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闲说“风骚”话瘸哥

题记:

于“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中取一字曰风、于“无数文人骚客”中取一字曰骚,是为风骚。虽(因为黑)算不得玉树临风,但风骚二字,瘸哥也算得上独树一帜了。

十几年转瞬即逝——时至今日我好像已经记不清跟瘸哥啥时候熟悉起来的了,要么是大一下学期要么是大二上学期,要么都不是……毕竟那时候我们班男生只有四个宿舍,逃课的时候总还是要留上一大半儿在教室装装样子的,逃回宿舍人又有补觉的、操场打球的、翻墙出去上网的、约会的……但是双升需要四个人!跟瘸哥绝对不是打双升才认识的,但双升绝对是大学宿舍里面我们一起参加的最重要的校内社交活动,跟抽烟一样重要!

好吧,说回瘸哥,瘸哥绝对是一个不熟时腼腆的无以复加的内向(我亲眼见过一个女孩子给他说话,他腾的红了满脸。不知道瘸哥是咋想的,可那个姑娘说的明明是“阿瘸,明天帮我带一次晨练卡签个到吧。起不来!”。不过也就是在那一次,我相信了长的黑的人脸也会变红。)乖孩子,但熟悉了之后就成了翻天覆地唯恐天下不乱且能把天捅个大窟窿的混世大魔王。偏偏这货的伪装功夫堪称炉火纯青,以至于好像小玲老师还曾经警告过我们——你们别把阿瘸带坏了!挨了训的我们哪儿敢还嘴,一脸委屈低着头眼角却看到瘸哥满脸的无辜的贱笑,只能偷偷在心里说:喔擦,您是不知道您的阿瘸是有多坏啊!您说的那些所谓的坏我们都是跟您的阿瘸学的好不啦,而且还不及瘸哥之万一!只不过瘸哥那一脸的小无辜啊确实演的还跟真的似的!


应景儿不?


                                  01

        瘸哥之所以是瘸哥真应了善泳者溺于水那句话,因为瘸哥的运动天赋真的是特别强、而且还酷爱打篮球,几乎每天都打,不管球场边上有没有漂亮女生加油。我想我们宿舍对于瘸哥的印象应该有两个很深的场景:单手抱个篮球进来“哎,今儿打牌人不齐么,那我打球去了……”; 第二个就是瘸哥一瘸一拐的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瓶正红花油,往靠门左手边床上一坐嘴里一边还嘶嘶哈哈的喘一边往脚踝或者膝盖上抹,一倒就是半瓶半瓶的,倒的一点儿都不心疼跟用别人的似的。嗯,没错!他用的就是别人的,至少大部分时间都是。

        那天,瘸哥貌似瘸的比较厉害,是一条腿蹦着进的我们宿舍,一进来赶紧往门口下铺一坐开始揉着脚踝、时而轻拍时而缓揉,眼睛半眯着一脸陶醉享受的模样。

        转瞬间惊变横生,但瘸哥也算得上应变神速!

        靠门旁边的柜子里传来几声狗叫,接着一条被关了一整天的、黑色的、从未洗过的狗狗带着一身味道欣喜的跳下来奔养它的大恩而去,一阵风一般。瘸哥正在它的必经之路上,所以在瘸哥看来那条狗就是奔他而去的。就听一句“卧槽”还没喊完瘸哥已经身在二层铺上——一只手握着正红花油、一条腿还就那么伸着。只是瘸哥的嘴还保持着“ao”的口型,看着搂着狗狗亲的大恩想了半天还是无语的忍了。毕竟大恩的笑脸只给他的小乖(他养的那条狗好像就叫小乖吧),对其他所有人全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脸子。或者也许瘸哥只想问一句:这TMD到底是个什么兽儿?毕竟很多人想不到宿舍柜子里会冒出来一条狗,还是从未洗过带着难以忍受的味道、分辨不出颜色连毛都脏的打着卷赶了毡般的狗。何况还有如同奔向他亲爹般的速度,想来乍一看上去,分不清是何种神兽也在情理之中了。

        那一次瘸哥应该没被吓着,但确实被惊到了。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瘸哥的惊慌失措。

        那天宿舍里有不下四个人见识了瘸哥矫健的身手,以至于很多人想问:前后左右你移动快一点儿我们都能接受,你向上移动这么快速不符合物理定律啊!关键你姿势还能保持不变,这还是人么?

        于是,各位见证奇迹的武林同道一起给瘸哥贺了个号——猴子!

                              02

        瘸哥的坏绝对的出人意料,而且从耍坏开始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退路,防止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跑的叫一个666。

        瘸哥低阶的坏数不胜数,一般都是打双升或者其他人多的时候瘸哥一看,咦,三个老乡儿,那妥了。就对剩下的一个人说:来呗,老乡给你个机会,山东人打河南人啊!

        我跟大使都上过这个当,遇到了我们一般都是直接认怂。认完怂之后一边安慰着自己“敌我悬殊太大,不丢人”一边暗暗憋着找机会等瘸哥落单。好不容易等到机会把瘸哥一围准备说出那句台词:来呗,老乡!给你个机会啊——河南人打山东人!讲说未说之际,瘸哥已是闻弦歌知雅意、迅速判断出形势对他不利,还装作一脸云淡风轻微笑着说:唉……你们这些人啊,须知冤冤相报何时了……说的虽然轻松脚底下跑的却比兔子还快,风中只留下一个凌乱的残影和传来的回音:何时了……时了……了……

        单挑?不是没想过,试过了——打不过!要不然会选择跟他做朋友?

        中阶的坏是一本正经的忽悠,这次上当的是我们宿舍的小胖子。那次班里因为要做啥资料需要每人交两张一寸的证件照,瘸哥楞是能忽悠的小胖子把两张一寸的证件照剪成半寸的!

        那天,小胖子照例中午起床,起来后上个厕所然后只穿内裤站在床边发半天呆,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最近网上流行的那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每天如此。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

        思考已毕,小胖开始如临朝般问道:今天班里有啥事儿?一般情况下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小胖心中重要的事儿也不多)的话,小胖会学着魏晋风度扪虱而谈——反正其他人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口应上几句。

        吃饭的、看书的、洗碗儿的我们如朝臣般回话,什么什么事儿。今天我们回的是:交照片呢,一寸的,下午就要交到班里。

        噢,小胖应了一声,爬上床不知道在哪翻了翻,找了几张证件照放到桌上。然后沉思了一会儿,自己问自己好多遍:哎,这是一寸的?好巧不巧,瘸哥很难得不瘸的进来了,在我抽屉拿了根儿烟闲聊了几句仿佛不经意看了看小胖摆在桌上的照片:咦,胖儿,你弄啥嘞!

        不是说要交照片呢么?他们告诉我的。

        也许是瘸哥临时起意,随口说了句:要交一寸的啊,你拿的这好像有点儿大啊这不行啊,这!

        说完,瘸哥转身潇洒的走了。

        一寸?两寸?瘸哥一句话把小胖扔进了迷茫里。想了半天小胖开始拿着照片挨个问人:帮我看看我这照片是一寸的还是两寸的?

        这是个很明显选择题啊,我们这群学渣只能像以往考试一样——有蒙A的,有蒙B的,反正得有一个对的吧?这样的答案让小胖更加不知所措了。

        咋弄?咋弄?不知所措、来回转圈的小胖刚好又遇见了恰巧来串门的瘸哥,赶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问:瘸哥,你说我的照片是两寸的还是一寸的?

        瘸哥先是一笑,笑的小胖心里毛毛的,接着说:你自己觉得呢?想啥嘞!一寸的?谁家一寸照片的有那么大?

        那我咋弄啊?小胖有点儿着急了。

        咋弄?你赶紧重拍去啊,要加急!实在不行请假下山去拍呗,不过就是不知道照片洗出来还来不来得及啊。瘸哥还在好心出主意。毕竟那时候洗照片还不是立等可取。出完主意瘸哥又补了一句:反正下午得交啊,听说这次事儿挺重要呢,照片交不上就来不及了,说是只有一次机会。你赶紧想办法吧。

        小胖在宿舍转了半天圈圈后来终于在瘸哥一步步暗示下自以为得计想出了一个办法——把两寸的证件照剪小!恰好出现并且乐于助人的瘸哥当然要很贴心的帮忙借剪刀、借刀片、借尺子,忙前忙后。终于在瘸哥的热心帮助下,小胖成功的把他一寸的照片生生剪成了半寸的。

        整件事从头到尾,瘸哥都是一脸的严肃加真诚,我们也没有一个人笑出声来——除非是忍不住!

        高阶的坏基本上——很难评价。甚至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那些高(损)招儿瘸哥是怎么想出来的。看来,所谓高是真心的高!似我等凡人肯定难以望其项背,就剩下仰望和心底那俩字儿——佩服!

      瘸哥闲了时不时会在我们宿舍折纸船,折的还不错,挺大的。折完后还要拿宿舍用剩下的蜡烛在船底慢慢涂,颇有一股匠人风范。问他折这玩意儿干啥他也不说,问的急了他就神秘的一笑:“欲破曹军、需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你个大爷!看起来您这是要借贱啊,可那玩意儿您也不缺啊!

        瘸哥听了不生气也不还嘴,手上继续完善他的纸船,精益求精。期间还跑出去回他们宿舍转了转,也不知道去观察什么。直到我肚子一疼,急忙扯了卫生纸奔厕所而去,可不知道为啥,看到瘸哥也扯了纸还带上了他的纸船和打火机的时候,我心里竟然隐隐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因为我猛的想起来我们宿舍的校报都去哪儿了。

        说起来都是眼泪,想起来都是心酸啊。瘸哥把他们宿舍和我们宿舍的校报合起来卷成一个火把的样子,跑厕所烧人屁股。那时候都是一层楼一个公厕,前后只隔一个板底下通着的那种,中招者不计其数。以至于后来上个厕所都胆战心惊,毕竟在脚踏黄河两岸之时屁股底下伸过来一个火把可不是好玩儿的。

        不知道是因为校报太硬了不好点还是火把太长了容易被发现。瘸哥这次居然玩儿的是技术活——把打了蜡的纸船上堆上一大团卫生纸,点着之后再让纸船顺流而下。他在最后一个蹲位放点着了卫生纸的火船,这下一烧就是三四个啊。还记得那天的惨叫——“嗷”一嗓子之后三四个蹲位同时怒吼“瘸子!你给老子等着!”可等提上裤子出来的时候瘸哥早已无影无踪。几个受害者决定狠狠的收拾瘸哥一顿,而且还必须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那种。几个人合谋了几天,制定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一人盯梢确定瘸哥蹲大号的时间、一人在瘸哥身后的蹲位放火烧他屁股、一人拿拖把杆别住厕所门确保瘸哥被烧后跑不出来、还有一人拿盆从上往里浇洗脚水,美其名曰“帮其灭火、救他狗命”。为防止瘸哥看出来,准备报仇的人还分别在几个宿舍准备。

      这天,瘸哥一脸着急的扯了卫生纸出了宿舍。负责盯梢的赶紧联络,几个人一碰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等啥,赶紧的吧”、“瘸子,你也有今天?”,最后统一成俩字——弄(neng四声)他!于是端盆的端盆、取拖把的取拖把——各司其职。为了避免错伤无辜,负责盯梢的又去卫生间在下面门缝里挨个看了一遍:“不对呀,咋没发现瘸哥的运动鞋?”

        哼!小聪明!楼上楼下搜!看他能跑哪儿去?

        七层楼啊,不一会儿就搜完了,可就是没发现瘸哥的踪迹。几个人有点儿垂头丧气了,于是坐在宿舍闷声闷气抽烟。正这个时候瘸哥悠达悠达的遛进来,顺手在桌上烟盒里拿了根儿烟点上用一种洞悉一切却又刻意压着着心底贼笑的口气:哟……哥儿几个都在呢,这是等着要干啥呢吧!

        “你大爷!”有两个处于暴走的边缘,眼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暴脾气的兄弟马上就要抄家伙直接上了,想了想又生生忍住,点指着瘸哥:说!去哪儿蹲了?

        五楼啊。瘸哥一脸无辜。

        “滚,上下七层我们都翻遍了。”

        “哦……”瘸哥淡淡的笑了笑:“我去的是对面楼的五楼。”可谁都看的出来,瘸哥隐藏在笑容后面的台词:想堵哥哥?你们还是嫩啊!


白解释,你豆是狗货!

        瘸子!你个荀彧!

        终于还是有好几个人吐了一口老血给瘸哥又封了个号。不过自从那次受了瘸哥的启发之后,只要看见瘸哥在宿舍,好几个人内急之时扯了卫生纸就往外跑,什么东教学楼、西教学楼、中心教学楼的,还得上下左右跑上一阵,直到把自己都快晃晕了还是担心瘸哥神出鬼没的火把。不明真相的学生老师们还在纳闷呢:什么时候这群学渣学习热情这么高了?这还不到上课时间呢么?

                                03

        年轻人,你为一个哨子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年轻人,不要为一个哨子付出太多(的代价)……

        当你看见小你两三岁的瘸哥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会不会很想打他?可手都举的高高的却见瘸哥不慌不忙吐了个烟圈儿:富兰克林--《哨子》,然后带着训诫的口气的问你一句:当年学过的,不记得了么?你!

        哼!哨子!

        为啥我俩一起搞个哨子结局却截然相反?貌似那一次我是真的为那个破哨子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可吊诡的是瘸哥却把哨子吹出了节奏,还一脸满足的微笑着、笑容里还藏着若有若无的幸灾乐祸。

        还记得一个快到月底的一天、距离我俩领生活费的日子还有几天、将近弹尽粮绝,已经啃馒头吃方便面熬了四五天,在学校待着跟圈在笼子里一样,打牌都提不起兴趣来,连有人主动斗嘴瘸哥都是嗯、啊的应付着。

        很明显状态不对么!看起来是时候跳出去来一场夜网了!毕竟对于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场夜网解决不了的!

        那天晚上瘸哥又一次百无聊赖的转到我们宿舍,犹豫了很久又放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老郭?

        那,走呗!

        作为天天耗到一起逃课打牌的哥们儿,这点子默契还是有的。还有就是那时候的我们除了夜网也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了。想起来那天晚上稍微有那么点儿凉意,天上挂着的毛月亮在云层中时隐时现把夜色映照的朦朦胧胧、晚上十一点多的熄了灯的夜在静谧中仿佛又透露出一点儿诡异的气息。校内的路我们是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的,甚至凭着记忆分得清高墙低下堆的那两堆砖头的高低。当然瘸哥是根本不需要踩砖的,他只需纵身一跃两手扒住墙头一摁再一翻,人已经悄无声息的落到墙外,算得上神不知鬼不觉。关于跳墙这事儿瘸哥一直对我等踩着砖堆儿往上爬的人是嗤之以鼻孔、极其不屑的。我想这次要不是把搜罗来上夜网的钱放到我兜里,瘸哥也不会在墙外连声催促、甚至一度急的想跳到墙头把我拉出去。事实证明我又把事情想简单了,瘸哥的着急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当我用了一招不太标准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坐到地上还没分清硌屁股的那块砖头是大是小的时候,耳边传来瘸哥舌绽春雷一声大吼:“跑!”然后就感觉我被人拉了起来还推了一把,不由自主的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就是个跑。跑着跑着正准备看看瘸哥呢却见一个身影嗖的越过去、渐行渐远……耳朵里还有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和高声叫喊:站住、抓住他们……

        不知道是地下碎砖头太多还是左脚绊了右脚,在慌不择路拐进一个黢黑的小胡同的时候,我直接一个仿虎扑(虎扑是后腿发力、高高跃起,前爪稳稳摁住猎物,我这仿虎扑是脚下一绊整个身子被甩出去,胳膊也只来得及在落地之前撑了一下避免了脸部直接着地而已。)趴到地上,凭感觉我还向前滑行了1.3米。疼是真疼啊,不过好像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刚才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想来瘸哥落地之时已被发现,不是他轻功没练到家而是对方设伏地点选的实在是太合适了。毕竟那么大的“XX学院飞虎队培训基地”写在墙上,墙根儿还堆了几堆有高有低用来垫脚的砖堆儿,你们真当学校管理人员是瞎的或者是傻的?瘸哥在墙外呼唤我的时候“猎人”们选择了隐忍,等我一落地他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合围过来,与此同时三四道强光直冲我俩照过来。要不是瘸哥反应迅速并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估计我俩当场就被擒获了。看起来他们虽然选择了正确的伏击地点却对敌方实力的认知略有不足,在兵力部署跟防线设置上还有待提高。不过倘是没有我的累赘,瘸哥一人闯他们七座连营应该也不在话下。

        算了,要不我还是认命吧!大不了被抓到学校保卫处静候小玲老师来领人吧!毕竟!真的!实在是跑不动了……

        谁知道听天由命等来的却是瘸哥略带轻佻的豫语:咦?老乡,你各这儿趴着弄啥嘞?地下可都是碎砖头啊,老乡你趴着可还爽?

        “去你大爷的,你跑挺快啊,都不知道等等哥哥么!”我当时跑的腿都软了,只能任由瘸子拉起来还听他认真的解释:“我等你?那咱俩等着被抓吧!你不想被抓到保卫处还得让邵哥领你回去再记上一次处分吧?只有我跑到你前边才能给你足够的动力,激发出你内心深处的潜力。你看,这下咱俩不是都跑掉了?”

        明知道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般狡辩我却没了反驳的力气,毕竟刚才滑行那一下搞的腿上热辣辣的,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看,裤子已经划了个大口子、腿上估计也擦起一大块儿皮来。瘸子趁我正心头冒火的时候恰好半拖半扶着我路过一个烤肉的摊子,老板儿熟练的翻着肉、撒着调料,大把大把串在签子上的肉被烤的滋滋响还往下滴着油,香气直往两个啃了四五天方便面的人鼻子里钻,简直是不能忍--婶(是)可忍叔(孰)不可忍!

        怼?瘸哥只用了这一个字就得到了我同样字的答案:怼!

        直到我俩各攥一把烤肉心满意足的坐到网吧的电脑跟前我都没想明白一个问题:这货是咋知道/算出来我另外一个兜里还有钱的?不过这不影响第二天一大早从网吧出来,刚进了学校的时候,瘸哥一脸严肃且带点儿忧国忧民的样子站在那个大坡上看着教学楼,他这状态让我一愣:咋了,瘸哥?都上了一夜网了,恁还想弄啥嘞!

        只听得瘸哥一声长叹:唉……正准备洗耳恭听瘸哥有什么精辟言论之时却听他悠悠的接着那声长叹深沉道:周总理又工作了一夜!

        瘸哥,再包骚情咧,赶紧走!晚了就赶不上二食堂刚出锅的韭菜盒子咧!

                                04

      想想那时候也算是精力充沛了,动不动就整夜整夜的泡在网吧。尤其是每当学校旁边商业街有新网吧开业赠免费票的时候,逃课排队的景象堪比火车站抢回家的车票,毕竟免费两个字对于我们那个时候学生的吸引力还是很巨大的。

        现在都快想不起来那一整夜一整夜的时间都是咋熬的,不过那时候好像还没咋玩儿呢、没玩儿啥呢、压根儿还没啥感觉的时候天就亮了。

        跟大酱绝配是大葱一样夜网的绝配是烟,还是连方便面都得靠边站的那种。一般来说上夜网首先是要准备两盒烟--一明一暗。明的那盒直接扔到桌子上、前半夜抽。每次抽的时候都豪气干云给左右兄弟都甩上一根儿,嘴里还客气:来、抽烟、抽烟……包客气啊!有时候别人嘴里叼着还没抽完都要硬让:续上、续上,客气啥呢么!那大方劲儿里藏着的志得意满颇有几分月初刚从邮局取出家里寄来的生活费时候的神韵。暗的那半盒(更多的时候是两三根儿)是能藏多深藏多深,都是等到凌晨两三点大家烟都抽完的时候悄悄扽一根儿出来过过瘾,不出两口绝对能感受到左边或者右边扎过来剜心的目光,顺目光能看到一脸的委屈跟脸上写的那行字:不是说刚才是最后一根儿了么?

        是啊,这就最后一根儿了,抽烟的那位使劲儿嘬上一口顺手递过去:趁着还剩半根儿赶紧抽两口得了。

        要烟那位但凡有半点犹豫或者嫌弃的表情立刻机会深深理解并体会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意思,然后看着对方两三口把1/2的烟猛嘬的只剩下烟屁股,只好看着人家一脸挑衅的表情留下一句狠话:你牛!你大爷我今儿还就不抽了!不过这种狠劲儿往往在半个小时之后对方变魔术般又取出一根儿烟来的时候缴械投降、秒怂的一塌糊涂:哥…哥……还有么,给一根儿呗,实在不行抽两口也中啊!那什么,抽一口明天还一根儿……还两根儿、还两根儿也行!大不了抽你半根儿明天给你买半盒!一盒、一盒也成!

        要不说人多就是热闹呢,在这个时候经常还有趁机抬价的:烟拿来,抽一口还半盒!一人抬价众人就开始起哄了:抽一口还两盒!现场搞得跟拍卖会一样,整的手里有烟的哥们儿都不敢相信。等回过神来手里烟都已经烧完了,只能空余一脸懊悔,放佛烧掉的是他整个的江山。神转折的是角落里偶尔还会传出一个悠悠的声音:我这还有几根儿,一根还五根儿,明天还!谁要?

        这时机把握的,简直就是商业天才啊!于是瞬间抢完!只是当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的样子,不知道卖的一根儿不剩的哥们儿内心会不会煎熬,后悔卖的太快没给自己留上一根儿。刚才还在卖半根儿烟的哥们儿下手抢的一点儿都不比别人慢。

        瘸哥的水平明显要高一些。一到网吧瘸哥一定要找一个干净的烟灰缸,以确保当天晚上里面的烟头都是自己积攒的。瘸哥抽烟不多而且每根儿烟几乎只抽三分之二的样子,不过他的烟头一般都存放的很好,等到别人都没烟抽急的嗷嗷乱转的时候瘸哥不慌不忙的摸一个烟头出来,轻吐一口小烟圈,那份惬意与悠闲伴随着轻浮在脸上淡淡的贱笑让人牙根直痒痒。如果忽略掉“打不过”这一因素电话,我个人觉得上一个夜网的时间瘸哥能被打死十几次。当然也有人实在忍不住的去瘸哥烟灰缸里偷拿烟头。刚开始的时候瘸哥只是笑笑:我叼过的,你不嫌就行;后来不嫌弃的人越来越多瘸哥就开始护食了,把一只手扎煞着往烟灰缸上一扣,嘴里还说:不多了、不多了,多乎哉?不多也!

        等强行取烟无果的人反应过来愤愤的冲瘸哥骂一声“滚”的时候,他也不着恼,而是眯起眼睛、一本正经的说: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种写法,你知道么?

        但是也保不齐还会有个脑子反应快的一边轻轻挪开瘸哥的手强行摸出一个烟头,一边冲瘸哥笑笑:窃、窃,读书人的事儿能叫偷么?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嘴里同时吐出对对方内心深处最高的赞美:贱人!

                                    05

AK拼狙点
布雷点B
AK守A门

        除了“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fire in the hole”应该是当年网吧里最火的声音了吧,那时候不打几局CS出了门都不好意思给别人说是上夜网去了。

        也就是仗着当时年轻——是真年轻啊!上个夜网半夜半夜的打CS,第一阶段是学习调到最低难度再把敌人调成只需拿匕首,一个人在那里各种虐杀对手;等练习的差不多了就进行第二阶段——组队团战,实验各种地图,最多的时候应该是一个宿舍对一个宿舍;一半个月之后除了特别有天赋的人之外大家也都就没有什么进步的空间了,盲狙的依然是枪开了打不打的中还是运气、对狙的还是看谁能更快一步……等到第三阶段玩儿的人越来越少,经常是两人随便找一小地形对战,但乐趣还是可以找得到的。比如试验各种枪的玩法,还记得大使最擅长B22,虽说只有六发子弹但胜在换子弹快、近距离威力大啊。第一次遭遇的时候说实话,我直接懵逼了,试想你看见一个彪悍的土匪怀抱一烧火棍一样的枪不要命的走着之字形往前冲啊,你慌忙开枪还打不准等快冲到你跟前了对方枪响了……万一运气好你俩子弹同时打完你整换弹夹呢,土匪手指弹一下上一颗子弹,关键他上一颗就能打一颗,咱弹夹换完了也就挂了。

        相比之下,瘸哥玩儿的算的上花的。夜深人静两人对战没什么意思的时候,瘸哥悄悄说:哎,我建个游戏只能三个人玩儿,咱俩先对打,等一会有人进来了咱们其中一个叛变二打一——虐他。当年我俩凭着这一手也着实虐了不少人。

        再后来瘸哥还研究过第三种结果。本来警匪对战的游戏要么警察击毙土匪要么土匪干掉警察,哪有第三种可能?可瘸哥有一天偏偏给我说:你准备颗手雷,等我快打死你的时候扔我脚下炸死我……真不知道这货是咋想的?

                                                       06

        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

        虽然瘸哥各种英明神武,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争辩,瘸哥经常是不屑的,所以他经常用一句话解决就是略带鄙夷的眼神看着对方来上一句:吃狗屎吧,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狗屎不过瘾还是觉得这句花的杀伤力不太够,过了些许日子瘸哥给改成了:吃我屎吧,你!

       终于有一天,不记得是不是因为打牌对家配合的不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一向理智的瘸哥心头火烧到了脑门儿,拿食指点指对方高吼出了那句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的名言——

        吃我狗屎吧,你!

        一点儿不夸张的说,当时小鱼儿就笑翻了——捂着肚子在上铺滚来滚去。一边笑嘴里还一直重复:瘸子说了‘吃他狗屎吧!’重复了几十遍之多,估计也是加强记忆,毕竟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么。自此之后,小鱼儿一遇到表达不出来的愤怒或者什么的时候就会指着对方说:咋?你想吃瘸子狗屎了?

诚可谓自作孽不可活,瘸哥也只能饮恨江湖!


写在后面:

本文仅凭写者记忆而作、虽有虚构、基本属实,敬请对号入座!但有觉得不爽的,欢迎前来理论,或文或武、悉听尊便。不单如此还请吃饭,不过吃之前记得帮忙买单。

嗨,那个谁,买单的时候记得把上次欠的几串儿大腰子钱顺便一并还给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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