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头意外身亡,丢下妻子和一双儿女。
清朝嘉庆年间,南阳有个李记铁匠铺,人们称呼掌柜的李铁头。
他和妻子育有一儿一女,四口之家靠他打铁为生,勉强填饱肚子。
那时候铁匠不是只在家等,经常需要走街串巷补锅焊碗。他跑遍了周围的十里八乡,手艺非常好。
儿子李玉6岁那年,李铁头像往常一样外出走摊,可是却出了意外。
那天早上还是晴空万里,可中午过后就大雨瓢泼。李铁头在路过一处堵坡时不慎滑倒,连人带车摔得七零八落。
摔倒时他的头部撞在了车把上,头部出血,又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就走了。
丈夫突然离世,家中并无积蓄,筹办丧事等都靠邻里接济。孩子们还小,柳氏只能咬牙坚持。
一个妇人,拉扯两个孩子,生活有多艰难可想而知。李玉和妹妹很懂事,也非常孝顺,从小就帮妈妈做力所能及的事。
由于父亲早早离世,铁匠手艺并未传给李玉。他十岁开始跟母亲学习编竹筐,帮母亲分担压力。
十五岁时,他就外出做体力活。时间一晃五年过去了,由于没有手艺,他只能干零活,收入很不稳定。
如此条件,没有哪个姑娘看得上,连个说媒的没有。他都二十岁了,柳氏为此操碎了心,李玉虽然面上说不急,其实内心也着急。
像现在年轻人说的那样,“”缘分说来就来,挡也挡不住。”在李玉二十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他的一生。
母狼受伤吴闯李家,李玉心善意外收获。
李玉干杂活,结交了不少穷苦兄弟,闲来无事会聚在一起喝酒、唠嗑。
入扎的一天,外面下雨,几个熟络的兄弟,打了一壶劣质黄酒,来到李家唠嗑。
李玉差妹妹外出买了一块豆腐,并拿出家里腌制的咸菜招呼大家。
待柳氏炖好豆腐,再配上咸菜,几人天南地北地聊着,享受着好不容易的闲暇时光。
正喝酒时,周小二出去解手,可回来时他满脸兴奋地说,今个兄弟们有肉吃了。
众人疑惑,“问肉在哪里?”
“就在李玉家”他说。
有人说,“这种事可不能乱说。肉可是稀罕之物,就算李家有肉,也不应该拿出来分享。”
“肯定是李母省吃俭用抠出来的,定有他用。你这般喊出来,岂不是让人家为难?”
李玉立刻涨红了脸,坚定地说不可能。家里要是有肉,母亲老早就做给他吃了,怎么会放到现在。
周小二也不解释,“跟我来。”带领众人朝李家后院走去。
大家一脸疑惑,后院怎么会有肉呢,即便是有也应该在厨房。
不料众人刚走进后院,都被吓得连连后退,因为后院拐角卧着一头大野狼。只有周小二淡定自若地站在那里,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周小二道,“不用怕,它后腿受伤,估计站立起来都困难。”原来这就是周小二说的肉,李玉如释重负。
周小二说,“我刚一看到时,差点没被吓死。但仔细一看,它呼吸急促,身下有血,甚至都没有力气抬头,肯定受了伤。”
镇定之后,众人想把它宰了吃掉。周小二提议最好弄张网,以防万一。看这个头,够大伙吃两天了。
野狼气息微弱,眼睛忽睁忽闭,虚弱得像风雨中的蜡烛,随时可能一命呜呼。不过它身体肥胖,个头比山羊还要大。
很快有人拿来大网,将野狼罩在其中,竟没有遭遇任何反抗。众人手持长棍,准备乱棍打死再扒皮、吃肉,却被李玉阻止了。
他指着野狼的眼睛说,“你们看,它的眼睛在流泪,是在祈求我们放过它。”周小二嗤之以鼻,“什么乱七八糟的,哥几个赶紧动手。”
这时又有人喊到,“你们看,这头狼是只母的,它可能要产仔。”听到前半句差点要笑出来的众人,又憋了回去。
因为母狼屁股后面,隐隐已经冒出一只小狼的头。这更坚定了李玉阻止大家吃肉的决心。
他说,“周兄我看算了吧,这母狼也怪可怜的,不如我们放了它。”可周小二不同意,他说,“弟兄们整天干的都是体力活,一年也吃不上一回肉,这头狼就是老天赐给他们补身体的。实在不行等它产完仔再杀。”
李玉叹了口气, “看着母狼我就想起了自己,母亲一个人拉扯我和妹妹长大,多不容易。假如没有母亲,他和妹妹恐怕活不到今天。”
我们今天宰了它,肚子里刚生下的孩子必死无疑。就想失去母亲的婴儿,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众人听了他的话感觉是有道理,周小二还要说什么,却被其他人拦了下来。
李玉接着说,“这样吧,我的情况大家也知道,请大家吃肉是不可能了。但今个请大家喝个尽兴,咱们不醉不归,怎么样?”
虽然有人心里不甘,可李玉都这么说了,也只能放弃了吃肉的想法。
李玉迅速编了一只嘴套,小心翼翼地给母狼带上。然后让众人将母狼抬到屋檐下,再点起柴火帮母狼取暖。
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母狼右后腿血肉模糊,应该是被猎人下的捕兽夹夹住了。为了保护孩子,它拼尽全力挣脱出来,也让自己没有一丝力气。
在众人的帮助下,母狼产下4仔,但有一只夭折,被李玉埋葬。给母狼包扎好伤口,李玉陪大家喝酒到午夜,才一一回去。
第二天,李玉带着母狼和幼崽放归山林,因为它明白,那里才是它们的家。临别时,母狼用深情的眼神看着李玉,好像在表示感谢。
李玉告诉母狼,“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们是吃肉的,我家里穷就算留下也会被饿死。”
母狼似乎听懂了李玉的话,微微点头,带着幼崽一步一拐地离去。
回来路过集市,他隐隐有些肚子痛,快步走过街道来到树林解决。刚提起裤子准备回家时,听到旁边有人啼哭。
依声寻去,他被吓了一跳。远远地看见有一位姑娘,在树枝上绑好了绳子,准备上吊轻生。
只见那姑娘脚尖踮起,轻轻一跃就把自己挂在了树枝上。根本来不及犹豫,李玉见状极速飞奔,上前阻止。
李玉路遇寻死姑娘,及时救下姑娘以身相许。
我想不论换作谁,见此情景都会出手相救。何况是善良的李玉呢。他连一头狼都不忍心杀害,怎能忍心让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自杀。
李玉顾不上男女有别,抱起那姑娘,赶紧放下。见人未醒,他立刻将姑娘搂在腿上,右手掐她人中。
姑娘慢慢苏醒,发现自己躺在李玉怀中,眼神恍惚不定。可虚弱的她没有一点力气挣扎,李玉看出了姑娘的不安。
赶紧解释说,我从这里路过,看见姑娘自寻短见,赶紧救了下来。姑娘放心,在下并无恶意。
姑娘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抽噎着身体,被李玉慢慢扶着坐了起来。
李玉问姑娘有何困难,怎会在此自寻短见。
姑娘缓缓开口,我叫陈玉莲父母双亡,一直和弟弟相依为命。
前些日子我上街遇到一帮无赖,他们欲对我图谋不轨。弟弟闻讯赶来,见我被无赖围在中间调戏,动手和他们打了起来。
打斗过程中,无赖张三自己摔倒,将头磕在了石头上撞死了。他们却串通口供,诬陷是弟弟推倒的。
如今弟弟被下了大牢,玉莲无亲无故,救不了哥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姑娘莫急,你弟弟目前只是被捕,案件还没有定性。你可以上官府申冤,也可以帮忙搜集证据。
假如你都放弃了,你弟弟更没有人申冤,必死无疑。
可案发现场并无他人,玉莲一个柔弱女子,怎么斗得过一帮无赖。
“怕个什么,有我帮你!”为了安慰姑娘,李玉脱口而出。但又觉不妥,自己一介草民,要啥没啥又能帮什么忙。
玉莲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看着李玉内心无比感激。“倘若公子帮弟弟洗刷冤屈,玉莲愿追随公子。”
虽然说得含糊,但李玉也不傻,他激动地望着玉莲,不知所措。
可玉莲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李玉惊掉下巴。“今日开始,小女子可否追随公子回家?”
看见李玉的表情,她赶紧解释,“如今弟弟不在,小女子担心恶霸叨扰,已无处落脚。倘若公子方便,请暂且收留。”
玉莲之所以说追随李玉,而不是以身相许,其实是怕李玉家中已有妻子,自己甘愿做丫鬟。
可带他回去,李玉要怎么给母亲解释。半路上捡了个媳妇回来?这怎么可能。但一向仁慈的他又不忍她被无赖欺负。
思索再三,也只能先带回家,看老母亲有何应对之法。
柳氏见儿子突然带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回来,一时间不知所措。细思心生一计,外人若是见到,就说玉莲是一个远房亲戚的闺女。
大人智斗无赖,李玉成婚后又遇怪事。
李玉是个浑身充满正义的人,他见不得好人受委屈。当然帮助玉莲也有自己的私心,男人爱美女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次日,李玉找来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并告诉大家事情的经过。询问众人有没有好办法,唯独省略了玉莲要以身相许报恩的部分。
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吗。这是李玉的想法,果真为他们翻案指了条明路。
经过商议,先由李玉陪玉莲去县衙申冤。假如此路走不通,就去知府大人那里告状。
通过几天的折腾,县衙的路子果然行不通。经县衙审理,几名无赖拒不承认当日欺负玉莲在先。
他们一口咬定,是玉莲弟弟撞到了张三,拒不道歉还出手打人,两人争斗间,张三被故意推向石头。
玉莲这边既没人证,也没物证,真是百口难辩。师爷向他们指出一条“明路”,想要救人,拿100两银子来。
100两对他们简直不敢想象。为了帮她,李玉陪玉莲去知府大人那里告状。好在知府大人清廉,派遣专人(刘大人)前来查案。
即便这样,几个无赖依然不肯松口。刘大人了解情况后,英明决断。轻松在几个无赖间找到了突破口。
他把几个无赖全部押进大牢,逐个审理。并告诉他们,提供假口供是要被判刑的,谁先如实招供,切就可以戴罪立功。
到时既往不咎,但其它几人,会以诬告罪追责,被处5年刑期,流放当地。刘大人英明神武,攻破了罪犯的心理,促使无赖个个自保。
(实际就是今人说到的囚徒困境原理)
玉莲为弟弟洗刷了冤屈,李玉终于抱得美人归。事情到此也算圆满,可一年后李家又出怪事……
玉莲产子被做手脚,野狼托梦,“那孩子不是你的”
很快一年过去,玉莲即将临盆。可母亲和妹妹外出未归,这下急坏了李玉。眼见妻子肚子疼的不行,李玉赶忙去找接生婆。
可接生婆说自己脚疼,得慢点走。等他带着接生婆回来,妻子已经昏睡过去,孩子也生在了炕上。
满心期待做爸爸的他,顾不上看孩子,赶紧上前查看妻子状况。接生婆连门都没进,就吓得连连后退。
整个人像中风了一样,赶紧往外跑。李玉当下疑惑不已,不等他询问,接生婆已经退出房门,哆嗦着离去。
柳氏此刻恰好回来,听见婴儿啼哭,顾不上其它赶紧过来看孙子。没等她抱起孙子,也被吓得瘫坐在地。
究竟怎么回事?李玉赶紧放下妻子,扶起在地上哆嗦的母亲,问怎么啦?母亲勉强抬起胳膊,指着孩子说,“是…是个怪胎。”
李玉这下才去查看孩子,把它也吓得一个哆嗦。原来这孩子没有眼睛和鼻尖。
强忍着震惊,李玉安顿好母亲,去街上找大夫。可是接生婆已将李家生了怪胎之事宣扬出去了,几乎没人敢靠近他。包括大夫也没人愿意跟李玉走。
他只得灰头土脸地回了家。柳氏多年一人撑家,比一般女人坚强。加之是自己儿子的事,她怎能坐视不理。
帮儿子一起安顿儿媳,又用布料包好孩子,待晚上,让儿子偷偷带出去埋掉。
李玉晚上照顾妻子时,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听见有人呼喊自己,“李公子,李公子。”
他发现四下无人,但见那头被救的大灰狼站在炕边。灰狼口吐人言:“公子莫慌,今日那畸形孩子不是你的。”
李玉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自家孩子身在何处,那个孩子又是哪里来的,为何会变成这样?
野狼接着说道:“公子听我说,玉莲生了个健康的男孩,现在在村东头刘举人家。”
他忽然睁开眼睛,感觉自己被拉扯了一下。原来他趴在炕边睡着了,玉莲从昏迷中醒来,虚弱的拉了拉他。
李玉这才明白,刚才野狼说话只是个梦。不过这梦透着诡异,为什么野狼会给自己拖这样的梦。
再回想今早路过刘家时,看见刘举人的儿子精神恍惚。而且他老婆也是这几天生孩子,难道真的令有隐情。
拨开云雾见真相,一家团圆美如画。
玉莲醒来问孩子,李玉随便撒了个谎,让她好好休息等天亮再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玉就将昨晚梦见的事告诉了母亲,柳氏也是大吃一惊。但没有证据,不能只凭梦境去告状呀。
柳氏先帮儿子打探清楚,刘家儿媳的确昨天产下一男婴。如此想来野狼说的事情真有可能。
李玉日思夜想不能入睡,但为了生计,他白天还得找营生。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他定要想办法将儿子要回来。
很快孩子满月了,李玉想借刘家人带孩子出来晒太阳之机看上一眼。可刘家人有意躲避,只要自己出现,刘家人会第一时间将孩子抱回。
这更加重了李玉的猜测,他想见孩子不得,只能另寻它法。柳氏告诉李玉,她已经打听到了给刘家儿媳接生的稳婆。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李玉叫去给玉莲接生的稳婆。可不管李玉如何盘问,稳婆都不承认,她一口咬定,刘家生的是个大胖小子。
接连几天的调查又停滞不前,李玉心里琢磨着必须得找个突破口,否则永远不会有进展,可哪里才是突破口呢?
李玉时不时的潜伏在刘家附近。这一天,他又发现了那个稳婆,她鬼鬼祟祟的从刘家后门出来,李玉便一路跟随。
稳婆回到家后拿出一大锭银子,高兴得合不拢嘴。李玉并未打扰她,而是偷偷藏在院中。
刚到丑时 ,他扮作鬼差责怪稳婆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如今阳寿已尽要抓她,吓得她连连求饶,说自己一时糊涂,将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个遍。
原来这一切都是提前预谋好的。那畸形孩儿,的确是刘家儿媳生的。
稳婆交代:一,玉莲即将临盆,她早已知晓,柳氏前一天还让她给儿媳看过。
二,刘举人家生了怪胎,担心影响儿子仕途,就串通稳婆,做了换子的勾当。
玉莲临盆那天,刘举人安排人一早约走了柳氏和女儿。
待李玉去找她接生,路上她故意拖延,说自己脚疼走不动。
刘家早已安排人在李家等候,待玉莲疼疼痛难忍,迷糊中再帮她接生。
然后将孩子调包,一切安排得完美无瑕,没有丝毫漏洞…
李玉大费周章,终究讨回了儿子,一家团圆。他们夫妻恩爱,儿孙成群,相伴到老。
总结:李玉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以他的家庭条件,能娶玉莲做媳妇是福气。以他的能力,戳破刘举人天衣无缝的计划是运气。
与其说冥冥之中,一切像是早已注定,不如说是李玉自己争取的。
若不是他心存善念,常做善事,也不会救下野狼,更不会因为放生碰见玉莲,也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
正是他善良、热心的举动,才在遇见玉莲不但出手相救,还一帮到底。由此获得了姻缘,虽然过程有些曲折,可最后皆大欢喜。
至于野狼托梦,到底是真是假?我们不得而知,而我觉得更像是他的直觉。因为妻子生产后所发生的种种怪事,他联想偏偏。
他觉得接生婆一把年纪,不进门能发现孩子异常,这说不过去。加之刘家人的怪异表现,让他心生疑虑。
正是白天胡思乱想,晚上才做了那样的梦。再经过细心调查,发现事有蹊跷。
再有稳婆和刘家做了亏心事,虽然计划周密,但心里有鬼,自己的表现露出了破绽,才让李玉有所怀疑。
看似是他救了野狼,然后野狼托梦报恩。实际与李玉平日养成良好习惯分不开。他用自己善良、细心、热情、聪明的品质收获了好姻缘和幸福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