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最高峰历险记(1)

图文:真念一思

配诗:庐阳第一怪

            峰插云霄,高远地遥。

            真仙神技,撩腿奋脚。

              ——\一丝怪念组合

  (感谢庐阳第一怪配诗鼓励支持!)

配诗:斗室散人

            人生理想,梦作攀登。

            风光文字,叠彩人生!

      (感谢斗室散人配诗鼓励支持!)

2017年4月,与两个朋友一起相约去攀登澳洲最高峰——Mount Kosciuszko(科修斯科山),没想到,这竟会成为我终身难忘的经历!

科修斯科山,又译为科西阿斯科山,位于新南威尔士州东南部,1840年,波兰探险家斯切莱凯发现该山,并以波兰英雄塔迪乌什·科修斯科(1746-1817)的名字命名。科修斯科山海拔2228米,是澳大利亚山脉的最高峰,也是澳大利亚大陆的最高点,由花岗岩构成,顶部冬季积雪,有古冰川遗迹,1700米以下为灌木林。

科修斯科山是澳大利亚最寒冷、雪最多的地方,每年冬季和春季,即7月至10月,山顶及周围地区积雪覆盖,是澳洲知名的越野滑雪场。每年12月,还会在科修斯科山举行超马拉松赛,即从山脉的海岸附近跑至山顶,要求参赛者在46小时之内完成240公里的赛事。这项比赛受到了很多马拉松爱好者的欢迎,但至今,能完成此项赛事的亚裔业余选手屈指可数。

登山是小清的提议,他在澳留学,是个身高1米84,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还有大超,别看他叫大超,却生性胆小,来澳洲4年了,还从未登过山。而我从小调皮捣蛋,胆大妄为,最爱到处游玩,刚到澳洲不久,还没有买车,游玩的范围,仅限于骑行范围。我们都来自北京,很自然成为了朋友。

一听小清的提议,我简直举双手赞成,就差欢呼雀跃了。可大超却犹犹豫豫,总担心山高路远,问题多多。但我和小清都没车,少了他怎么行?于是我们便一起玩儿命鼓动,总算让大超勉强同意一同前往。

4月份的澳洲还不算太冷,我们没做太多准备。只是在路上听天气预报有雨,想起我们没带雨衣,就在山下一个小店随意买了件雨衣和两个轻便雨披(感觉雨衣有点重,只买了一件),都装在小清的双肩背包里,并未停留,便直奔目的地而去。

从堪培拉出发,行车大约3个小时,就到了景区。付了17澳元入门费,驶入Mount Kosciuszko景区。之后开了约20分钟,就无路行车了,前方是一个小型停车场,路边斜停着几辆汽车,还有一辆打着蓝色警灯的警车,心里微一闪念:怎么会有警车?

但周围的风景已经把我们吸引住了,一旁大约10多米深的山谷中,绿树掩映着一排房子,像庙宇又像别墅,大概是度假酒店一类的,旁边就是起伏的山坡,长着低矮的灌木,还间或间开着一丛从小花,放眼望去,天高云淡,白云在远远的山际飘荡,空气清冽清新,要是在这里住,感觉应该很不错!

一块较为巨大的山石上,长着几株叫不出名字的树,虽然不高,但枝干遒劲,磐曲错结,主干透出一种苍劲的暗红,就像被把玩了多年的檀木珠串才能呈现的包浆色,有种低敛深沉的美感。山石与这几株树,似乎形成了一个天然影壁,就像山门一般。转过山石,是几条蜿蜒通往不同山峰的山路。小停车场不让长时间停车,怪不得那几辆车都斜停在路边,我们也便如法炮制。

一下车,一股寒气扑面,我们赶紧把所有带来的衣服都穿上,就沿着那条通往最高峰的山路,开始了我们的登顶之旅。出发之前,小清特意看了一下时间:10点31分。

登山的路非常好走,虽不太宽,但比较平,路上布满不规整的碎砂石,却并不硌脚。山路一侧是高高低低的山丘,斜坡上长满野草和稀疏灌木,时不时地凸起几块长有青苔的山石,另一侧是山谷,一样地布满野草和低矮灌木,谷中时常有不知伸向何处的曲折小路、蜿蜒的溪流和杂乱的山石,据说那溪流就是澳洲的母亲河——墨累河的源头。

山谷的远方能看见重重山峦,那些山看着都不太高,可是每一座山顶都笼罩着云雾,风轻轻地吹来,好像拂着山顶的云雾而来,带着雨后山野最清新的味道和丝丝缥缈。路旁不时有从山谷斜坡上流下的溪水形成的小水沟,一遇有小小的山石阻挡,便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流水潺潺而下。

路边沟旁时常有三两朵小野花和几乎匍匐在地面的红艳小野果,不时给你一个个小小的意外惊喜。山路一直蜿蜒向前,伸向看不到边际的远方,一路杳然无人,只听得见风声、水声和我们踩在碎石上的脚步声。天阴阴的,配合着这周遭苍凉空旷的野景,没有丝毫阴郁之色,却有种似乎来自远古的神秘意境。

不知不觉,走了近2个小时了,依然神清气爽,远处的云雾似乎离我们更近了,路旁的丘丘壑壑都仿佛笼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天上的云移动得很快,风也大不少,山里的气温真是要比城里低得多啊!最年长的大超同志早已扛不住这寒风的洗礼,也顾不得形象了,从包里掏出条秋裤裹在头上,护住脸和脖子。而小清却兴奋地向着远方的云峰呼喊:“让风来得更猛烈些吧!把山上的云都刮过来吧!”

老天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风力更大了,云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从清晰到只有50米、20米、10米、5米,而我们也被云雾包围,周围景色已然看不清了,就像在云中漫步。小清和大超走得比我快,不出5米,就只能看见他们朦朦胧胧的影子了。

此时,后面居然传来了汽车声,我们赶紧退到路边,只见一辆巡山车打着远射灯驶来,在重重迷雾中,灯光格外昏黄。车几乎是贴着我们身边驶过。山路宽度只容一辆车行驶,要是对面来车,绝不可能有余地错车, 好在只有景区管理处才能把车开进来。大约半小时后,那辆车又从反方向与我们擦身而过,开了回去。

走着走着,路边隐隐出现了一座小木屋,道旁指示牌写着海拔2030米。修斯科斯山的最高海拔是2228米,这意味着顶峰在际,胜利在望了。

我们没进小屋,而是加快了脚步。云雾依然弥漫,前方的道路已看不清楚,原先是山谷的那一侧路边已然全是浓云,变得深不可测。我嘀咕了一句:“这旁边不会是悬崖吧?”大超立马紧张起来,小清笑着调侃道:“不知道我们大超同志胆小如鼠吗,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前方的路依然不见尽头,好在登顶路只有这一条,我们沿路前行,又拐了好几个弯。突然,迷雾中远方好像有一点亮光,是什么呢?是灯光吗?难道这里还有房子有人吗?这一路我们已走了近3个小时,只在离入口不远处遇到过两对旅行者,大概因为其中一位大概只穿了条短裤,扛不住风寒,他们只走了2、3公里就回去了,此外就再也没看见别人。要不是因为山路好走,四周没有密林,恐怕大超早就不敢往前走了。

亮光渐渐近了,终于看清,真的是灯光,只不过不是房子里的灯光,而是一辆汽车开着远射灯停在一个用砖垒砌成的,两侧呈扇面状的墙前。又是一辆巡山车!墙后面竟然是个厕所!

小清高兴地大叫:“天哪!这儿居然有厕所!这大概是澳洲最高的厕所了吧!”不知是不是快到山顶的缘故,风更大了,风已经穿透我们所有的衣服,直刺肌肤。我们赶紧跑进厕所。

厕所不大,只有5、6个厕位,不分男女。我们刚一进去,一个穿着黄色防风制服的女工作人员就跟进了来,向我们问好,说我们是她今天在这里见到的唯一的登山者。她告诉我们顶峰不远了,还十分贴心地说,你们登上顶峰回来之后一定要来找我,让我知道你们是安全的。大超赶紧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旁边是悬崖吗?”得到否定回答之后,他那一颗悬了半天的心才总算放下了。

从厕所出来之后,风更大了,还夹杂着细雨,刮得我们几乎站立不稳。外面是用山石堆建的一个小观景平台,还有用砖石精心铺成的蜿蜒石板路,几个指示牌分别标注着山峰简介,路线图、海拔标识等等,我们此刻已被风吹得没心思细看了,匆匆拍了几张照片,一门心思直奔登顶之路。

就在我们从观景平台往顶峰去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冰雹!

冰雹在狂风、急雨的裹挟下劈头盖脸砸向我们,头、脸被呼啸而下的小冰雹打得生疼,只好用手护着。顶着6、7级的狂风,我们艰难前行,小清鼓励我们:“距离澳洲最高峰只有900米啦,快到顶峰啦!”而我早已被冰雹砸得抬不起头来,被风吹得左右摇摆,深一脚浅一脚,一不留神就踩进了水坑,鞋子一下子全湿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入身体,衣服也湿了,我想起山下买的雨衣还在小清的包里,就大喊:“小清,快穿上雨衣!”小清在风雨中也喊“我没事,我和大超都是男的,能抗,还是你穿吧!”

我也不再客气,接过大超从小清包里拿出的雨衣就穿,可风一下就把雨衣吹得狂飘了起来,急得大超直喊:“抓紧了,别吹跑了!”在大超帮助下,我总算把雨衣穿了起来,但由于外衣已被打湿,裹在里面凉凉的,感觉不到丝毫暖意。雨衣只有上半身,我的裤子、鞋子都已经湿透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水坑不水坑的,用手护住头,低着脑袋,侧着身子,踩着水费劲地往上走。

大超还想把那件简易透明小雨披套上呢,谁知刚一拿出来,那薄薄的雨披那经得住这样的狂风撕扯,一下就变成两个塑料条了。大超刚拿一条裹住头,另一条就被风吹跑了。期间,有个从山顶下来的旅行者与我们插身而过,而我们已顾不上打招呼了。

不知是小清虚报米数,还是风雨加冰雹交加下的感觉,这900米的路变得如此漫长,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到山顶!我只听见自己在不停地大声喊着问:“还有多远呀,怎么还不到啊!”过了一会儿,同样的话又问一遍。被雨和冰雹砸得不敢抬头,也看不见他们在哪儿,只是像祥林嫂似的翻来覆去地喊:“还有多远呀,怎么还不到啊”......

终于!听见小清大喊,到顶啦!澳洲最高峰就在眼前了!啊!经过如此艰难的跋涉,我们终于到达了澳洲最高峰,然而我却毫无一览纵山小的感觉。只见一块岩石矗立山顶,四周是一片雨幕,身体抵抗着狂风的推搡、冰雹的砍砸和刺骨的寒冷!

在风雨交加之中,小清居然还抱着那块岩石狂照,而我的手机在路上就因气温太低自动关了机,此刻被我捂在贴身兜里,还不知道能不能缓过劲来,手指也感觉僵硬得有点不听使唤了。小清的手机一直贴身放在裤兜里,还能用。此时,他还没忘记看了下时间:下午1点31分。我们整整走了3个小时!

从顶峰往回走时,依然是狂风呼啸,急雨夹着冰雹不停。想起了那位贴心嘱咐过我们的景区工作人员,我说“咱们回去恐怕得搭她的车了,要不然全身都湿透了,还要走10公里的路,怕是走不回去了!”大超本来没想到能搭车回去,这给了他莫大希望。

肆虐的风把我们吹得东倒西歪,小清看着好玩儿,还哈哈笑着。我依然不敢抬头,全身湿透、浑身冰冷。我们被狂风吹得就像酗酒的醉汉,踉踉跄跄地,终于回到了那个观景平台。跑进厕所避风避雨,大超说:“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找那个工作人员”,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回来了,十分惊慌地说“她,走了,车不见了!”

小清说:“估计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个登山者要搭车,就先开回去了。我们打电话吧。”可拿出手机,才发现竟然没有信号,手机上显示着:“仅SOS”,但拨打000求救电话,许久都不通。我尝试着在屋里找急救电话和设备,却只在墙上看到一个急救箱,打开一看,里边是个心脏复苏抢救包,对我们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滞了!

门外是肆虐的寒风加雨水冰雹,气温已低至零下2度,我们三人从头到脚都已湿透,此刻既没有干衣服可换,与外面只隔着薄薄一堵墙的厕所里,也没有任何取暖设备。山顶距我们停车的位置还有10公里山路。而这一路除了我们,再也没有一个人,一辆车......手机已没有了任何信号......刚刚经历了登顶是与狂风暴雨和冰雹的艰难抗争,我们几乎已精疲力尽......怎么办?我们,还能回去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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