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8

昨天是立冬,漫长而寒冷的冬季终于开了一个恶狠狠的头,凌晨气温直降14C,百无聊赖之间,我将手机里的各种资讯短视频一遍遍翻到两点,不知不觉进入了沉沉的梦里——一个充满了惊慌和无助的梦。

      不知何时起,我和村里很多年轻人聚集在一起。有打工多年刚回来的人在聊他的工作的;有聊他公司的办公室的办公桌一张大到可以坐10人,但是人来来去去换不停的;也有经年在家里的人说着村里的事;二哥依然是村长,边说话边处理手机上的信息;我在说着自己在城里租屋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皮箱外剩下的就是糊在墙上的旧报纸。总之是在一个熟悉的一方一群熟悉的人仿佛在谈论自己近几年自己有关的事。

      突然,村里宣布有部分年轻人需要全禁闭式生活,需要封闭3-4年的时间,从命令下达的一刻,名单上所有人都在村长的监视之内,我意识到这是一个任何理由都无法拒绝的泰山压顶式的命令。隐隐约约我发现名单上的人近几年所有的行程履历都被掌握的一清二楚,犹如身边无数的幽灵充当村里的眼线,所以根本无法逃脱,而我就在名单上。。。。。。

      这意味着我要失去三年的自由,我想到了监狱的犯人出狱后的样子,在无人认识我日子每天无谓的训练,我想到我出笼将年满35岁,此生如点燃的纸片一样将灰飞烟灭,没有男女之事,没有人记得这个人来过,彻底湮灭在这个世界,内心犹如一头极度恐惧力量无比巨大的发了疯的公牛在凶猛的撞击心脏的四壁。

      我开始渐渐的回忆二哥当时手机上处理的业务的情景,所有人按惯例都要传送一张自己最近的照片给村长,他的父亲也如此,而我当时却并不以为意,因为以往这样遗漏的事也是很常见,但是这却是后来我被选入禁闭名单的借口。

      离选入名单的人集体前往集中点还有三四天的时间,我不断的想象着逃脱的方法,可是像筛子一样透明的村子怎么可能逃出村长和举报者的眼睛,绝望与恐惧在内心不断的变换位置。又回想起自己在城里租的房子摇晃的木床上铺着凉席,往年的旧报纸贴满了四壁,门锁也锈迹斑斑。在这样无人知晓的异乡,我的一举一动为何上面的人和村长了如指掌?被选入名单的人都是如此,到底是什么人在未知的视角打听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恐惧和不安如同寒夜里的冷气在浸没了整个世界。

        连夜重新逃进城里,祈祷自己生病很久,祈求上面改变名单,在确定上面所有的方法都无法改变的几天我终于苦熬到了出发的这天——所有名单上的人列着三人一排的队在村里的中心路段缓缓前行,同行的人早已没有了逃跑的想法,平静的接受了这如同末日审判的命运。我在人群中间边走边看,村长在一边与其说是陪伴不如说是押运,长长的路上遇到了日本人和俄罗斯人正在路上打架,对面的俄罗斯士兵在使用中国的螳螂拳,鹤拳,那动作扭曲而夸张,但依然有人喝彩。看着它们所带的头盔和枪支,我明白了我可能也要被送上战场,从此一去不归。队伍缓缓的一直往前走。。。我看到了我的父亲带着帽子在远处那片晒场上锄去长出的杂草,黝黑的脸上汗水涔涔,没有抬头看我一眼。一直往前走,我又看见了我家房子背后那片长势一人多高的玉米地,此刻再也压抑不住我逃脱的冲动,我像迸发的洪水冲向那片可以隐蔽的玉米地。。。。。。

        我边跑我二哥便追我,他以同样的速度追上了我,说到:“你为什么要跑啊?没有用的”!虽然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已经快追到我耳边了,我还是放满了速度说道:“为什么名单里有我?我有什么错?”  他边追边说:“名单上每一个人都有问题,我那天手机接收村里人照片的时候知道很多人忘记了,我提醒了我的父亲这次一定要按时发照片,但是我并没有提醒你,所以这也是你进名单的理由之一;另外上面人家查到四妈在二十三年前就有50万的银行流水,这是怎么来的?你外公当时是什么身份?”此刻我终于明白了,面对可能到来的长期战争,政府因为征兵困难,便以各种手段增加兵源,而这二十三年前我还未成年的上一代的旧事就是我的欲加之罪。。。

        终于,梦醒了,天亮了,世界里的恐慌逐渐散去。。。

你可能感兴趣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