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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ZI | 90后 | 家装APP主创团队 | 广州、佛山
QIZI是互联网家装平台“一兜糖家居app”的运营者和创业团队成员。
她从小就热爱艺术，热衷于发现世界上一切有趣的事物。
与很多人的经历一样，艺术创作在她的求学生涯中慢慢离她远去，但她却最终得偿所愿，得到了喜欢的工作，找到了理想的伴侣。
人生的每一个节点和选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跟QIZI做访谈那天，天气特别热，走在外面几秒钟就能出一身汗。
在前来接受采访之前，QIZI刚刚完成周末的工作，在床底翻出了尘封多年，却依旧整洁的童年绘画作品。
现在的她，几乎不再与画笔打交道了。
但她的人生，似乎仍跟艺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
QIZI艺术之路的开端，和很多小朋友非常相似。
布：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画画的？
Q：是幼儿园的时候，当时每个小朋友都要选两个兴趣班去学，妈妈帮我选了画画和跳舞。
布：都是妈妈帮你选的吗？
Q：其实画画是我自己想去的。
布：当时就很喜欢画画吗？
Q：其实当时对自己喜欢什么没有很强烈的认知，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挺擅长的，就选了。其实也不算是正式地学画画。妈妈会给我买很多图画书，我就经常临摹上面的“公仔”（卡通人物）。
布：后来有正式学过吗？
Q：正式学画画是三年级开始的，妈妈给我报了素描班，就画了很多素描画。
布：也是当兴趣学的吧？
Q：不只是兴趣，当时有认真考虑过以后要读美院的。
布：爸妈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吗？
Q：他们没有反对，就觉得时候还早没必要这么快下定论。他们每年都会收集美院考试的资料和题目。有一年的我记忆特别深刻，是考官把纸揉成团往空地上一扔，考生就要把那团纸画下来。看完以后我的感觉就是，“这是什么鬼”，然后就发现自己只是三脚猫功夫。
布：后来怎么没有继续往这方向走呢？
Q：因为后来家里发现我学习成绩还可以，就不让我读美院了。而且美院考试的形势一年比一年严峻，有一年我记得是几十万个人去抢几百个名额。后来在大学我的专业是跟画画完全没有关系的金融。
布：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学画画的？
Q：小学毕业就没有再学了，后来还有学书法，不过初中也停掉了。初中比较忙，而且也觉得没有必要学下去，因为那时候就知道肯定不会去读美院了。
布：那就没有再画了吗？
Q：有给班里出黑板报，参加手抄报比赛，还有一些学校的任务，但没有自己另外再画了。
布：突然就放弃了，没有奇怪的感觉吗？
Q：没有啊，可能画画对我来说没这么重要吧。或者说是对我来说，艺术这件事已经上升到审美的层面了。
不仅是开始学画画的经历相似，就连放弃学画画的时间和原因，都跟许多人的经历相仿。
二
QIZI向我们展示的作品中，有很多不像是小学生能画出来的。
布：现在还会接触艺术吗？
Q：现在没有再画画了，但家里的很多装饰画是我自己画的，除了装饰画以外还在家里画了挺多东西的，有一些油画，还有一个刻的钟，有时候我在广州会去参加一些艺术班。
布：广州这方面的活动还挺多的。
Q：对，我觉得挺好的，至少假期会有地方可去，获知这类活动的渠道也比较多。
布：学这些对你从事的家装行业有影响吗？
Q：我觉得是有的。我一二年级的时候还画过户型图。
布：这是自己画的？
Q：那时候有个姐姐，是妈妈的朋友的女儿，她也喜欢画画。我们在一起画画的时候就经常会畅想家里怎么设计，所以我也“沾染”上了这个爱好。现在我做家装这条路可以说是被她带进门的（笑）。
布：后来姐姐有从事这方面的行业吗？
Q：没有。印象中她去不知道哪个社区工作了。
三
在上面的访谈中，QIZI不止一次地提起了自己的父母。
布：爸妈在你学艺术的过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Q：我小时候开始爸妈就很尊重我的意见，所以我能选自己喜欢的画画。
布：你幼儿园还要学跳舞吧？
Q：对，那是我妈妈给我选的。我妈妈就跟很多妈妈一样，想要我去习得很多东西。就比如，她觉得我是女孩子，想让我仪态好，就让我去学跳舞；她觉得女孩子应该要懂点乐器，但钢琴又比较贵，就让我学电子琴。反正就是几乎把我的课余时间都填满了。
布：喜欢学这些吗？
Q：挺讨厌学琴的。当时妈妈不会在我练琴的房间陪我，只在外面听见声音，证明我有在练就可以了。我就会录下来一段自己弹的，然后一直重复播，自己就在那里看书。久了妈妈就奇怪怎么一直在弹那一段，我就被发现了。
此时，何布的小潘在旁边插了一句：你这都不算偷懒，还在看书呢。要是我的话放着录音就睡觉了可能。
布：现在怎么看学琴这件事？
Q：还是挺感激的。有些事情长大以后就懂了，我觉得自己现在有乐感，完全都是小时候爸妈培养的结果。画画也是一样，他们都是非常支持的，虽然他们工作很累，有时候周末也会懒得动，但还是会风雨不改地送我去学。
QIZI还有个比她小12岁的弟弟。
布：你弟弟有学画画吗？
Q：也有送他去学，但他学不下去（笑）。他喜欢车，特别喜欢乐高，现在的人生理想是长大后要当个滴滴司机，天天开车。
布：你觉得父母给过你最大的帮助是什么？
Q：最大的帮助……应该是他们没有要求我“死读书”吧，因为很多父母应该会觉得学艺术挺耽误学习的。他们也没有强迫我读补习班，可能因为我学习还不错（笑）。这样也慢慢让我有主见，让我能选择兴趣，学过了以后就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布：有没有对哪位老师比较有印象？
Q：那位美院的老师吧。他整个人就是一个艺术家的形象，长头发，留胡子，他教了我很多基本的东西，教会了我素描的技巧，同时也告诉了我观察事物要从哪里出发。
在后文中，我们会看到，从素描课中学到的东西，对QIZI的眼光，乃至整个人生有多大的影响。
四
布：学画画的时候有什么印象特别深刻的作品或者经历吗？
Q：这幅作品我记得是在系统学素描之前画的。当时我和我的表哥一起去跟一个美院的老师学，那位老师不随便收学生，就让我们每人先画一幅，我就画了这幅。后来老师把我收下了，但我表哥就“再见”了。
布：有拿过什么奖吗？
Q：一年级的时候，拿过一次全国银奖。当时还是挺自豪的。
布：刚才你说画画对你来说没那么重要？
Q：画画对我来说可能只存在于比较表层的空间，所以即使不画了也不会有难以割舍的感觉。我就是觉得什么好看就画什么，不会用画画去表达内心感受。
布：不会照着某个主题去画吗？
Q：我没有这样的意识，但会在无意间契合一些主题，但我不能凭空想出来一个要表达的东西然后就去画。
可能她自己没什么特别感觉，但QIZI的画真的画得很好。她的有些画能让人感受到活力，有些能让人莞尔一笑。
对于QIZI来说，也许画画这件事真的没那么重要，但从她的讲述中，还是不难听出她对艺术的兴奋感。
五
目前，QIZI正在家装平台“一兜糖”工作，她选择这份工作，完完全全是因为机缘巧合。
布：为什么大学学了金融，却去了一家互联网公司做运营工作呢？
Q：大三的时候要找实习，我去了很多证券事务所和银行，但在工作中找不到工作的意义。最后，我找了一份在花旗银行的实习，做金融理财方面的业务，每天跟有钱人接触，就更加坚定地认为自己不能待在金融行业了，帮别人赚钱这种工作我觉得很没意思。
布：是怎么找到现在这份工作的？
Q：后来，我想找互联网公司的实习。有一次误打误撞，在校友群里看到了“一兜糖”的招聘信息，看着还不错，当时又知道家居方面的新媒体开始萌芽了，就想着去试试。
布：结果还不错？
Q：我感觉从实习到工作，看着公司一步一步壮大，我对行业的了解越来越深，也越来越爱这一行了。每天我都作为思考者，要捕捉行业趋势在哪里，什么样的设计有发展前景。这些碰巧跟我小时候的兴趣很契合，虽然我现在没有直接参与设计，但需要把控内容。
布：平时也会关注艺术吗？
Q：会关注的，尤其是跟我男朋友在一起以后（笑）。他是个设计师，我们经常一起看展。
布：有喜欢的设计师或者艺术家吗？
Q：可以说我男朋友吗（笑）。因为他真的很amazing（可理解为很赞——作者注），带给我很多启发。
布：对看过的哪个展的印象比较深刻？
Q：有一次，其实也就是最近一次看的展，是在上海看的一个玻璃展。那个展设计得很神奇，用玻璃做了很多事情，让人不只是关注展品。它通过灯带营造空间感，让人走进去先有一个“哇”的印象，然后细看展品的时候，展品又能成为焦点。
布：这也是受了工作的影响吧。
Q：对，肯定是有的。做这份工作以后，我会经常去关注空间布置的一些好的设计趋势。像去上海玻璃馆之前，对展品怎么放可能就局限于一般博物馆那种放在柜子里的形式，但在那里就会发现新的展现方式。
QIZI对空间设计的关注固然有受工作的影响，也就是通常开完笑说的“职业病”。
但如果当初没有学习素描和透视等知识，她现在对空间设计的触觉还会这么敏锐吗？
六
布：觉得学艺术这件事带给了自己什么影响？
Q：比如说，小时候学了音乐，后来听的时候就会知道这是什么韵律，什么节奏。就跟学画画一样，虽然现在不画了，但也奠定了我的美学基础。还有就是我小时候想过要做室内设计师，结果现在真的找了做这行的男朋友（笑）。
布：在日常生活中呢？
Q：我觉得学艺术让我对生活的触觉更加敏锐，会发现很多人发现不到的美。比如说我现在做的家装行业，就很需要行业触觉，尽管现在接触的都是别人分享的家装案例，但要做好这份工作，我自己心里要大概知道家装的风格趋势，也就是说怎么设计是对的，什么样的设计有前景，这些都是心里的感觉，像条件反射一般的。
布：你会推荐小孩子去学艺术吗？
Q：我很推荐他们去学。学的时候可能会觉得很无聊，甚至讨厌，这对于小孩子来说很正常。但长大以后就会发现，学了艺术的话看同样的东西就是能看到与别人不同的内容，这样看世界会有趣得多。
布：万一你的小孩不想学，你会逼他去学吗？
Q：我觉得在以后的“家庭熏陶”下，他不会不想学的（笑）。
布：最后一个问题了，虽然你说画画其实对你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但你会为当年放弃了画画感到遗憾吗？
Q：不会吧。我曾经也有想过如果我考了美院，或者考到名校的话，人生可能会很不一样。但这样我就很有可能找不到这份我喜欢的工作了，也不会遇到我的男朋友……所以人生的路其实有很多条，都能活得很精彩，真的不要后悔自己当初做了什么选择。
以上只是访谈内容的节选，跟其他几位访谈嘉宾相比，QIZI非常健谈，给了我们很多信息。
但访谈结束以后我细细回想，这真的只是因为她的健谈吗？
在访谈过程中，每每涉及到艺术的话题，我们同行的几人都能感觉到，她的眼睛是放光的，不自觉地会与我们分享很多。
QIZI提及过很多次，画画在她的生命中没那么重要。也许这是事实，但她对艺术的热情是实实在在的。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最终选择了这样的工作，这样的伴侣，有着这样的眼光和心境。
所以，许多曾经看似是决定性的选择，哪有那么重要呢？就像QIZI说的那样，人生的路有很多条，每一条都能活得很精彩。
最重要的是，只要是自己真正热爱的东西，它总会在你人生的一个个选择中，留下痕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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