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化人,人化物

初次,有人问我,“你觉得,物化的社会可悲吗?”我下意识地嗤笑着,现在还不是谁适应这个物化的规则谁活得更好吗,何谈可悲?

什么是物化呢?他说,“物化指以商品的形式衡量一切社会价值,渗透进入各种社会关系甚至是自我关系之中。”不明觉厉。

“打个比喻,今天你的人生的方方面面,包括事业、感情、生活等等一切方面都可以类比成一台计算机上的CPU、硬盘、内存等等基础配置,计算机基础配置有统一的标准进行衡量它每个部分的好坏,在物化的社会里亦是如此。”

那没什么不好的呀?这样人活得轻松多了,有了标准来评判所有的关系和行为,我们就不会迷失方向了。有了规则的社会也可以很公平、很规律、很有秩序去发展前进了。

“但是好像少了点什么?”他笑了。

不,少了很多。


“一人独居,两眼惺忪,三餐外卖,四季淘宝,五谷不分。”这是当代“空巢青年”的真实写照,也是物化程度最高的大城市最常见的极端人群。

从小学到高中,“高考”压着你的肩头,于是你放下了心中的儿女情长,过上了“三点一线”的奋斗之路;上了大学,“就业”的枪口又对准了你的心脏,于是你抛弃了“离经叛道”的追求,选择了索然无味的专业;出了社会,“择偶”和“家庭”的枷锁锁住了你的手脚,于是我们最爱说那句,“你开心就好。”

但为什么我们还会去拼命前进,我们还是可以很乐观积极,即便我是一个熬夜加班到凌晨三点,要大吼大叫才敢走完夜路,回到出租屋也只能独占面对着四堵空墙。

因为我们还会相信,等待着那一个解救命运的时机,逃离出这个物化的牢笼,去追逐自己想要的自由的生活。一旦这个信念都没有了,谁也活不下去。

有人告诉我们,“追逐物质”是这个社会的不可逆转的规则,也是成功实现自我价值的标杆,“疲累”、“孤独”、“焦虑”肯定是会有的,但是为了发展、为了梦想,你要学会“忍”,你战胜了它,你就赢了。

但其实我们都发展了什么?你的今天和明天都一样,只是发展出了一身心病和身病,性能不是太好了,等到用坏了,可以报修就修,不能修换了算了。

青年导演胡波的绝世之作《大象席地而坐》获得了国际电影奖数月前,导演本人却因忍受不了生活压力而自杀。我们都在惋惜,“你再忍几个月就可以被承认,就可以获得成功了。”在与物化的生活抗争的我们心中都有一个“胡波”,只是他还没有崩溃。

物化的社会里,我们是看到了一往无前的齿轮在不停地滚动,什么时候才能迎来物质的完全丰沛,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追逐自己的内心最真实的那个想法?面对趋于物化的社会,我们只能静默地承受那无可奈何的悲伤。


 “笑一个吧,功成名就不是目的,让自己快乐快乐这才叫做意义。”还记得周杰伦唱的《稻香》里唱的这句歌词,从前可以笑着听,但现在只能听着哭。

  在这个物化的社会里,我们还可以很努力地说服自己,人是不能被完全物化的,我们还有家,我们还有爱。

可是为什么现在是这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父母不再问,“你现在过得开心吗?”而是“你要考研吗?还是出国?你要怎么规划自己的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起奶奶的电话,总是不耐烦地说,“我很忙,先这样了,挂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男朋友一份精美昂贵的礼物比起无数个日夜的“晚安”带给自己更多的感动和满足。看似没有什么关联的事情,都是将物质的利害关系凌驾于他人直观感受之上。

在每一个孤单寂寞的夜晚,我们宁愿一个人因为考试失利、面试失败、遭人算计、不被认可等等各种情况而一个人咬唇啜泣的时候,为什么要选择自己承受,不去倚靠情感最件事的肩膀。因为被物化意识侵蚀的我们本身已无法再相信他人能够理解自己的情感了。

物化的社会左右人的命运,我们不能选择、无法控制,那么上一代不断物化下一代的命运也无法终结吗?

物质的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在我说“我失败了”的时候,你也可以跟我说,“追不到的梦想,换一个不就得了。”

在谈情说爱的时候,说“我很爱你,我有信心可以和你走下去”也可以比“我有房有车,跟着我会很安心”更加动听;在亲人相聚时分,姨妈不再劝我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倚靠”,也可以让我找个“善良、体贴、孝顺,重要是爱我的人”。

社会的物化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的是在所难免的悲剧,但由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参杂了以物衡量的标准,让亲情、爱情、友情等等一切情感变得不再纯粹,这是人性最大的可悲之处。

    当然,我没有道理,让所有人马上停下自己的脚步,义无反顾地去追逐自我,打破塑料情谊,而是旨在呼吁大家,既然我们身处于这个不可避免地不断趋于物化的社会,我们应该多尊重自己内心的想法,不要一味地压抑自己的情感诉求,也不要以物化的有色眼镜去对待身边的一切情感,多爱自己,也多爱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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