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节：45 精心策划
听闻电话铃响，轩时猛然坐起，那是他为蒋桦林专设的铃声。他咬着牙，看着电话上的名字，狰狞地冷笑，她终于还是打来了，不知这次又是什么诉求。他定看着屏幕，始终没有接电话，任那边的铃响，一遍又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他冷下来，心底不受控地起伏涨落，前一秒他还恨不得她就在眼前，他能亲手掐死她，后一秒，他又嘲笑自己，只恨自己看错人，再多的仇恨也无意义。
电话铃还在响，他冷冷地接通电话，“轩时，对不起……”蒋桦林在那边哽咽。“‘对不起’你说了多少次呢？”他讽问，“我……”蒋桦林嗫嚅着，陷入辞穷。轩时也不想发话，就此等着。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其实对不起也没用，总之，我拖累你了……”蒋桦林力抑哭泣，艰难道。杜轩时冷眼沉默，两人之间情绪短路，话题终究进行不下去。
“你在哪里？”对峙很久，轩时冷冷问。
“我……，我不知道在哪里……”蒋桦林结结巴巴。
“不知道？”轩时诧异，听那边的动静，她不像在伪装。
“给我个定位。”他命令，旋即掉了电话。蒋桦林很快把定位发过来，轩时正待穿衣出门，略略看了一下位置，是京都四环外的一片郊野。他奔向停车场，夜色黑暗，京都的夜晚无比寒凉，车启动时，上面的时间显示已近转钟。
轩时按着蒋桦林发送的地址，在深夜无人的环线上反复转圈，终于在一片荒凉的公路旁看到她，她穿着单薄的衣裳，无助地在公路边游离，为抵御夜晚的寒冷，她抱臂来来回回地跑动着，浑身抖索。轩时停在离她两百米远的地方，远远地盯看她，那身影是那样零乱而无助，他看到她时，依旧不相信，不相信外面的流言，不相信唐宵炀的论断，深深的怜悯覆盖了他，多少恨，都零落在尘埃中。
他再次启动发动机，迅疾地冲过去，停在她身旁，看住她惊愕的脸，轻喝一声：“上来！”
蒋桦林怔看他一刻，低下头来，乖乖地上车，轩时思索片刻，踩动油门，往市区的公寓驶去。
轩时全程都没有说话，蒋桦林惴惴地坐在后坐，看着他，像个等候审判的囚徒。他不问话，她也不知怎么解释，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只到车进入灯火辉煌的市区。
公寓的门极轻地合上，只是最后闭合的一声“嘀”，蒋桦林也惊得抖索。整个晚上她都在发抖，杜轩时就在她身旁，听得见她上下颌之间不间断的牙齿碰撞声。他忽然转过身来，紧紧盯住仍在抖动的蒋桦林，质问：“整件事，你都知情？”
蒋桦林摇头，未几又慌乱地点头“我，我喝醉了，睡了两天，醒后才知道。”
“你醉？”轩时轻蔑地笑起，“谁有本事让你醉？”
蒋桦林黯然低头，“他们在我酒里放了药。”
“噢？”轩时看着她，将信将疑，“为什么忽然搬家？”蒋桦林迷惘地摇头，“我不知道，姚总监设宴的那天，依蓉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
“这几天你在哪里？”轩时停了会儿，续问。
“醉的那天应该是在酒店，后来被转到乐老板家中。”蒋桦林一直低着头。
“乐老板？乐幕泽？”杜轩时大诧，蒋桦林点点头。你到他家中干什么？”轩时条件反射似地发问。
“他觉得酒店不安全，把我转到家中。”蒋桦林的声线快低到听不见。
“噢，他这么照顾你？”轩时掩不住的嘲讽，“他是荣泽的老板，现在他公司的艺人爆红，他应该非常满意吧？”
桦林愕然抬起头，兀自摇动，“不，没有，他事前确实不知道此事……”觉察到轩时的抵抗，她忽然停下来，再次无力地垂下头去：“他已暂停《韩熙宴》的拍摄，向投资方多倍赔付违约金。”
轩时默然逼近她，他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今天的新闻已经公布：乐幕泽单方宣布停拍《韩熙宴》，向投资方赔付高额违约金，与投资方关系交恶。
她的头号垂吊在胸前，似一只老在藤架上未摘的南瓜，汗珠从她面额渗下来，无声地滴在地面，轩时听到她混乱滞重的呼吸，他对她那点心水儿再清楚不过，他知道她完全没有骗他，吕斌今天中午告诉他，荣泽影业核心人物姚菁突然被乐幕泽辞退，整件事情已很明了，眼前这个不识心机的女人，对自己被设陷，事前完全不知情。
他的心被锐利地戳了一下，忽然心痛她的天真，在繁芜的娱乐圈，她就是个白痴。他脱下外衣，将她抖索的身体裹住，她强忍的坚强，在未及抬头的瞬间决了堤，泪珠倾盘而下，滑脱在地上大哭起来。
他蹲下来，把她拥在怀中，这个男儿般刚烈的女子，脆弱起来时，竟有这样蚀骨锤心的力量。
桦林抵在他怀中，歇斯底里地痛哭，这哭泣是从她在乐幕泽的家中醒来时开始积蓄，这一刻，终于泄发出来。轩时安抚她，把她从地面抱起来，伸出掌心粗粝地摩去她的眼泪，他的手渐渐停留在她的脸上，悄忽捧起她的脸，凝望着上面肆意横流的涕泪，不知觉凑近她的唇。
他试探着，终于炙热地吻上去，蒋桦林嚎啕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圆睁着眼赤赤看着他，似被某种突袭的气流封住，身体瞬间僵化。轩时已溺入这种暖湿的气流，他吮吸着她两片柔软的唇，连着她吸呼和泪涕一起咽下。蒋桦林看着他沉溺的面孔，无法自拔地松驰下来，迎接着他四处探寻的舌头，闭眼吮吸。他的手似溺水的小孩慌乱抓张，冲入她隐私的身体各处，她已全身瘫痪，毫无防护的能力。
她心头升起阵阵热能，冲蹿着寻找燃烧的柴床，他的手抓抚在她身体上，火花一般燃起她未知的欲望，她不自觉地配应他，去撕开他的衣服，想要与他的肌肤，更大面积的相触，肌肤与肌肤的摩擦，绸缎一般细腻温软，令人止不住沉沦，她已完全掉落进去，心甘情愿地与脑中的那片黑暗空洞融为一体。
她紧闭着眼，身体在枪林弹雨中经历颠沛流离，瞬息万变的酸甜苦辣占满了她的神精，她忍痛欢喜着，闭眼黑暗的深处，有一片山河宁静的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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