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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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朋友喊出去玩，我都婉拒了。我不敢说腿疼，只托辞忙。

春节说忙是很合理的，没有人怀疑。其实，真相是腿疼，膝盖疼。

连续两天进山，我这个山里人居然腿疼、膝盖疼，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去，会招人笑话，即使没有人笑话，我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腊月二十八，与老同学相约带孩子去爬山，那是县城周边唯一一座开发了的，可以鸟瞰县城的山。我上学的时候，就经常爬。

山的北面有一片相思树，每到秋天会落下心形的红豆。那些红妍妍的鸡心形豆子，被山脚下两所学校的学生们争相捡来，当作信物送给心上人。也有人收集了很多，一瓶子的红豆，鲜红夺目。我似乎去的总不是时候，捡到的红豆都很少，而且大多不知所踪。虽然知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但是，我却不太珍惜捡来的红豆，可能是那时我还没有心上人吧。

更多学生爬这座山是为了锻炼身体，特别是那些体育考生，他们每天下午都沿着石阶跑步，增强体质。而我，从学生时代到现在，爬这座山只为散步或散心。这一次也是如此。

腊月二十九，老朋友说要带我去看一片山谷，她想买下来做世外桃源。我们驱车前往，走完曲曲弯弯的山路，把车停要海拔500米处，步行进山。那里曾经是一个迷你村庄，地处小山谷，由于道路艰险，不通水电，村民们都自发移民到山下了，留下了破败的6个房子。朋友已经初步交涉，意欲买下整个山谷，整体开发。一同去的还有一位我的老同事，当年我们俩一同被派出去挂职锻炼，如今我放弃公职漂泊他乡，而他已经官至副县长。见到他，勾起了许多往事。

小山谷里，杂草丛生，古木参天。老同事和老朋友带着我们一家在山里跳跃前行。我们几个人，像是几只小鹿，穿梭在洒满阳光的山谷里，的确有如置身于世外桃源。老同事带我们来到一片坡地，他在这里工作久了，对很多山头的地形地貌都很熟悉。

坐在山坡上，他指着远处的峰峦叠嶂告诉我：“看那千山万弄，叫做三万弄，里边有很多像这样的小村落，人口很少，有能力的都搬到山下或山外建房了。”

晒一会阳光，身上的微汗收了，我觉得有点冷。不禁打个寒颤。虽然也曾在这个地方工作，虽然也来自大山，但我从未下乡走村，从未这样登高远眺，从未见过这样的群山……望不到边，看不到路。

老同事说，这里的扶贫工作很艰巨，前些年世行给了很多贷款来扶持这里的农村项目，最后都无法偿还，全部作坏账呆账处理了。有些问题，很难解决。

休息好了，我们就顺着原路返回了。下山时我感到心悸和晕眩。我有点害怕那望不边，看不到路的群山。我知道，我是晕山了。

休息一夜后，我成了一个瘸子。两腿酸痛得走不成路，这两天只好拒绝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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