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日常

        一清早，小区边上，遇见一老太太，有点年纪了，花白头发，佝偻着腰。她面前摆着一张塑料膜，摆着几样莱，都是当季品，什么四季豆，长豇豆，毛豆之类，绿盈盈的，鲜嫩欲滴，看着喜人。

        我之所以特别注意到她，还是因为她旁边站着的人。这是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白T，黑长裤，手上还戴着一块手表，劳力士牌子的。他站在一边，不怎么吭声，但只要有人买菜，一个干净的塑料袋便递了上来。从相貌上看，应该是母子。老人有点糊涂，支付宝不会用，我买了毛豆，付给男子了。不过，隔着一段距离，我听到男子说:“刚才的毛豆，7元，看看，支付宝上有的。”我眼睛突然一热，被这这母子日常给热的。

      昨晚打电话回去，因为端午节我决定留在城里。我以为哥哥或弟弟其中有人会回去，他们距离比我近。按照往常经验，晚上10点多，若有人 在家，这个时候该是人热气腾腾的之际。不曾想，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大约11点左右，妈妈来电，小心翼翼的语气，说:“丫丫，吵醒你们了吗？电话我没接到，看电视时睡着了。”妈妈一个人在老家，老爸去小儿子家了。一座山，一幢房子，一位白发苍苍的母亲，加上边上一部电话。

      蔡崇达在《皮囊》里写过：

“原谅我，父亲，从你生病开始我就一直忙于在外面兼职赚钱，以为这样就能让你幸福。但当我看到我给你的唯一的一张照片，被你摸到已经发白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恰恰剥夺了我所能给的，最好的东西。”

      我深深意识到，这对母子日常才是我们最奢侈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