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就远了

前阵子，回了趟母亲家，许久未去，趁孩子放假，去问候一声。晚上走的时候，母亲站在路边向我们道别，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瘦弱的身影，随着车子反光镜，渐行渐小，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忘记了这是第几次，只是镜子里的她，依旧没有动，我想她是在目送我们，隔着玻璃，隔着细雨，隔了这一季的冬天，直到看不见我们。

去年，两个孩子相继被感染了甲流，因为甲流是传染性的流感病毒，当被确诊后，就被隔离在家了。我们都要上班，孩子就没人带了，幸好把母亲接到家中帮忙照看孩子，母亲耐心，细心，宠着孩子，也不生气，所以孩子们特别喜欢，好在时间不长，1周的样子，孩子复检就正常了。

有天我回家，我爱人偷偷地拉着我跑进房间里，关上门，瞧瞧地对我说：“你妈哦！知道儿子要回来了，还趴在窗口一直看着，一看见你的车回来了，眼睛都放光咯，然后马上去盛饭了，前面么还说儿子要回来吃饭的，要多烧几个菜的。这就是妈对待儿子和儿媳的区别。”我笑笑，看着爱人撅着的嘴巴，有点酸酸的味道。

母亲喜欢做点心，看着我们冰箱里一堆水饺、包子觉得不健康。每次来，都剁好了馅，包了许多包子和馄饨，然后按照每次我们四个人的早饭量，帮我们打包速冻在冰箱里，只要早上拿出来解冻烧熟就能吃。这次母亲来包了好多汤圆，我还怪她，我说：“这么多汤圆是让我吃好几天的吗？会吃腻的。”她说不是的，她一边继续包，一边说：“你看这些是留在你这里的，这些是拿回家给你爸吃的，这些是给你外婆吃的。”看着她将包好的汤圆整齐的码在保鲜膜贴好的餐桌上，团圆的意义可以有很多种，母亲的团圆是无处不在的。

后来我才知道，母亲在1周后回去的那天晚上，我正好值夜班，母亲看好了手机app里的公交车到站时间，去坐公交车。可惜那天雨量中到大，那天晚上公交车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开走了，再后来母亲在站台等了1个小时的样子，等车的时候由于雨太大，雨水来不及排走，积在了站台的马路路牙石边，路过的车辆溅起了水花，打湿了她的裤子，都来不急躲，然后来回一折腾，就感冒了，电话的那头是母亲刚睡醒的声音，是咳嗽的声音，是责怪自己身体大不如前的声音。说着，说着，就让我安心上班去了，她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远离了父母，意味着长大，自己做了父母，意味着理解，理解父母的曾经，理解父母的不易，理解父母的努力。下一个雨天，我想撑着那顶母亲用的雨伞，让母亲陪我去菜场买些菜，做出母亲爱吃的菜，咸淡是她需要的味道。

文/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