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观的觉知

《鲍鹏山 论语智慧 第11课 切磋琢磨》

【原文】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道,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白话】子贡说:“贫穷而不谄媚,富有而不骄傲,这样的表现如何?”孔子说:“还可以。但是比不上贫穷而乐于行到,富有而崇尚礼仪的人。”子贡说:“《诗》上说:‘就像修整骨角与玉石,要不断切磋琢磨,精益求精。’这就是您说的意思吧?”孔子说:“赐啊,现在可以与你讨论《诗》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以自行发挥领悟另一件事了。”

《内观的觉知》

人们往往会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外在的物质或条件上,并由此为自己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比如没时间学习,没资本投资,没准备恋爱等等。只有觉得需要一定的条件达成以后,才能开始,会让更多的岁月被蹉跎。

另外有一个句式:“如果我(当初)……我(现在)就能(会)……”在历史和人生都容不得假设的情况下,除了让自己活在妄想中,剩下的就只有求不得的懊悔和唏嘘。

孔子和子贡(名叫端木赐)的对话,正是在一答一对之间,阐述了获取幸福的真正方法,在于自省和内观,从而实现自身成长的根本方法。

【幸福的确认】

子贡是孔子四科十哲中在言语科成绩突出的人,也就是说他善于沟通。善于沟通的人普遍共情能力都比较强,所以他能感受到与他沟通的对象的感受,所以才会避免采取在贫穷时谄媚,在富有时骄傲的,令他人不悦的行为。

子贡经历过从贫穷到富有的一整个过程,他的说法是自己的实践得出的经验,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是,由于对学问理解的不究竟,所以他把自己的认为,向孔子请教,来确认自己追寻的道是否正确,自己是否走在获取幸福的正确道路上。

孔子的提醒,让子贡认识到自己的理解仍有缺陷。贫穷时为了生存的不得不谄媚,和富有时难以压抑喜悦的不自觉的骄傲,都是人的本性使然,如果要强压住这些情绪,必然要做出内心的对抗,这仍然是在受到外在条件的影响,通过这样的烦恼是很难获得究竟的幸福的。

而孔子告诉子贡,贫穷时依然对心存正道而欢喜,富有时按照礼仪去执行,才是一种通过反省,不断成长并修正自己的行为,把自己的观念转为正向思维的方法。而且,这也是君子对于人生价值的真正追求。

【主动地思考】

子贡在听到孔子的教诲后,立即明白的老师想要表达的意思,并且对两人思考的当下状态,引用《诗经》中的内容,再一次向孔子确认,是否属于一种对自己不断修正的过程。

在这一部分孔子很欣慰的看到自己的教育有了成果。自己的学生除了被动地接受自己的灌输以外,还能够举一反三,找出有关联性的内容,并用恰当的比喻,形容并反馈了不断修正自身观念的过程。

孔子认为这是一种主动思考的结果,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从原先看似枯燥的教条中跳脱出来,找到自己的理解事情和道理的方式,并牢牢地记住,且能够在理解正确的基础上适当地应用。

这种主动的思考过程,正是一种从消极地被动应对外在条件,向积极地用内心的确定来推动自己行为的转变。而这样的转变,正是一种不断成熟的标志,也是一个君子保证正确地成长路径的佐证。这是对“道”的消化,也是对“术”的熟练运用。

【行礼的成本】

富而好礼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颇具成本的运作。礼尚往来,人情世故都需要资金或物质的支撑,礼仪的规格和标准得执行,也需要仰仗诸如礼器、侍从等物力人力的支持。这也是富人更愿意付出的成本。

在那个时代,富是有钱人,贵是有地位的人。有地位的人,自然有资本的来源,而富有的人如果没有参与礼仪礼节的成本和尝试,是无法成为一个贵人的。可是,人人都想成为富贵之人,就少不得消耗成本为自己充电,提升自己在执行这些礼仪规格和标准的正确性和准确性。

要融入社会的贵者阶层,就要与贵者同样思考和同样行动。这是一种刚需,也是几乎当时每一位富者想要达成的目标。这是当时社会的主流文化。要使这种主流文化长盛不衰,仰仗的就是这些能够用实际行动不断自我成长,并通过自己的努力,将这些观念传播给更多人的君子和其它门生。

并且,以此为基础,实现阶层性和价值观的有效融合,将统治阶层和人民群众的外在身份条件抛开,专注于对“道”的文化传播。使两者在内心产生共鸣,在治理上达成共识,由此实现社会的稳定和谐。

通过消耗大量珍贵专注力和时间,常年累月地教化人民,这本身就是一种学习礼仪和教授智慧的过程,并且是一种在消耗后无法及时得到补充的资源,更是实现自我成长所要付出的巨大成本。

【写在最后】

在这一片的对话中,我们可以知道切磋、琢磨、富贵等熟悉的词汇的来源,并对这些词指向的不同状态有了更清醒的认识。这合唱不是一种,对自己已有认知内容的补充呀,而我们一直在做的,就是哪怕付出这一生的时光都无法完全实现的事情——学习。学习的目的,也就是帮助我们不断的成长。这也就是在切磋和琢磨的过程中,让自己不断向富贵靠拢。这种究竟的寻求幸福的方法,就是要求我们更多地向内关注自身,逐步实现对既有错误观念的调整,让自己始终保持在寻求幸福的正确大道上,稳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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