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得像一张纸～写在父亲节

今天在朋友圈看到一位朋友发了李健演唱的《父亲写的散文诗》，其中有这么一句话，也许有很多人不太理解，但它却触动到了我内心深处那根无以言表的心弦。

今天正好是父亲节，没有时间回去与父亲一起过这个节日，前几天端午长假回去看望了一趟，父亲确实已经渐渐失去了我心目当中无所不能的形象，陪他上趟镇上的集市，以前每到人群集中地时时护卫我的父亲，需要我守护在他身旁，看着他那步履蹒跚的背影，走一段就要停下来喘口气，嘴里还“嗯嗯”地低吟，好像在释放体内无法抗拒的煎熬，还有陪伴一日三餐的各种药丸，这些都被岁月摧残留下的烙印。若干年后我也会如此，这是历史规律，无人能阻挡，唯一能做得就是多点时间陪他慢慢变老。

小时候的记忆中，很少有父亲陪我的映象，只有每到星期六傍晚，我就会坐在村口的路边，久久地眺望远方的来人，因为由于工作原因，父亲一个星期只能回来一趟，而且是走几十里地赶回来。回来后，父亲就会立刻放下解放包，匆匆地去田里挑水、施肥、打药水，晚上我就趴在父亲的大腿上，而他还需在微弱的煤油灯下备课。

记得有一次是星期天下午，由于嘴馋，几个小伙伴一起商量着去摘梧桐树上的梧桐籽，听说炒熟了很香，我自告奋勇地往上爬，一不小心在三、四米高的树上抓住了了一根已经枯萎的树枝，人瞬间就掉落到地上，我当时就失去了知觉。后来听村里人说，父亲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扔掉肩上的扁担，跑到我躺着的地方，抱着我就往保健站赶，还好半路上我就喘上气来了，虽然医生说不碍事，父亲还是紧张得不让我着地，背着我回到家，然后让我平躺在家中唯一的一张长凳上，一直坐在我身旁，时不时地问我有没有哪儿还疼，晚上拿着一把扇子边为我降温，又为我驱赶蚊虫，用他那宽阔的臂膀搂着我，整整守护了我一夜，当确认我没事了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早饭也来不及吃就匆匆往学校奔去。

后来外出求学，先是上中学，我也只能每周回去一趟，用自行车驮下一周的口粮，再带些咸菜、萝卜干作为下饭的佐料（食堂里永远都是几根烂菜棒子），运气好时，家里母鸡下蛋季节，母亲才能在饭盒里装上几个鸡蛋，这可是当时的奢侈品哦。看到我瘦弱的身体，父亲虽然不说什么，但会用家里仅有的一点国库券换成些零钱，有时悄悄地塞到我裤兜里，最多说句“省着点花啊”！我知道父亲已经极尽全力了。

还记得，上大学时需要交3000元的学费，家里兄弟多，那时哥哥们要么刚工作，要么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父亲用空了所有的积蓄，还借了高利贷刚建造了三间瓦房。为了筹措这笔“巨款”，父亲把亲戚家跑了个遍，还向隔壁邻居借了些才凑齐，但他还是笑呵呵地对我说，没事，只不过一时难，熬过去就好了！第一次出远门父亲不放心，还特意把我送到市里学校的接送车地点，并再三关照好接我们的师兄，这样才放心地踏上回家的路。

再后来，毕业在外地就业、成家，父亲都会隔三差五地送来地里新鲜的蔬菜、家里种的大米、鲜活的野生鲫鱼，总之把最好的都会第一时间想送来给我。其实这还是简单的，怎么运过来才是关键！为了省钱，父亲需要用扁担挑着这些“宝贝”走上十里地乘火车，下了火车还得走上三公里才能到我家，等东西都放下了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让他住一晚再走都不肯。有时我外出了，他就静静地坐在我家门口等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一幕永远嵌刻在脑海中了。

如今，父亲年龄大了，也挑不动、走不远了，每当想我们的时候也只能打个电话，问问啥时候回去，让他们来住一段时间也不愿意了，只是说不习惯，其实我知道他们是尽量不想麻烦我们。在他心里只要我们过得好就是最大的欣慰！

父亲陪我慢慢长大，现在如何伴父亲慢慢变老才是我需要真正考虑的事！

愿一切都好！写在2021年父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