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统考结束了,让人意外的是学绘画多年的萧蔷竟然落榜了。而赫轩却顺利通过了专业考试。这对萧蔷是不小的打击。没想到自己对绘画多年的付出和努力竟然比不过别人一两年的突击。难道自己的悟性和真的那么差?还是说老天故意刁难开我玩笑?
萧蔷独自站在小河边,心情抑郁又沮丧。好在还有三个月的文化课复习时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了。萧蔷想自己好好努力,至少要做到不留遗憾。
看着河里潺潺的流水一去不复返。人生也是如此吧,不管顺境逆境,生活总在继续向前。而且不会一直顺风顺水,总有坎坷和跌宕。也许这样才能经历另一番风景。
不知何时赫轩已经站在她身后。他从后面绕过她纤细的腰,温柔地将她环抱,贴着她的脸说:“我的小绵羊,小宝贝,不管你上哪所学校,或者不上大学,我以后都会和你在一起。”
萧蔷闭着眼睛,尽情地享受着他给的温柔。此刻没有任何比这更让人安心甜蜜的了。
高考结束,萧蔷如愿拿到了省师范学院的通知书。赫轩也领到了通知书。让他们奇怪的是,他们约好都报省城元洲的学校,怎么赫轩却是外省美院下的通知。
在赫轩的一再追问下,他的妈妈终于承认是自己到学校改了志愿。 赫轩紧握拳头,用燃着怒火的双眼盯着妈妈,可看着面前瘦弱的妈妈那怯怯的样子,他又心软了。最后“哐”的一声摔门而出。李陆凯也在埋怨她对儿子干预的太多了。
萧蔷坐在李薇家的小店,一碗混沌搅来搅去,没有一点食欲。 “李薇,我还是不明白,他妈妈为什么要改他的志愿,之前监视他不让我们交往是为了我们的学习,那上大学了她为什么还要我们分开呢?”
李薇没有马上回答,像在忙着擦桌子,此时她心里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当时给赫轩妈妈通风报信的是她,透漏他们相约报志愿的也是她。她是无心的吗?好像不是,隐隐的她不希望他们一起。但看着从小玩到大的萧蔷难过她也不好受。 我对不起她吗?如果你他们真心相爱这又算得了什么?不正是考验吗?不过真没想到赫轩妈妈会决绝到改了赫轩的志愿。难道她不喜欢萧蔷?
沉默好久,李薇抬头说:“别难过了,好在他妈妈并没有把他送的太远,就临省嘛,买几十块的火车票就能见面。再说你还有我,我们俩的学校挺近的。你往财经学院打个电话,我们几十分钟就能见到。”
“嗯,我就是想不通,他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萧蔷呆呆看着搅成糊状的馄饨,难过地说。
这个问题只有赫轩妈妈知道。爽朗又不拘小节的李璐凯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老婆一直嫉恨他多年前曾给易秋写情书,可从没给她写过。 作为前矿长的千金,现副矿长夫人,全矿哪个人不对她须臾奉承。但她却在易秋面前总有难察觉的自卑感。
她当年学习成绩差,连续复读三年都没能考上任何学校。然后就到煤矿上班。虽学历不高,职位却不低,多年来一点点提升,现在也是采购科副科长了。这职位让很多大学生都得靠边站。不过这没什么可奇怪,那个年代这样不合理不公平的事似乎都被人们认可。 现在看见儿子与易秋的女儿来往,她很不喜欢,她认为她和她的妈妈一样给人温柔恬静的错觉,实则风骚浪荡。哪有女孩主动约男孩出去的。还好李薇那孩子告诉了自己。她是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
暑假结束,萧李二人虽有诸多遗憾,但还是怀着对大学的美好憧憬到学校报到。学校宿舍装了电话,所以二人虽见不着面,但丝毫不影响他们互诉思念,交流成长。
一日萧蔷按约定在宿舍等赫轩电话,等很久没等到,于是萧蔷拨了赫轩宿舍的电话。 “赫轩,忙什么呢没打电话来?”
“家里出了些事,我正在想要不要回去。”
“亲爱的,出什么事了?”萧蔷担心地问。
“我表哥毕业后跟女朋友在广州开了一间服装设计工作室,资金不足。我小姨就和我家借钱,我家去年刚买了房,拿不出。这时采购科刚好要采购一批井下防爆电气设备。资金很大,我小姨就怂恿我妈打了这批设备款的主意。让采购员和供应商猛砍价格。采购员是进矿多年的大学生,早对我妈有意见,加上我外公已经退休。他最后举报了我妈。哎······”
萧蔷心想阿姨肆无忌惮地贪污公款,就该接受这个后果。所以她心疼赫轩,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现在矿上在分批下岗,我妈被安排下岗了。我爸也保不了她。她很爱面子,这下她怎么承受得了。”
“我真想现在马上去到你身边陪你。你还好吗?”萧蔷很担心。
“这种事我真的很懊恼,从我记事起就经常有人拿东西到我家还有外公家 ,让他们利用自己的职务便利行方便。那些人谄媚的样子我永远都记得。我妈这事要在过去,不用跟他们讲就会有人帮你摆平。现在外公已退休了,我爸少了外公的庇护,实权也少了不 少,他们就避之不及了。 那些下岗工人更是诌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来举报我妈,恨不得让她快点下岗去陪他们。“
“赫轩,我都不知该怎么安慰你。这样的事我们也无能为力,你多打电话回去安慰阿姨,你自己也要保重。”
“嗯,未来会怎样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家再也不会像从前了。”赫轩在那边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