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起•寂灭——《源氏物语》观感（上）

    （因文字较多，笔者认为分成上下两部分比较适宜翻阅。上半部分，主要是想破除一般读者对于源氏“好色”渣男的刻板印象，下半部分是笔者的一些体会感悟，浅薄之言，姑妄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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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雅Genji

        缘起于《高雅GenJi》这首纯音乐，曲调优雅而哀伤，可说是“悲端与雅意，并入鼻者辛”，搜索得知，该曲是动漫《源氏物语千年纪》中的主题音乐，方才知晓《源氏物语》一书，我当下就对这本号称与中国《红楼梦》齐名的鸿篇巨著产生浓厚的兴趣，但一直捱到现今才拜读原作，实甚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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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赫赫有名的《源氏物语》，我们或许可戏谑其别名为《源氏艳情史》、《平安时代的好色一代男》、《源氏和他的情人们》……，当然，这只是调侃而已，“其实源氏公子的本性，不喜欢世间常见的那种一时冲动的色情行为”，可见他并不是世俗意义上的皮肤滥淫之蠢物，我们可以从多个方面来试着理解他的“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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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对于源氏东钻西营的浮薄行为，我也多次忍不住想要啐他一口，骂他渣男！在这一点上，我相信能与许多读者引起共鸣。

        但是，该书是以当时的平安王朝时期为故事背景，日本学者中村真一郎认为，“好色”是在平安贵族社会条件下产生的一种美德, 是有教养的人所具备的一种资格。其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将情爱集中于某一女子身上, 而是和众多女子建立爱情。这一点通过随从惟光的想法得以体现，“我的主子身份高贵，地位尊严，然而年方青春，容姿俊秀，天下女子，莫不风靡。倘无色情之事，未免缺少风流，美中不足吧。”可见源氏的“好色”也算是一种时代的产物，不必毁之过甚。毕竟在不同的社会时代里，人的行动原则是不同的，不能粗暴无脑地将“好色”完全归咎于个人的道德问题。

 

      在紫上逝世后，悲痛不已的源氏曾对明石姬坦言，“专心钟爱一人，实乃一大恶事，我从小就注意及此，故时时刻刻留意，务使在任何方面对世间无所执著。”或者是亲眼目睹父亲对母亲的沉痛思恋，抑或者与藤壶妃子悖德之恋的失败，使他任情而动，与诸多女子纠缠不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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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种说法——源氏是作者紫式部的“理想化贵族”的代表，初时我也尤为不解，后来联系作者的生平经历，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正所谓“文章憎命达”，紫式部命途多舛，因而对妇女的悲惨处境深有体会，对苦痛的体验也尤为深刻，她深切同情着命运不幸的女人们，但是苦于无法替她们找到真正的出路，就塑造了源氏这样“好色”的贵族，他力求善始善终，而非始乱终弃，“对一时结缘的众位女子，许以终身赡养。”借源氏之手，对命运凄苦的女子在物质上给予周济和帮助，好歹也算是俗世意义上的一种现世安稳吧。

        比如作为破落贵族的后代未摘花，其貌不扬的她，父母早逝，家道中落，无财傍身，“源氏觉得这个人不但相貌特殊，连态度也与众不同，真乃可悲之事。又念如此可悲之人，倘连我也不照顾她，不知更将何等受苦。便决心永远保护她。”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源氏的“好色”庇护了许多孤苦无依的女子，最起码在物质上提供了保障，使她们不必潦倒度日，正如文中所说“源氏太政大臣现在位尊名重，身闲心旷，生涯十分安乐，因此在他保护之下的许多妇女，个个生活安定，万事如意称心，无忧无虑，逍遥度日。”这或许是作者理想中妇女的出路，也未可知呢。

        以上是我对于源氏“好色”的几种拙见，并不是为其辩解洗白，只是补充一点文化背景和知识背景，这样逐步提高我们的阅读层次和思维层次，再来阅读经典时，我们才能克服偏见，更好地理解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