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幸福的背后,也许是无尽的孤独。

        把上一篇文章修改了一些。

      单纯地读小学语文课本上《祖父的园子》时,我是愉悦的。童年的小姑娘萧红,有一个疼爱她的祖父,有一个宽松的成长空间。

      可是在读到“一切都活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心里总感觉有些奇怪,难道她在园子里不自由吗?不自由能想怎么种小白菜就怎么种?割草时把韭菜割掉也不会被责备?甚至还可以随意吧浇花的水泼到天上?一看就不是从小要干活的穷人家孩子,不然肯定会被追着打。

        再往后读,当读到“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朵花,就开一朵花,……”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小萧红的开心的就像泡沫,虽然美好但易碎。植物以其本应该生长的方式生长都是一种奢侈。

     

因此,我去读了《呼兰河传》,读完我却感到童年的萧红是何等寂寞!尤其是看到“尾声”时,可以想象萧红在回忆她那寂寞的童年时,她的心境是怎样寂寞:   

        呼兰河这小城里边,以前住着我的祖父,现在埋着我的祖父。

        我生的时候,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我长到四五岁,祖父就快七十了。我还没有长到二十岁,祖父就七八十岁了。祖父一过了八十,祖父就死了。

          从前那花园的主人,而今不见了。老主人死了,小主人逃荒去了。

    那园里的蝴蝶、蚂蚱、蜻蜓、也许还是年年仍旧,也许现在完全荒凉了。

    小黄瓜、大倭瓜,也许还是年年的种着,也许现在根本没有了。

那早晨的露珠是不是还落在花盆架上,那午间的太阳是不是还照着那大向日葵,那黄昏时候的红霞是不是还会一会功夫会变出来一匹马来,一会功夫会变出来一匹狗来,那么变着。

    这一些不能想象了。

    听说有二伯死了。

    老厨子就是活着年纪也不小了。

    东邻西舍也都不知怎样了。

    至于那磨坊里的磨官,至今究竟如何,则完全不晓得了。

    以上我所写的并没有什么优美的故事,只因他们充满我幼年的记忆,忘却不了,难以忘却,就记在这里了。

    年幼的小姑娘每天不是在父母膝下撒娇受宠,而是每天跟一个老头在一起生活,每天陪伴她的就是园子里不会说话的蜜蜂、蝴蝶、蜻蜓、蚂蚱,她每天能做的事不是除草就是浇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年年如此。生活如同一滩死水,毫无波澜。

   

也难怪矛盾先生会在序言中这样写道:

    二十多年来,我也颇经历了一些人生的酸甜苦辣,如果有使我愤怒也不是,悲痛也不是,沉甸甸地老压在身上、因而愿意忘却,但又不忍轻易忘却的,莫过于太早的死和寂寞的死。为了追求真理而牺牲童年的欢乐,为了要把自己造成一个对民族对社会有用的人而甘愿苦苦地学习,可是正当学习完成的时候却忽然死了,像一颗未出膛的枪弹。这比在战斗中倒下,给人以不知如何的感慨,似乎不是单纯的悲痛或惋惜可形容的。

    对于生活曾经寄以美好的希望但又屡次“幻灭”了的人,是寂寞的;对于自己的能力有自信,对于自己工作也有远大计划,但是生活的苦酒却又使她颇为郁郁不能振作,而又因此感到苦闷焦躁的人,当然会加倍的寂寞;这样精神上寂寞的人一旦发觉了自己的生命之灯快将熄灭,因而一切都无从“补救”的时候,那她的寂寞的悲哀恐怕不是语言可以形容的。而这样寂寞的死,也成为我的感情上的一种沉重的负担,我愿意忘却,而又不能且不忍轻易忘却。

   

联想到萧红那悲惨的一生,越发觉得这种看似幸福的童年背后却是巨大的孤独。她虽是“民国四大才女”之一,但幼年丧母,父亲再娶。后来又相继辗转于未婚夫王恩甲、萧军等人,颠沛流离、生活困顿。生命的最后还经历了误诊,在漫天战火中因肺结核死于香港。

    31岁的人生却经历了太多,反抗过也追寻过,凄惨过也轰轰烈烈过。不平凡的人生,注定孤独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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