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一把锋利的镰刀

书:《阳光猛烈,万物显形》

豆瓣简介

文学的边界被无限拉伸,文学的定义也越来越宽泛,文学所赋予人创造,创世的意义被洇开了,文学变得越来越有适应性,人也变得越来越有适应性,太多曾经心怀理想的作家,如今脸上长满政客、混混和小生意人的欲望,或者至少长着听之任之的懈怠,他们在重新定义的文学里改头换面地演出。

负重前行的蚂蚁也要一点史诗感。

人们带着提前预知的孤独活着。认识到这个孤单,我们就会变得谦卑,认识到我们对待别人的态度,我们也会变得通达。

他妈的,死了还这么沉干嘛?

死亡是最丑陋的事,就像保安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人从舞会抬走,我们赖以信仰的钱财,声名,理想和尊严一瞬间变得毫无意义,再没有比死亡更羞耻的事了,而这恰恰是事实,一些人上刑场时神经质地大笑,喊口号,被看作视死如归,他试图告诉众人,不是刽子手杀我,而是我不在乎死亡。

我们气血旺盛,精力充沛,恨不得所有事都是冒险,却不得不一次次回到不值得回到的家里,我们一次次离开,一次次回来,那些经历的激情,猛烈的痛苦与欢乐,在无尽的重复中风化,人们掰着指头盘算刑期的结束,一切忍耐都为着结束。

我不想一个人走路,我想有条狼狗追着我,从头到尾。

我每天推着的是无依的空气,不是坚实的石头。

你在夏天怀念的冬天,其实冰彻至骨。

人只有一辈子,那就和她一起糟蹋掉这辈子。

使人获刑的是他的身份,行为不过是他的一点佐料。

烟头,压塌并且发霉的纸板箱,白里透红的假牙,几十年前的卫生带,缺损的煤炉,爆裂的电池,凝结成一团的假发,擦过皮鞋的牙刷,曾经大出血的床单,双拳紧握,眼白微露,弃婴的尸体,沾满灰土的避孕套,饼干盒,灰蒙蒙的玻璃碎片,剩下一根朽木的盆栽,像盥洗池的男士自慰器,有一半商标的啤酒瓶,瓶里肿胀的幼鼠尸体,一张结婚证书,树叶变黄的杂志,没有头颅及阴部,但可以判断是女性的塑胶模特,浓绿如文物的白色塑料袋中的呕吐物,穿了孔的被当作玩具的牛角,扑到在地的花圈,被解剖过的电视机,三条腿的桌子,账本,火烧过的帽子,被扯断并拉出来的磁带。(绝对可以当作2020年的摄影指南,话说上热搜的上海排查精神病人,如果是这些,那我是不正常的行为?那什么是正常呢?)

就像有两条河流,地上的一条,地下的一条,地上的只是一种景象,地下的终将汹涌而出,推翻人们的一切认识。

我在想,我在街头看见头发浓密的少女也会心惊,浓密头发是生生不息,狂放,无所顾忌的标志,仿佛都能闻到她接近本能的挥霍气息,他们像狮子一样灼灼逼人的瞳仁,还有挂在后肩的健康汗珠,都像遥远天边的景象,深深刺痛在这些嘶嘶作响的衰竭灵魂。(剪完头发开始羡慕长头发是真的)

于是我们思想了,于是我们对生命一视同仁。

那天空寂静,从没谁要来。

你可能感兴趣的:(等待一把锋利的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