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加入好报写作营的第二天,建议题目写自己的妈妈或爸爸,N年前写过我爸,但一直不愿意去写我妈。想到写我妈,头脑中一团浆糊,不知道如何下手。我沐浴更衣,点燃熏香,尝试让自己放松。我找来一张纸,在纸的中央写下妈妈两个字,又画了一个圆圈把妈妈两个字圈了起来,花了2-3分钟时间,在纸的空白处星星点点的写下与妈妈有关的句子。
“不认识字、要求高、艰辛、贤惠、严格、心态好、喜欢整洁、追求生活品质、智慧、公平、会做一手好菜、身体健康。”
当我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很惊讶的发现,我妈妈在我心目中是一位如此有品质的人,这个结果居然打破了妈妈在我心目中“严厉”的认知,这一刻,我感受到身体是轻松的,没有任何压力。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妈妈很严厉,我既怕她,又深深的爱她,也无比尊敬她。我想,让我紧张的应该是她严厉的一面。
妈妈的严厉用在对我们兄妹六个的教育中,包括对我的父亲。
妈妈出生在大山里,她有三个哥哥,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我没有见过我的外公长什么样子,但是外婆对我印象很深刻。小脚,童养媳是那个年代的女人最悲惨的经历,听妈妈说,自解放后,外婆经常去到学校讲忆苦思甜,每讲完一次课程回家必定会大病一场,小时候的我大概能明白是痛苦的记忆导致外婆生病。所以,我现在能明白,妈妈对于孩子严格的教育思想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外婆的经历对她潜移默化的影响,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没有经济条件上学,她渴望去读书的需求未被满足。
妈妈18岁嫁给了我的父亲,妈妈说,结婚那天父亲穿的衣服是借来的,结婚后妈妈付出所有劳动,希望后面的日子能过得更好。妈妈婚后平均2-3年生下一个孩子,一共生下我们兄妹六个。
煤油灯下,妈妈弯着腰做布鞋的身影历历在目,家里包括奶奶在内9口人,加上外婆家里8口人,17口人每年需要穿的布鞋都是妈妈一针一线在煤油灯下完成的。
妈妈要求我和姐姐也学会手工活,目的不是为了减轻她的负担,而是担心我们嫁出去以后没有鞋穿。而当我每次拿起鞋㡳和针让妈妈教我的时候,妈妈总是没有耐心,气冲冲地洗说这儿不对,那儿也不对,我索性把鞋底一扔,不做了,告诉妈妈说:“我不会做,但是我可以买来穿!”,妈妈坚定的说:“没钱买,我看你咋办!”
妈妈要求我们6兄妹从小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所以,每到夏天的傍晚,我们会各自抱着一盆衣服到村里的池塘里清洗,家门前那条小路立即变成坝坝电影里美丽的画面。邻居问我妈:“周大姐,你家孩子各自洗自己的衣服,你也不怕浪费肥皂?”我妈回答说:“不怕的,关键要她们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包产到户那年,要分田地了,听说集体的田地要分到每家每户,村民们开始偷偷砍树,想趁未分配之前占为己有。妈妈把我们兄妹几个叫到跟前,说:“还没有分下来的东西都是集体的,你们不可以去动外面任何一样东西!”那种语气就像是在发号司令,那气势让几个哥哥蠢蠢欲动的念头彻底消失。
妈妈对兄长的尊敬和臣服给我带来的影响巨大。
记不清是哪一年,也不知道我有几岁,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记得妈妈跪在我大舅面前说:“哥哥,我错了,您说的是对的。
后来,我开始上学了,大哥去了部队当兵,在妈妈的安排下,我每天的家庭作业由我二哥负责监督,妈妈言传身教的告诉我们“父母不在,长兄为父”。因此,我经常看到二哥关起门暴打三哥和四哥,姐姐被“教育也是常有的事情,现在回忆起来,我被“教育”的次数不多,顶多是不想做作业的时候我二哥会要求:“今天你如果不完成作业,那就坐在凳子上不准动,趴在桌上睡觉也要趴半个小时,反正不准去玩”。
“长兄为父”的观念已经深入我的骨髓里。乃至于成人后的很长一段经历中,对于权威我会选择臣服。
妈妈对于生活品质的追求至今仍然保持。
妈妈的生活中,饭桌上的菜永远是菜场里最新出来的品种,也一定是最新鲜的菜,无论是价格多高。这一特点让我想到妈妈的时候会涌出无限温暖。床上用品和贴身的衣服一定是买全棉,妈妈有裁缝的手艺,对于棉质的东西情有独钟。四哥搬新家,带上妈妈去选电器,买回家的是最好的品牌。我换新车的时候带上我妈,桑塔纳和丰田二选一,妈妈建议买丰田,结果我们把丰田开回了家。
妈妈对待6个孩子永远是公平的。
妈妈生了六个孩子,我是最小的女儿,印象最深的一次特殊待遇,是妈妈在煮红薯汤作为全家主食的时候为我单独加了一把米,从土灶大锅边上捞出一碗清汤寡水的稀饭,在缺田少土的时代,能享受这样的待遇,我深感自己可以因此幸福一万年。
这种幸福感,在我后来的事业生涯中,即使常常会出现各种困难,但依然可以无所畏惧,砥砺前行。
由于工作和学习的原因,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陪伴妈妈,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和妈妈之间的感情,在我心里,我和妈妈是一体,我深深的爱着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