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果壳上一篇“后悔成为母亲”引起了大家的讨论。要细究起来，这个话题是有点沉重的。
成为了母亲的人都知道，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那些见证过每一个时刻的哄睡的夜晚，那些忍痛喂奶的时刻，抱着生病的娃由衷地焦虑，都是实实在在的付出啊。
成为母亲的人也都知道，养孩子带来的甜蜜也是其他事情很难比拟的。他成长的每一步，会开心无比；抱着软绵绵小身体时，被需要的感觉会激起更多的奋斗力。
这些怕是被人都说滥了，而作为两个已经脱离了屎尿屁的男娃的妈妈，于我而言，现在两个臭小子，犹如工作好伴侣，提神醒脑饮品一样的存在。
1 妈妈，我们来打架吧
经常，我下班回到家，俩小子就要冲上来，齐声喊“妈妈回来了”“妈妈抱我” “妈妈要抱我”。本来忙碌了一天昏沉的脑子像喝了一口清茶一样激灵了一下。
而好戏常常在后头。小伙子们常常会邀请我参加他们的战斗游戏，小一点的时候是玩枕头大战；现在是要玩奥特曼打败坏人的游戏，我要变着嗓音，一会儿是粗声粗气的怪兽；一会儿又要“变回妈妈”。
这种“战斗”，纯属崽子们旺盛精力的发泄，随着年龄渐长，他们的力气也越来越大，我要在假打他们和真被他们打的夹缝中求生存，被误伤是常有的事情。是真真切切的痛啊，能不清醒吗？
2 宝宝，我们来练内功吧
今年疫情期间的时候，娃爹开始督促崽子背唐诗，一开始他还有时间，于是在他的淫威之下，崽子唐诗进展顺利，成果也比较显著。
等到娃爹忙起来，督促背唐诗的重担就交到了我的肩上。这小子知道我脾气没那么硬，就在我面前东搞搞西搞搞，根本不想认真读唐诗。
我想着我好歹是看过很多育儿文章的提倡科学育儿的妈妈，怎么着也得在他爹面前展示一下我科学育儿的功力。但好几天苦思冥想潜心研究，仍不得其解。在某天他问为什么外公看的电视上的人会发光的时候，我突然心生一计，神神秘秘地跟他说，这是一个秘密。他们那些人之所以会发光，就是因为他们有内功，他们为什么有内功呢，因为他们每天都要练习功夫口诀，你每天背的唐诗就是口诀的一种。
为了解决他将信将疑的眼神，我后来还找了武侠电视里面背口诀练内功的片段给他看，比如张无忌掉下悬崖后练九阳神功；段誉练六脉神剑......小子对段誉的六脉神剑尤为感兴趣，还追着问我，只要我每天背口诀，也能像他一样手指喷光出来很厉害吗？我强忍住笑容说，是的啊。
为了演得像一点，我还告诉他，背口诀的时候要盘腿做好，闭上眼睛，跟我掌心相对，集中注意力。
嗯，这招大概就管了半个月那么久吧。小子又开始不乐意了。这有部分国庆放假放纵了的原因，但我想着，更重要的还是我自己需要每天坚持，让他养成习惯吧，这不又得给自己安排上。
3 妈妈，这是为什么啊……
大崽子现在问为什么问出惯性了，不管有没有必要，凡事后面跟个“为什么啊”。我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多“为什么”啊，他还振振有词“因为你以前跟我说过，我越问为什么，就知道的越多”（天知道我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这句话）。
于是，为了应对他的为什么，我脑子得时刻保持清醒的状态，常常要化身小百科，给他讲解几百年都没用到的物理、地理、化学知识。比如坐车刹车的时候，他会问为什么刹车人会往前倒，要给他解释惯性原理；回老家看到红土，他会问地球上为什么有土，我还得从地球起源讲起......
看他对科普这么感兴趣，有一阵陪他看了一些关于太空的科普片，他了解了一些外太空的知识，知道了外星人的概念。然后呢，家里会有一些关于中国传统神话的小书，比如夸父逐日、后裔射日；幼儿园里也给他看过西游记和葫芦娃的动画片。
然后，他就会用迷惑的小眼神看着我：“妈妈，现在有孙悟空和葫芦娃吗？” “没有，他们都生活在古代。”
“那他们现在去哪里了呢” “他们去了天上，变成神仙了呢。”
“书上说夸父也在天上，天上是不是火星啊”
我......作为一个讲究科学育儿的老母亲，我一方面想给他留点想象力的空间，不想告诉他那些只是故事而已，都是假的；一方面，等他把神话和太空科普神奇地联想到一起的时候，我又感觉处境如此尴尬，还得考量一下怎样对他讲是最好的。这种尴尬所带来的的肾上腺素上升，绝不亚于一杯浓咖啡呀。
4 宝宝，妈妈小的时候……
作为一个讲究科学育儿的老母亲，有一阵我突然意识到，现在的生活对崽子而言简直太幸福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苦日子是怎么过的。
于是我灵机一动，在晚上陪他睡觉的时候开始跟他讲“妈妈小时候......”连载故事。本意是想告诉他，妈妈小时候要帮家里做很多事情，放牛割猪草收稻子样样都做，让他也要有意识地做点家务活。当然为了增加趣味性，我把小时候的故事情节略做改动。
结果，这小子只记得有趣的环节了，每天晚上都要缠着我讲“妈妈小时候放牛的故事......”我虽然放牛的时间还挺长，可是哪有那么多有趣有料的真实事情啊，于是常常要脑子多转两圈，把其他的趣闻也加进故事里去；作为一个讲究高效的职场人，我还要想着在故事中融入一些知识点，比如，牛会反刍；公牛打架等等。所以，要讲一个让他和我自己都满意的“小时候的故事”，我又得肾上腺素上升一轮.......
哈哈哈，在写这些的时候，我嘴角始终是上扬的。这些日常背后，是苦是累吗？当然是的；是甜是喜吗？当然也是的。至少我是真心觉得，在忙完了一天工作之后，再和崽子们斗智斗勇，能感觉到另外一种放松；付出不是失去，而是另外一种层面的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