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游记（六）

二零一七年七月   二十九日   星期六

（昆明市区→长水机场→旅途→咸阳）

长水机场

        长水机场有奢华的金色波浪装潢，如圣龙席卷整座机场。宽大的采光窗外有不那么蓝的天空，东航、国航的飞机在几千米之外的跑道上排队起飞。42号登机口在航站楼的最末端，从安检处步行过去大约要半小时。我们出发吧，我按下手推车的手柄。

        手推车上摞有三个箱子，像宝塔般下大上小，最小的箱子上放着两提纸袋，印有“吉庆祥”的字样，中华老字号的标志堂而皇之落在其右上方，袋子里的数十盒糕点已被我拆开了一盒，转眼已经空了。我吃的那份貌似叫做“鲜花软糕”，早晨去吉庆祥时只剩下了最后压扁的两盒。其形长方，底色为糯米之白，上缀红黄黑三色，甚光彩，口感软糯香甜，有豆沙之酥，糯米清香融于其间，有浓郁之韵，交融之用。软糕包装盒下，倾倒着几盒鲜花饼，鲜花饼店在昆明比比皆是，我却不偏爱，不知为何。

        机场很通透，要论外观来讲，长水机场是个很好的作品，这个巨大建筑显得很舒展，很有惊鸿之势，腾飞之感，东西各有两翼，一共三块停机坪，二百七十度都有登机口。昆明看来真是旅游城市的典范，从机场的排场就能看出来，如今推着手推车走向机场尽头，然后再离去，不是很郑重庄严吗？

        没关系，登机口再远我也认了。我很喜欢长长的旅程，因为它好像永远不会结束，有无限可能。

        对了，我在途中发现了我最爱的甜品店许留山，很可惜时间不充足，当然，我也没有多少钱了。

        长水机场还是很贴心，有很长的传送带可以让旅客少迈几个步子。传送带的出现同样能体现机场面积之大，长水虽只有一个航站楼，但是有首都机场和浦东机场没有的整体性。

        行进还在继续。前方出现了岔路，这里就是两翼伸出的界点。42号登机口在右翼的尽头，匆匆脚步声在耳边回响，商务人士拖着黑皮箱，联络着各个张总李总王总；不知前往何方的年轻人拖着贴满贴纸的硬壳箱子，靠在柱子上猛戳手机。我突然想起一句很应景的歌词：

        有人焦急等待有人送走所爱

        这世界，究竟要多少痛苦才会支撑不住，又究竟要多少默然才会彻底毁灭。我心里边想边过了一遍《发如雪》的歌词，一遍一遍地暗念：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

        当然，我不会唱出来，因为一定很难听。现在，谁的心中都知道，登机口已在十步开外。我不再默念什么，注视着大大的“42”，倚在灰色的墙上，显得无所适从。我才没有送走什么，是长水送走了我。令我难过的是，长水并不悲伤。

飞行（下）

        飞机有些颠簸，我收起小桌板。

        刚才手机关机键失灵，只好用了定时关机才达到了乘机的要求。窗外的小翼上还有东航的老标志，这航班也是老了。

        窗外仍能看见夕阳，和云海搅在一起，觉得有天有水，就差一叶扁舟了。广播中，空姐的话语中最后一个字仍然极轻极扬，在全部华人的机舱中重复着象征职业的英语。

        纸杯里还有半杯可乐，我将它们一饮而尽。飞机开始下降，似乎晚点了。我开始露出微笑，西咸新区的薄雾是那样亲切。

        看来，游记要这样结束了。在我走出闸门的一刻，肉夹馍的香气扑面而来。

     “我坐在我的房间

      翻看着你的相片

      又让我想到了大理

      阳光总那么灿烂

      天空是如此湛蓝

      永远翠绿的苍山 ”

         ——许巍《温暖》

            二零一七年   八月十三日    完稿

注：斜体字分别来自张信哲《雾中机场》和周杰伦《发如雪》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