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哥被封、微博暂停未成年人注册，内容平台治理进入深水期

作者：罗超，陶程亦有贡献。

微博官方在10月9日发布公告称，自2018年11月1日上线的新版本客户端开始，将暂停对不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开放注册的功能。

不过，微博正在加紧开发针对未成年人的特别版本，专门提供适宜未成年人浏览和参与的内容和活动，确保对未成年人的保护更加有效。

微博是中国第一家面向未成年人开发特别版App的互联网平台，此举体现出微博对企业社会责任的重视。不过，在特制版上线之前，微博毫无疑问会损失一部分低龄用户，数据显示，中国未成年人接触网络的年龄不断降低，截至到今年8月，小学生群体拥有手机的占比达到64.2%。包括微博在内，很多平台都启动了“年轻化战略”，以求抓住年轻人，不过这里的年轻人更多是指成年人。随着未成年人的涌入，微博的社区氛围低龄化，而低龄化会破坏其他用户的体验。

如此看来，微博此举一方面是希望向未成年人提供网络保护；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够加强微博社区氛围的治理。

社区治理趋于成熟

微博最近对社区治理方面的动作较为频繁。

9月25日，微博CEO王高飞发布微博称准备发个大招治理扛精，第二天微博就发布公告称将上线“博主拉黑禁评”功能，当某一个账号被博主评论并拉黑之后，该账号将会在“全站范围”内被禁用微博评论功能3天。

说白了，微博官方逻辑是你在自己的主页怎么玩都可以，但是如果你到别人的主页下无故招惹别人，并且措辞不当，就会受到全站范围内的评论禁言。这个功能要解决的问题是：头部/腰部用户长期受到被评论区攻击的困扰，导致很多人选择了离开或者减少了发博文的频率，或者很多用户直接关闭了评论功能（如范冰冰）。

这项功能赋予了微博头部/腰部用户更大权力，但随之而来的是“底层用户”的反对，这触及了他们随意发言的权利，很多人上网就是要发泄生活中的不满。一个尴尬的局面是，用户面对营销号的谣言，在评论区辟谣都会被营销号拉黑，说到底，头部用户不全都是“好账号”。

不过显然，微博更注重头部/腰部用户的体验，他们是社区的内容创作者，因为他们在微博生产内容，其背后千千万万的粉丝们依然还是会选择留在微博。微博给自己的定位是内容枢纽，对优质内容有着无尽的渴望，自然会确保内容生产者有足够好的创作氛围。

当然，并不是只有微博用户的不当行为会损害到社区的氛围，以图文为主要传播方式的社交网络产品都面临着类似问题，比如知乎，其上每天都会有非常多的不友好言论，虽然相比于微博要温和一点，不过知乎在社区治理上也进行了大量的投入。

知乎目前对不和谐的内容主要是通过算法识别、用户举报和人工审核等方式。

1. 算法识别主要依托的是瓦力系统。这套系统主要负责知乎社区的治理，可以实时识别和处理不友善、答非所问以及垃圾广告导流的信息。2018年，瓦力系统再次升级，可以识别“阴阳怪气”的内容，这也是知乎社区特殊的现象，用户经常以反讽的方式攻击他人，影响正常的讨论秩序。不过“阴阳怪气”的判定非常依赖个人感受，由此对算法识别的要求会比较高。
2. 用户自治。知乎8月份上线了盐值系统，“盐值”立足于用户行为的智能识别和加权计算的用户成长体系，在用户的成长体系里面，社区建设是其中的一项评分，这可以赋予用户共同管理平台的职责，也有助于用户参与社区建设。
3. 人工审核。主要是针对那些算法和策略识别出来的可疑内容，系统会暂停推送，交由人工审核。对于人工判断为疑似违法有害信息和垃圾广告信息的内容，系统将屏蔽推送，不会进入流通。但是由于人工审核没有一个特定的标准，主观意识比较强，所以有时候这项审核在某些情况下会被用户诟病。

算法、人工和用户三管齐下的做法，让知乎走在了社区治理前面，这样既可以避免投入大量的人力，也可以提高内容审核效率，进而提升用户（包括创作者和消费者）的体验。

可以看到，在社区内容治理方面，微博和知乎等平台都制定了针对自家社区氛围的成熟制度和方法论，这些平台的内容形式以图文为主，传播可控性较高，可以在问题内容大范围传播前阻断。相对而言，直播短视频平台的治理就要难得多，是当前面临的新问题。

视频类平台治理难

相比于图文为主的社区而言，直播和短视频平台在内容上很难把控，实时的属性让直播内容往往在传播形成一定范围的影响后，才能进行“事后补救”。视频类内容相对于图文而言，在技术层面判断难度更高，正是因为此才出现了音频和视频“鉴黄师”这样的特殊职业。还有，直播和短视频生产流程都扁平快，内容出问题几率更大。

正是因为相对更难把控，所以直播短视频平台经常“踩雷”。要么产品整顿下架，要么封禁主播。

国庆节期间，有网友发现，斗鱼App悄然从App Store等应用市场下架，安卓应用市场只能搜索到斗鱼极速版。

根据腾讯应用商店显示：“斗鱼直播”是因为内部优化调整，停止提供下载服务，10月15日恢复提供下载服务。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斗鱼是因为什么原因下架，但是直播短视频平台今年面临的因内容审核力度不够而遭遇整改或下架的不在少数。此前，抖音因为一个广告问题被要求整改。微博系的秒拍也遇到了下架问题。可以看到，“下架”已成为直播和短视频平台面临的一个集体烦恼。

正是因为存在这样的风险，所以直播短视频平台对于平台主播等创作者的违规行为也在严加打击，动辄封号。

近日，抖音、虎牙红人莉哥在虎牙直播间嬉皮笑脸的唱起了国歌，将国歌作为自己音乐会的“开幕曲”，并且还出现在了当时十分醒目的虎牙头条上，当时莉哥的这个举动就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许多网友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即便后来莉哥发微博道歉也无济于事。10月10日，虎牙发布公告称：决定封禁主播莉哥的直播间，封停莉哥的账号，并下架其所有的影像作品。

“莉哥”不是第一个被封杀的主播，也不会是最后被封杀的，在内容平台被强化监管的大环境下，社区治理成为一个越来越重要的行业话题。

内容平台如何治本？

大部分内容平台都遇到过被要求整改的通知，微博和知乎在今年都曾被监管部门要求整改。在今年1月份的时候，新浪微博由于对用户发布违规内容未尽到审查的义务而被要求整改，随后微博被处罚“三个月禁止上热门话题榜和热搜榜”。此前知乎也曾因为管理不严，传播违法违规信息，在2018年3月2日被要求下架7天。

不过以图文为主的社区被要求整改并没有直播短视频平台那样频繁。直播平台更需要注重的是平台内容的安全性。由于直播具有实时性，内容审核也就变得困难，很多情况下都是由于主播文化和职业素质并不高，或者本身想要通过炒作出名，一时脑热做出了一些违反社会价值观的事情，这些事情对直播平台来说都难以把控，通常只能在事后整改。

从2016年开始，直播和短视频领域被监管部门频繁要求整改，各直播平台的头部主播一个接一个被全网封禁。2018年2月在斗鱼平台，人气不亚于明星的游戏主播卢本伟因为在直播中传播负能量和错误的价值导向被全网封杀；快手的“MC天佑”也因为在直播中用说唱描述吸毒后的各种感受，因此遭到全网封杀。

不过，封杀主播的效果更多是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事后惩罚重要，防微杜渐更重要，封杀主播只是治标，系统治理才是治本。

平台要继续绷紧铉，投入更多人力和技术，采取科学方法来对内容进行管理，对违规违法和擦边球内容要零容忍，对违规主播严加打击的同时加强主播教育培训。内容平台的底线一定要比监管部门的更高一点，才能避免平台受伤。

主播也要更加职业。主播相对于明星艺人来说，发展时间较短，不过影响力却与日俱增，作为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有很大影响，应该要重视自己的公众形象和社会责任，不能做违法违规和不符合形象的表演，不生产违法违规和违背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内容。长期来看，一些没有底线的主播被扫地出门，严格监管会让行业健康发展，让真正有才艺、有内涵、有竞争力的主播脱颖而出，大家凭本身吃饭，而不是拼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