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在皖北小乡村

我的家在江淮平原,此地处于淮河南岸、女山湖畔、紫阳山麓,东、北距淮河均为六千多米,同时也是某国营农场所在地,曾经一大批知青下乡来到此地,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我们村的出生率约等于零。村的名字很随意,新村(全国各地应该有成千上万个XX新村吧),村里最老一批人是搬运工,他们从镇上新迁到此地(我爷爷曾经就是,现在九十多岁啦),正是这个缘故这个村也唤作搬运队。

1.我们村子像个“非”

新村坐落很得很工整,以通向镇上的马路为轴线,两侧南北走向,一排排村落整齐分布,很像一个“非”字。村里家家户户的主屋都是两室一厅坐北朝南,很讲究采光,中间是客厅,东西两间是卧室。院子的西面建上锅屋(老家那边都称厨房作锅屋,很形象,做饭的地方一定是得有锅啊),锅屋一间是正宗的厨房,砌上两口大铁锅灶台,另一间用来存放锄头、镰刀之类的农用工具,也或者家里的老人跟自己一起住的,就会安排到这间屋子里,房子朝东,夏天西晒特别热。院子的东面现在家家户户都砌上了围墙,清一色的大铁门,远看村落整齐有序。村子整的很相似,还闹出一个小故事,邻居的大叔,半夜风尘仆仆的从外地赶回家过年,一激动,结果把隔壁邻居的大门给敲开了,一看傻眼了,摸错了门,怪就怪在都是红墙红瓦围墙大铁门,每每看到邻居的大叔,心里忍俊不禁。

2.门前曲折的路

今年春节回家,村里修上了水泥路,笔直的路直通我家大门,尽管路宽只容得下一辆车经过,但比以往的道路,强上万倍。从我记事起,村里就开始兴起修路,几经波折,临近而立之年的我,望着眼前这光亮的水泥路,竟然有些怀念小时候。那时,门口种了两三棵桑树,一到夏天午后,屋前屋后的邻居聚集在桑树下乘凉,大人扇扇子,小孩子就负责摘桑葚,桑葚这东西好吃但粘衣服上不好洗,一次母亲给我新买的粉色背心被我弄脏了,无论如何洗都洗不干净,小时候,能穿上一件新衣服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遂心痛不已,从此对桑葚充满了敬畏。后来,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村里铺上了石子路,为了扩宽路面,桑树在劫难逃,村里用四轮车从隔壁镇子的山上拉下大块的石头,大人们负责夯实自家门前的石子路面,无论怎么尽力石子路走起来依然是磕磕绊绊的,更别提自行车、人力车、农用车通行了。所以,每户人家自发的不约而同地在石子上铺上了泥土,那叫一个平整,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泥土解决了晴天的通行,一到雨雪天,这混合着泥土的石子路和没铺之前的道路相差无几,尤其是有几户人家当初铺了厚厚一层土,泥和水掺在一起,比以前更难走了。在后来,听说村里又提了几次修路的口号,后期由于拆迁政策的影响,修路这事又被搁置了很久。

3.屋后流淌的河

三四年前,新农村建设,屋后的小河被挖深了,小河两畔被砌上高高的水泥堤坝,河岸边的大杨树被秀气的景观树取而代之,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批景观树都没存活下来,又被村里给拔去了,屋后就成了母亲的自留地,种上瓜果蔬菜,夏天的时候瓜果成熟了,不大但是很甜,可能是光照好但没施肥的原因。后院的柿子树,被满枝头的果实压弯了腰,去年中秋,我们实在吃不完,母亲不忍心果实烂在枝头,寻思着给亲戚朋友都送上点。过年回家,家里的洗衣机坏了,有点怀恋曾经屋后的小河,曾经河岸边有台子,敲进四根结实的木头固定底座,上面铺上水泥或是平整的木板,就成了简易的洗衣台。母亲每次拿着洗衣棒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我就会跟在后面,记得一次不注意扎进了河里,吓得我扑棱棱大哭,站起来,水很浅还不到腰间。后来条件好了,家里通上自来水,买了洗衣机,母亲再也不用蹲在岸边幸苦得洗衣。现在,河岸改造后,水更深了,堤坝也更陡峭了,更加看不到有人去河边洗衣淘菜了。曾经也会跟大孩子去河边钓鱼,鱼没钓到,倒是把鱼钩给甩树上了。有一年夏天村里为了挖深河道,抽干了河水,我们一群孩子疯了似的去河里挖泥鳅,搁到现在我是绝没有那个劲头了。童年的小河,充满了童趣,离我那么近,却又那么遥不可及。

站在院子前面,望向门前一片绿油油的麦田,空气里飘着青草味儿,心情舒畅,眼前的家乡越来越美了。虽然我们这代年轻人有了更多的选择,选择远离农村,留在都市,但我知道,人这一辈子故乡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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