛遛哒哒地来到篮球场边,站在那里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便迎上前去问了一句:
“你们是不是来找我的?”
一个小兄弟对他说:
“我们不是来找你的,我们是来看你怎么收拾她的?”
“你们想让我收拾谁呀?”
热合曼听不明白他们的来意。
另一个小兄弟对他说:
“收拾冯莺燕呀!你不是对我们说过要找机会收拾一下她吗?现在机会已经来了。她天天都和你一起训练。你想怎么收拾她就可以怎么收拾她!”
“原来你们还记着我的那句话呀!”
热合曼这才听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算了吧!她现在已经是篮球队的队员了!不会再和你们抢着当记分员了!以后的记分员还让你们两人当!你们就不要再和她计较那件事了!放过了她吧!”
热合曼试图劝说他的这两个小兄弟。
一个小兄弟对他说:
“我们可以放过她,她可以放过你吗?她不是篮球队队员的时候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她成为篮球队队员之后就更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以后这支篮球队还能由你说了算吗?”
另一个小兄弟对他说:
“是呀!我们是为你担心呀!你必须让她知道你的厉害!要不然,你这个篮球队队长就徒有虚名了!”
听到这话,热合曼转身走到篮球场中央拍了两下手,大声向大家说:
“我们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分头训练。现在我们打一场比赛,检验一下训练成果。”
说罢,他就把全体队员分成两队,并把冯莺燕和自己分在一队。
比赛开始后,热合曼要求冯莺燕和自己打配合,两人一起从后场往前场打。打到前场时,他向赶上前来伸手要球的冯莺燕,突然狠狠地推出了一个胸前直线传球。
须知,热合曼是一个一米九以上的彪形大汉。他轻轻推出的一个胸前直线传球,都会把接球的人震得两手发麻疼痛不止。更何况这一个胸前直线传球!只见冯莺燕的双手立刻被震到两边,那只向她急速飞来的篮球就像一记重拳,重重地击打在她的胸口上,把她击出了一米开外,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热合曼跑过去一看,只见冯莺燕气若游丝,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他这才发现自己闯下了一场大祸。冯莺燕可不是一般的人呀!她可是巩乃斯林场的天之骄子呀!想到这里,他立刻抱起冯莺燕向医务室飞速跑去。
很快,冯莺燕打篮球受伤的消息就传开了。帕丽扎提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一路飞奔赶到医务室。只见医务室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她不顾一切地穿过人群冲进了医务室。
这时,冯莺燕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躺在急救室里的一张病床上,嘴上戴着一个氧气罩,手上挂着一个输液瓶,正在接受心肺功能恢复治疗,结束抢救工作的医务人员已经离去。热合曼则是独自一人坐在急救室外的候诊椅上,面部表情显得异常惶恐不安。
热合曼一看帕丽扎提来了,就急忙对她说:
“我是一个男的,进去不方便。你进去看一看,她到底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于是,帕丽扎提就赶紧走进了急救室。
冯莺燕一看帕丽扎提来了,就用手指着床边的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你感觉怎么样?感觉好就点头,感觉不好就摇头。”
帕丽扎提知道冯莺燕戴着氧气罩不好说话,就向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这话,冯莺燕就向她点了一下头。
“热合曼在门外坐着,可以让他进来吗?可以就点点头,不可以就摇头。”
听到这话,冯莺燕又向她点了一下头。
于是,帕丽扎提就把热合曼带进了急救室。
冯莺燕一看热合曼来了,就用手指着帕丽扎提坐过的椅子让他坐下。
“对不起!我是一时失手,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你能原谅我吗?”
热合曼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冯莺燕。他生怕冯莺燕向冯崇仁告状。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就大祸临头了!他的篮球梦就彻底破碎了!
“原谅就点头,不原谅就摇头。”
帕丽扎提站在热合曼身边替他补充了一句话。
听到这话,冯莺燕向她摇了一下头。
看到冯莺燕的这个动作,热合曼立刻脸色大变。
“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见此情景,帕丽扎提不得不追问了一句话。
“你用我能看明白的一个眼神告诉我就行!”
听到这话,冯莺燕使劲向她眨了眨眼睛。
见此情景,帕丽扎提对热合曼说:
“她觉得你没有对她说真话。只要你对她说真话,无论你对她做过什么事,她都可以原谅你!”
听到这话,热合曼用手抱住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对冯莺燕说:
“我刚才是没有对你说真话。这是我的不对。我现在就对你说真话。把事情的经过一字不漏地告诉你。那天和九九零一部队进行比赛,我已经安排好了两个记分员。这两个记分员是我的两个小兄弟,平时和我的关系非常好。可是,冯场长非要把这两个记分员换下来,换上你和帕丽扎提。我认为,你一定是想找一个看比赛的好位置,所以才让冯场长这么做的。当时我非常生气,就对这两个小兄弟说要找机会收拾一下你。本来我已经把这件事忘记了。今天这两个小兄弟找到我,重新提起了这件事。因此,我就想借传球的机会用球砸一下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以后再也不敢来惹我。没想到我出手过重,把你给砸伤了!现在我非常后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说罢,热合曼就用手抱住头哭泣起来。
“原来是这件事呀!这件事你不能怪冯莺燕,要怪只能怪我。”
帕丽扎提连忙转过身来对热合曼说。
“冯莺燕用不着找看比赛的好位置,冯场长已经给她找了一个好位置。她的好位置就在冯场长旁边。她这么做,是在帮助我找一个看比赛的好位置。我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我现在就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我怎么能不原谅呢?谁不想找一个好位置看比赛呢?都是我的错!我太小心眼了!”
热合曼边哭边说。
听到这话,冯莺燕终于向帕丽扎提点了一下头。
“别伤心了!她刚刚告诉我:她已经原谅你了!”
见此情景,帕丽扎提连忙把冯莺燕的决定告诉了热合曼。
说话间,只见冯崇仁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走到床边看了看冯莺燕,转过头来就指着热合曼大声呵斥:
“你是怎么搞的?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你这个篮球队长还想不想当了?”
听到这话,冯莺燕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扯下脸上的氧气罩,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对冯崇仁说:
“我不准你说他不好!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我不小心摔倒了!是他及时把我送到了医务室。你应该感谢他才对!”
(二零二一年三月十三日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