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的时候，它已经死了

晚上下班，一推开家门，想着去给我的小龟换水喂粮，它最近食欲一直不太好，连续两天，放在水里的粮食一点也没动，我边走边想着，希望它已经吃一点了。没成想，当我走到它面前时，却发现它歪着头，卡在了小鱼缸的缝里。我帮助它回到了水里，它还是维持那样的姿势，歪着头，夹着尾巴，半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它死了。

小龟是我去年生日的时候，买给自己的礼物，一共买了两只，当时还开玩笑一样祝福自己，想像它们一样长寿。如今那祝福，像魔咒一样，不禁让我觉得有点害怕。没想到这样一个长寿又坚强的小东西，居然接二连三地死在了我手里。

第一个小龟死掉的时候，是去年夏天，我记得那天天很热，我外出邮寄东西，身上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淌，衣服湿漉漉的，皮肤黏糊糊的。就在我完成任务准备回家的时候，男朋友发来一条讯息说，“做好心理准备，小龟死了一个。”我形容不出来当时的心情，一种很强的失落感包裹着我，外带着一些恐惧，让我觉得这些幼小的生命离去，是如此地猝不及防。而我，没能保护好它。甚至是我害了它。

男朋友很仁慈，没有让我见到那只小龟的死状，我回到家时，看到的只是这只活着的。但是从那以后，它似乎就不再那么快活了，不快乐不活泼了，我不知是不是那死去的小龟，给它留下了阴影。而那只小龟，却着实给我留下了阴影，让我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有一天，这只还活着的，死在了我的面前，我要如何收拾残局。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最近连续高温，我不知道是不是高温惹的祸，也或许只是我不愿意承认，是我的疏忽与无能，让它丢了性命。我没能照顾好它，没能对得起这交到我手上的生命。我看着它僵硬的身体，还有迎面扑来的恶心的飞虫，我像是感觉到了它体内的怨念与憎恶。它死的时候很痛苦，至少并不安详。也许它是想要问我，为什么没能再为它多做一点。

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在不得不承认它已经死掉了之后。所以我把它放在水里，清洗干净，它的龟壳周围，一天之间，又长起了厚厚的苔。我曾忽略它，也曾试着挽救它，但我终于没能成功。我把它的躯体用纸巾包裹上，放在了它的小浴池里。然后，丢进了垃圾袋里。

我别无选择，我甚至无法给它一个体面的葬礼，无法将它埋在土中，或者安放进河里。

我突然感受到了生命的沉重。也许养宠物这件事，真的不像想象得那样简单，甚至是花花草草，它们不仅关乎娱乐，关乎陪伴，更重要的是，关乎一个生命的生死。而我们是否有能力担负起这样的生死，往往比我们是否有条件养它，更值得考虑。

我转而看看那些已经耷了头，枯了叶的花，还有那只趴在笼子里很快很快喘着气的兔子。我不想再残害任何一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