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漫长的颠簸之后,货车终于熄了火。沈浣僵硬的躺着,每个毛孔都严阵以待的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车外。
刀疤脸的男人停下车,眺望着不远处的那所小木屋。
“姜婆说的是那儿吗”
身旁的矮个子男人看着手里错综复杂的旧地图:“没错。”
刀疤脸转身从后座上掏出猎枪,揣在怀里谨慎地朝木屋走去。谁知他刚到门口,一个男人正悠闲地从屋内伸着懒腰踱步而出。
刀疤脸皱着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如果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能称得上“男人”的话。
只见这个少年长得十分斯文干净。一身笔挺的黑衫长裤,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在阳光下苍白得吓人。这样的人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少爷,而不是现如今这深山老林里的引路人——不过管他长啥模样呢?能在这种地方活得这么惬意,说明他应该是有些本事的。更何况只要这小子能帮自己顺利去坤佬那里交了货,那么管他是人是鬼呢。
想到这里,刀疤脸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你就是岩哥吧,我们是姜婆的人。”
“姜婆?”男人挑眉,轻蔑地斜瞥刀疤脸。
“对,她说你能带我们过界河——最近查得严,就这几天的功夫就断了不少线,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来到这儿”
“哦。”
男人踱步到门前的躺椅上躺下,伸手摆弄着身旁的遮阳伞。
刀疤脸看到眼前的人竟是这样的不识趣,心里恼火可面上却是笑得更谄媚,他悄悄地将手指搭在扳机上。
“......主要是这批货坤佬那边要的紧——这样,你把我们带过去,路费我们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两成!”
要知道,哪怕只是两成也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数目了。
“两成......”男人交叉着手在躺椅上轻轻晃着,嘴角微微勾起。他抬起眼皮懒懒的看了看不远处印着“冰鲜果品”字样的大货车。
“我要三倍。”
刀疤脸心里一顿。拇指在手枪击锤上缓缓滑动,脸上笑意不减,再开口时语气却冷了不少。
“三倍......可不是个小数目。以往没有这个规矩。”
“以往你也不来找我。”
这话说得没错,前段时间江城首富的女儿被劫,劫匪却迟迟没联系家属索要赎金。警方怀疑这件事跟边境贩卖人口有关,加上江城那家下发的悬赏令,使得黑白两道都在抓这个事。最近的生意难做的很。要不是这批货已经备好,不出手就要烂在手里,刀疤脸也不会愿意在这节骨眼上去鬼门关上闯一遭。
再想想那一车的货,再不出手可就......刀疤脸咬了咬牙。
“行,三倍就三倍!不过你可得保证给哥几个送过去!”
“这点道义还是要讲的,不过那路人过的,车过不得。”男人歪头遥遥地看了一眼远处的货车。
刀疤脸为难的回头看了看车上。
“不带车怎么运货?”
“你看着办。”
“......行,你等着。”
说罢,他朝车上的矮个子男人招了招手,矮个子男人远远看到立刻起身下了车,走到后面打开车厢门。
此时车厢夹层里的沈浣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车外的动静,开车的人似乎在和什么人交谈着,只可惜他们离得太远,加上车厢的隔音效果使得沈浣并不能听到什么。只知道过了不久外面就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只听见车厢的门似乎已经打开了,可沈浣所在的地方却仅仅透了一丝光亮进来——原来这里是一个暗格!
不一会儿暗格的门也被打开,腥臭的味道立刻就散了不少。可沈浣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她极度小心的浅浅呼吸着。
门外的矮个子却一下子被味道冲得不行。他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扇着风。眯缝着眼向里窥探着。
“妈的,死了这么多!”
刀疤脸听到声音,大踏步的走过去探头一看。立刻就皱起眉头——死了这么多,之前答应的价钱肯定要大打折扣,ji说加上之前那小子要的三倍路费——说不定这还是一趟赔本的买卖。
刀疤脸合着矮个子一个一个的将车里的女人拽出来摆在地上,探着鼻息把她们分成两堆。沈浣极力压着心里的恐惧闭着气,最后被“幸运”地分到了死人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