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解《论语》之孔子拍棺系列20-马失前蹄

【第11先进17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杨伯峻译文】季氏比周公还富,然而冉求还在帮他搜括钱财。孔子说:“他不是我的学生,同学们可以敲锣打鼓地声讨他。”

【钱穆译文】季氏比周天子王朝的周公还富了,而求呀,还替他聚敛附益。先生说:“这人不是我的门徒呀!小子们,你们都可打起鼓去声讨他。”

【李泽厚译文】季氏比周公还阔,冉有夫他搜刮,增加财富。孔子说:“不是我学生!你们可以大张旗鼓去反对嘛。”

 

【注】三大家基本情况:杨伯峻——代表老式的考据,更多文言文解释的传统视角;钱穆——代表台湾最高水平,更多历史学家和宋明理学的视角;李泽厚——代表大陆最高水平,更多哲学家和五四西学的视角。


【游梦僧译文】季康子比周公的财富权力还多还大,而冉求为他聚敛财力而使他的财富权力更盛。孔子说:“(冉求)不是我的弟子了,弟子们可以群起且猛烈地攻击他!”

 

【详解】《论语》此章,本僧看了一眼,本以为不用本僧出手,此章简单,三位老先生对此应如探囊取物、瓮中捉鳖般手到擒来地正而解之。但不经意看了杨老的解,大跌眼镜,随之又去查了钱李两老之解,不禁失望。看来还得本僧出手解之正之。


季氏,从《左传》可知哀公十一年是季康子当权之时,季氏当指季康子,即季孙肥,春秋时期鲁国的正卿。姬姓,季氏,名肥。谥康,史称“季康子”。季康子,事鲁哀公,此时鲁国公室衰弱,以季氏为首的三桓强盛,季氏宗主季康子位高权重,是当时鲁国的权臣。


周公,姬姓,名旦,是周文王姬昌第四子,周武王姬发的弟弟,曾两次辅佐周武王东伐纣王,并制作礼乐。因其采邑在周,爵为上公,故称周公。周公是西周初期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教育家,被尊为“元圣”和儒学先驱。

 

周武王崩,周成王立,年幼,是故周公摄政,代行天子权力。而后还政于成王。


此章之“季氏富于周公”,此“富”非单指财富之“富”,还指权力之富。本僧多处强调:《论语》中的富,有财富之富,更有学识、智力、政治地位、社会角色等之富。周公已是位极人臣,而季氏富之,即意指季康子专权越位,伪行君事,臣不臣。


季氏的专权越位,在《论语》有专门的章节提及,即【第03八佾01原文】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八佾:佾,行列义。古代舞以八人为列。天子八佾,六十四人。诸侯六佾,大夫四佾,士二佾,十六人。或说:六佾三十六人,四佾十六人,二佾四人。今不从。季孙氏于其家庙之庭作八佾之舞,是以大夫而僭用天子之礼。


求也,即冉求(前522年—?),字子有,通称“冉有”,尊称“冉子”,鲁国(今山东省菏泽市定陶区冉堌镇冉堌集村)人。周文王第十子冉季载的嫡裔。春秋末年著名学者、孔子门徒。孔门七十二贤之一,受儒教祭祀。以政事见称。多才多艺,尤擅长理财,曾担任季氏宰臣。


冉求,前484年率左师抵抗入侵齐军,并身先士卒,以步兵执长矛的突击战术取得胜利,又趁机说服季康子迎回了在外流亡十四年的孔子。帮助季氏进行田赋改革,聚敛财富,受到孔子的严厉批评。冉求是孔子的最得意的门生之一,在孔子的教导下逐渐向仁德靠拢,其性情也因此而逐渐完善。


此章“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中的“聚敛”即指“帮助季氏进行田赋改革,聚敛财富”;第一个“之”指“季氏”;第二个“之”指“季氏之富”;“附益”意“富上益富”。“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意为“冉求为季氏聚敛财富使季氏之富更富”。


“鸣鼓”此是三位老先生错解之处,让本僧大跌眼镜。为何?因为“鸣鼓以示进攻,鸣金以示收兵”这话,本僧认为三位老先生是绝对想得到的,不可能译错的。最后发现,是本僧高估了。杨钱两老解译为“敲锣打鼓”,让我目瞪口呆;李老解译为“大张旗鼓”,错!


“鸣鼓以示进攻,鸣金以示收兵”,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故“鸣鼓”其目的是让所有兵卒知道要进攻了,而群起而攻之。再深一层的意思是:因全军听鼓齐攻,而有“猛烈进攻”之意。是故“鸣鼓而攻之”意思是“群起猛烈地攻之”。


“攻”的古字,声“工”,从“攴”。金文“攴”,手持器械打击,相应,“攻”的本义是“攻击、攻打”。由于冉求非军人,孔子的其他弟子也不是粗人,孔子号召的是声讨,而非实际攻打。故此章取“攻击”之意为妙。


最后的“之”字指“求也”,即冉求。


"小子“即”弟子们“。


所以,只要知道“鸣鼓以示进攻,鸣金以示收兵”,解译此章还不是探囊取物、瓮中捉鳖一般手到擒来!三老解译此章的表现,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以致目瞪口呆。“马失前蹄”斯之谓也!


此章孔子以“弟子附逆,而人可攻之”之事,暗地批评季氏的专权越位。


此章另一作用就是堵上说“孔子提倡亲亲”之人之嘴——做大错事,连弟子也不认!何以“亲亲”!


【第11先进17原文】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游梦僧译文】季康子比周公的财富权力还多还大,而冉求为他聚敛财力而使他的财富权力更盛。孔子说:“(冉求)不是我的弟子了,弟子们可以群起且猛烈地攻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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