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孤独的天才
你羡慕天才吗?
我们的生命中一定也曾出现过像石宏一样的奇怪少年,在地理考试上研究着数学的四色问题,被老师咒骂成一个傻子却浑然不自知,被同学质疑为不正常却满不在乎。他长相平平,灰头灰脸,万年不变的装束;他善良、木讷,不善于表达,也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仿佛天生就是为数学而生,整个人生价值观都在数学里,沉溺在数学思维当中,无法自拔。
丁肇中曾说过,“一个天才,和一个神经不正常人中间的距离是非常短的。”所以,似乎天才的做法总是让人匪夷所思。
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小时候异于常人的成熟,说话慢条斯理。成名后的他则更像一个孩子,据他的司机说他曾将跳离地面的蚱蜢捉来吃,还曾为小鸟演奏小提琴,最后却把自己演奏哭了。
电磁场理论推动者特斯拉,一生中最讨厌女人和首饰,唯一的朋友是一群鸽子。他还是一个典型工作狂,一天10几个小时都在工作。
天才之所以为天才,自是拥有我们常人所无法理解的行为。
石宏对数学的痴迷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一个已经被计算机证明过的四色问题,他并不满足这种机械而没有详细过程的算法,而立志于用一种优雅简单的人工方式来验证。这种狂热的态度,像极了科学家们那种为事业肝脑涂、呕心沥血、坚持不懈追求真理的科学态度。
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命中注定。我们都以往像石宏这样的天才至少应该成为一个数学家,为研究人类的数学事业做出巨大的贡献,可实际上成年之后的他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初中数学老师,挤在10几米黑暗杂乱的出租房里写写算算。连唐川都忍不住感慨,“你做数学老师,简直是大材小用。”
到底是什么让石宏只是成为一个数学老师?我们无从得知,影片对他的出生、家庭,以及人生经历大部分留白,可我们也大抵可以从影片中寻得蛛丝马迹。
电影中两个天才少年第一次交际的画面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意气风发的天才物理少年唐川,自信满满走向了那个灰头灰脸还在埋头苦算被称作不正常的少年。
唐川身着整洁的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锃亮的皮鞋,温文尔雅的微笑,高高昂着的头,由内而外散发着自信的气息。而石宏,永远将头低着,肥大的长袖卫衣,颜色像极了他孤僻的忧郁的性格,偏灰,冷色系,整个人给人一种自卑不自信的感觉。这也似乎暗示了二人最终的命运走向,虽然同样有着满腔的才华,但亦如年少时一般,唐川春风得意,成为一个大学副教授,而石宏一路灰溜溜的来到了中年,却并无所建树。
或许是人生缺少机缘,难以施展自己的抱负;也或许是孤僻、冷漠的性格,人生再无遇见如唐川一样深刻理解体会他的人,像伯乐一样,去赏识他;也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深深的自卑,埋葬了自己满腔的才华;也或许……
地球上任何一点距离太阳都同样遥远。只是,不知石宏是否懂得。
002 天才的爱情,疯狂直至成魔
波伏娃说过,“我渴望能见你一面,但请你记得,我不会开口要求要见你。这不是因为骄傲,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无骄傲可言,而是因为,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见面才会有意义。”
最好的爱情,是刚刚好。
一切因爱而起,又因为爱情匆匆走向了结束。而对于谁是杀手这个问题,影片显而易见,这也正是东野圭吾的高明之处,不同于一般悬疑小说。我觉得某某影评者评得相当精辟,东野圭吾想要表达的是,“哪怕侦探知道了一切,他也必须做出决策,不说出真像,眼前一切如故;但说出真相,他将亲手毁掉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己,侦探本人将同样成为罪人。”
无疑唐川是其中的侦探,影片最后通过他内心几度苦苦挣扎,终于真像大白,即考验了作为一个侦探面对伦理问题时内心的纠结、抉择,也让石宏整个人物形象再一次得到升华。
石宏为爱精心策划的一切,在陈婧跪下来那一刻,前功尽弃。
“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这样做。”
陈婧不懂得,爱情哪里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是爱了,便爱了,便值得了,便是一切理所应当了。
或许她只是无法理解,为什么石宏可以为她去背负一条人命,这样的爱情太沉重了,太疯狂,没有人要得起。而其实一切只是因为爱她的人是一个绝顶聪明的数学家而已,一个或许因生活的失意早就不该存在世上,因她偶然出现还苟延残喘在世上的落魄者。
遇见石宏,是陈婧一生的幸运,也是一生的不幸。幸的是这个有一个人爱她如痴,甘愿为她付出一切,乃至生命;不幸的是这宛如一个疯子一样存在的人,不顾一切将一切强给予她,不管不顾她的想法。于石宏而言,他以为她给他的是爱情,而于陈婧而言,那是负担,背负另一条无辜生命的爱,她怎么可能要得起。
可最后最后的,她还不是一如既往的不爱他。他们的爱情,差了何止一个度,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木讷,不善言辞的男人的一厢情愿。他爱得卑微,也爱得轰轰烈烈。
“有了爱情,原来杀人也可以很简单,什么天才,也可以变得很小白。你孤独,你冷静,你睿智。可是,当你面对着她,你还是傻傻奉献出你的一切,只要她能幸福。”
是啊,天才如石宏,傻瓜亦如他。
看过别人唏嘘的爱情,惟愿以后我们每个人的爱情都能够刚刚好。
003 天才也琢磨不透,人生的诡计
“对于我来说,不是走出去,而是走下去,”石宏和唐川去爬山,在潺潺山间流水旁,在寂静的树林间,他对唐川说。
你以为我刀枪不入,所有的价值观都建立在数学上。殊不知,早在没遇见爱情之前,心底的防线就已经彻底崩塌。生活的失意,眼前漆黑一片,于石宏而言,也早就没了任何意义。
活下去,谈何容易。
几千个孤独的日夜,伏案在灯前没完没了的计算,草稿纸堆成一叠小山,揉成一团,又展开,如此反复。答案!答案!算不出,算不出。一个将人生观建立在数学之上的人看似对世界是没有情感,对尘世不闻不问,他们不痛不痒,像麻木活着。殊不知那对数学真理追求,恰恰才是他人生唯一的救赎。
一心只沉浸在数学中,早就与现实世界混淆了,以至于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渐渐沉沦在数学世界的失意里,不能自拔。
“对于数学问题,自己想出答案和确认别人的答案是否正确,哪一个更简单,或着困难到何种程度,拟一个别人无法解答的问题和解开那个问题,何者更困难?”
人生最难的不就是在两个都毫无意义的问题上抉择。唐川看透了石宏,能够从他只言片语里体会到他恋爱了。
“我真羡慕你,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
可唐川终究还是没能够体会到他深入骨髓的孤独,更加不可能明白石宏为爱所做一切疯狂不像话的举动。
说到底,万般刁难的还是生活,它存在太多不确定性,归根到底还是要明白我为什么要活下去。
天才不明白,因为他太过聪明。普通人或许能明白,因为他太过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