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在工地干苦差,下班后,读书,练琴,成了沈浩生活的三大主旋律。他的心理煎熬也渐渐得到了缓解。有时候他还真忘记了自己是一逃犯。
他对人家说,他初中就辍学了,没读过什么书,所以现在要补回来,多看书。一有空,就拿起书读。他喜欢读古书,也喜欢读一些带有哲理性的书。《史记》是他的最爱。《史记》有本纪,世家。列传,他都喜欢。
沈浩有一次读到一本书,里面说MIT(麻省理工学院)曾经做过一个实验,测试人在不同状态下的能量变化。结果发现,能量级别最高时,既不是在运动中,也不是狂怒时,而是在冥想静坐时。所以内心平静,宠辱不惊的人内心的能量是最大。
沈浩也有这种体会,书和音乐给他带来的平静让他捱过那些艰苦的日子。书读多了,工地的兄弟们有时还缠着他讲故事。他一般都会不会给他们讲高大上的东西,而是给他们讲冷笑话,或黄色的段子,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炎热的夏天,大伙干完工后,吃完饭洗完澡后,搬出小凳子坐在一起,抽着劣质香烟,无聊至极时,会叫一声不吭的沈浩出来讲黄色段子。华子讲黄色段子时,很严肃。灯光昏暗,蚊虫嗡嗡,烟雾缭绕,大伙仰着头,听得津津有味,笑得前俯后仰。
沈浩知道讲黄色段子不雅,但就是这样的不雅之事可以帮助兄弟们和他度过了无数个苟且的日日夜夜。他们需要这样的‘下流’来发泄内心无聊和寂寞。
他和兄弟们的工作场所不是固定的,做完一处的活,又要转到别地去。这段时间,他们来到了另外的工地,给房子搭棚架。这是一个开发商的开发的房地产,小区很大,需要干上一段时间才能结束。所以他们住在小区旁边的棚屋里。
中秋节这一天,小区的老板带着月饼来看望他们这一帮工人,老板看到沈浩坐在床边认真地看书,凑过头和蔼地问沈浩在看什么书。沈浩把书递给老板看,是一本小说。老板和沈浩交流了一会儿,了解了沈浩的一些情况,沈浩说了一点真实的,也编了了虚假的,他撒谎,他知道。
后来老板在视察工地时,留心观察了沈浩的表现,他看到沈浩工作时,很卖力,又很专注,别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但他只是专注他手上的活。
有一天傍晚,老板叫沈浩陪他一起去散步。沈浩觉得很唐突,很害怕,他担心是不是老板觉得他很可疑,想叫他出来进行试探性的‘盘问。’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陪老板走走。在散步交流的过程中,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老板只是和他聊聊家常。他发现他和老板有一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投机。他们聊读书,生活,发现他们对生活有很多相同的看法。
老板姓孙,文化水平只有小学毕业,听说他小学毕业后就辍学了,在家帮爸爸妈妈干农活,后来长大后,出来城里打工,起初也是在工地干苦活,后来他在一位亲戚帮下,他承包了一项小工程单干,赚到一点钱,他舍不得花一分,全都用在人脉的打点上。听说他后来接活的几年内,把赚到的钱全用在人脉的铺垫上,因为他深知,没有人脉,想承包工程是很难的。
这几年,接的活多了,赚了不少钱。孙老板为人的口碑很好。他待人真诚,对朋友非常仗义
听说他司机的老婆病了,没钱医治,他一手拿出十几万,叫司机带老婆去北京求医,在首都医术高湛的医术治疗下,司机的爱人的得到了痊愈。
很多有钱老板私生活很泛滥,带小老婆是很常见的现象。但是孙老板对他的结发妻子很忠诚,他不抽烟,不赌博,更没有带小老婆,是行业中的正人君子。
沈浩了解到老板的为人后,内心很喜欢孙老板。那次散步之后,很多时候他都在期待有下一次。可是老板似乎很忙,他几乎很少在工地碰到他。他期待的心情也渐渐地回到了原初的状态。干活,读书,练琴,没有期待,也没希望。
有一天下午,老板的助手突然找到他,说老板有事找他,他一听,做贼心虚的他,头皮发麻,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他惊慌失措地走进老板的办公室,老板看到他,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并递给他一杯水。老板问他近来都在看什么书?沈浩说都是在看一些闲书,打发时间的闲书。老板问他是不是家庭困难,没有能在学校读书?沈浩支支吾吾地回答说是。老板安慰沈浩说,没关系,社会也是一所没有围墙的大学,只要肯用功,也能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沈浩点头回答,同意了老板的看法。
原来老板找沈浩是想让他帮他打理工地的一些活,就是管理工地。首先从管理工地的助手开始干,干得好,就放手给他独当一面。沈浩听了又意外,又高兴。他做梦也没想到上天会赐给他这样的机会。虽然工作也不轻松,但也是工种上的进步。最重要的是这是他得到别人认可的一种体现。
其实孙老板这几年一直想物色一些新的人手去替代一些老员工,帮他管理工地。一直帮他打理工地的一位助手,前年提出辞职,单干起来,听说从他那里捞到将近上千万。孙老板是个聪明人,调查后,他就知道知道他的助手是如何捞钱的,就是抬高了工程材料的价格,从材料商那里吃回扣,这让他的工程单价高了,他的利润也降低了很多。这都是他太过于信任和放手造成的忽略。之后,他对其他工地的管理员的账目进行调查后也,发现他们也在做一些手脚,只是账目金额比较少而已。所以他打算培养一些新的帮手,所以找到了沈浩。沈浩给他的感觉是聪明,但不狡猾。虽然来历不是很清楚,但他的笃信想给他一个尝试的机会。
沈浩接手工地助理的工作后,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十分出色。孙老板非常满意他的表现。大约当了半年的助理后,孙老板就启用他独立管理小工地,包括工地的劳动力的管理,原材料的采购。孙老板给沈浩开的工资比之前的管理人员都高。除了是对他工作的肯定外,他也有其他用意,就是高薪养廉。
在一次的公司聚餐上,负责公司办公室工作的叶子结识了沈浩,她对沈浩很有好感,称他为华哥。沈浩对叶子这位身材丰满的高个美女的印象也不错,也跟她聊了一会儿天。他们大伙吃饭后,一起去KTV唱歌。沈浩长期弹吉他,练唱歌,所以歌声很不错。
在奢华的KTV的包厢房里,霓虹闪烁,大伙坐在包厢里柔软的皮沙发上,觥筹交错,开怀大笑。唯独沈浩,一个人坐在包厢的唱台上,深情演绎潘美辰的《我想有个家》,优良音响的效果再加上沈浩的动情歌喉,叶子听了,有一种想流泪的感动。她坐在沙发的角落边,侧眼看着沈浩的脸,缤纷光线来回闪动,让他的五官更加菱角分明,她怦然心动,脸颊绯红,有一种想把这个男人拥入怀里的冲动,想抱着他,,听他背后的那一份忧伤从何而来。但初次见面的小陌生和女性的矜持让她只能默默地伫望。从那以后,叶子对他的好感极速上升。
沈浩每次来公司向老板汇报工作和请示时,叶子表现地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沈浩。给他端茶递水,弄得沈浩都不好意思。一来二熟,他们也以朋友的名义建立起一种关系。
沈浩对叶子只是有朋友的好感,再加上他底子,像一个随时引爆的炸弹,他更不敢和身边的女性发生任何的暧昧关系。男性的直接告诉他,叶子对他深有好感,但他必须装作不知情。
年初之时,孙老板标到了秦村的桥梁建设项目,虽然是一项小工程,孙老板也坚持接下里,因为他想从项工程开始,结识秦村所在市县的一些人物,为以后的大项目铺路。所以他派了沈浩来到秦村,担任工地管理的工作。
沈浩接到任务后,很高兴,因为他的身份,他很乐意去偏远的地方工作,另一方面,每次面对叶子的逼人的暗示,他有点招架不住,说出来,怕伤害叶子,装傻,又觉得自己很无情,很冷酷。所以她的内心面对叶子的这一份感情时,内疚的心让他很煎熬。所以接到这样的任务,让他逃离的机会,他很乐意。
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在秦村遇见了一份生命的救赎,我救你一命,我赎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