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的人必会看到——浅谈Tacita Dean

Tacita Dean, The Green Ray, 2003, 16mm胶片电影, 5’30’’


下周一面对第二门考试,当代艺术趋势这门课,老师介绍了几个当代艺术家,各有特色。我选的是Tacita Dean的《the green ray》这部短片。挺诗意的,只要你肯相信,你就能看到。是否可以讲讲她呢?讲到哪是哪,这种不设目的地的旅行更自由,更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灵感。

就像我们正在面对的疫情一样,没有人知道何时疫情结束,生活恢复原状。所以我们都选择不去想它,就像一趟临时的旅行,何时开始的,何时该结束都是不确定的。人都喜欢看得见,确了定的事物,因为那样更有把握做出一些行动,不会损失太多。

Tacita Dean(塔奇塔·迪恩)1965年生于英格兰的坎特伯雷,目前在柏林工作生活。迪恩最出名的是其16mm胶片影像,她利用包括绘画、录像、日常事物和声音在内的多种媒介进行创作,影像经常使用长长的取景镜头和固定的镜头视角营造出一个令人深思的氛围。


Tacita Dean却是一位在信心中前行的艺术家,一个没有提前设好目的地的漫游者。她执着于使用胶卷,16mm或35mm这两种宽度的胶卷。胶卷是21世纪的古董,也正因为人们不用它,才使得胶片记录有距离感之美。景观的一大问题,就是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此刻。不被记录的就是不存在的。摆在面前的东西已经够多够丰富了,那被挡在后面的永远看不到,自然就落了灰,褪了色。


胶片的使用比数码产品更繁琐


在Dean的工作室里挂着许多16mm的胶卷

Dean拾起了它,让它重新焕发魅力,我们用一种陌生的,警惕的目光注视胶卷电影,它不够鲜亮诱人,却有一种大自然的无限生机,周而复始,四季轮回,我们就是活在这样一个自然中的平凡再平凡不过的人类啊。人想打造神一般的景观,却忘了自己不是神。数码相机的压倒性优势也无法记录太阳落入平静海面的最后一束光线,于是这束绿光就成了珍贵的存在。就像Tacita Dean说的,对海上航行的水手来说,看到绿光一定会带来幸运,在意的人自然会在某一个瞬间,用信心的眼看到它。


太阳落入地平面的最后一缕光线是绿色的


Dean有一颗敏感的心,我相信当她在英国洗胶卷时发现这么一个麻烦的装置竟然记录下了绿光,内心一定喜悦无比。信心的力量成全了她。去好好感受自然的变化,天是怎么变暗的,又是怎么变亮的,雨点是怎么绵针般细腻地擦到脸上,雪又是多么寂静地飘落。这让我想起了塔可夫斯基导演,之前看了一部介绍他作品的科普视频,提到一个词:质感。怎么用镜头突出事物的质感。在他看来,影片的质感和情节一样重要。


安德烈·塔尔科夫斯基的<索拉里斯星>



Dean还有很多的好作品,包括她2009年拍摄的莫兰迪系列作品,她去了莫兰迪那间住了五十年的画室,拍的虽然是瓶瓶罐罐,但更像是一个人进入另一个遥远的时空,从艺术到艺术的探寻。意料之外的惊喜,她还拍了莫兰迪在垫纸上为了固定静物位置作的边缘线。这些线条看似没有规律,却保留了时间的痕迹。无数个几何形状重叠,分离,再汇合,让人联想莫兰迪“矫情”的准备工作,他常会花费几个星期摆出一组满意的组合。


Tacita Dean, Day for Night, 2009, 16mm胶片电影, 10’

Tacita Dean, Still Life, 2009, 16mm胶片电影, 5’30’’


如果总结一下Tacita Dean作品带给我的感受,就是好想去现场看看这些作品,感受被时间打磨后的事物影像:那些她从1972年收藏到现在的四叶草,那一缕青绿色的不可思议的光线,那些落灰的瓶子。


Tacita Dean, Four, Five, Six, Seven and Nine Leaf Clover Collection, 1972至今



附上《The Green Ray》的视频链接:https://b23.tv/xu0qVU

还有影片里艺术家本人的旁白(自己翻译了):)

当落日快化为清晰的地平线时,且几百英里之外看不见土地,天空干燥没有湿气,以防一团不听话的云朵在最后一刻遮住余晖,那么你就很有可能看到绿光。

垂死的太阳在落到地平线以下前的最后一束折射又弯曲的光线,就是绿色的射线(the green ray),它比红色或黄色的射线出现地更慢。

水手们比其他人看到绿光的机会更多,他们把它看作生活中将有重大转机的预兆。

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寻找绿色的光芒,我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地平线,直到期待最后一秒的绿色出现。我不知道也不敢想象这绿光的散发有多奢侈,因为我从未见过。

就在去年夏天,当我出发去马达加斯加西海岸一个人迹罕至的小村庄时,就决定去试试看我是否能拍到我无法想象的东西。

关于我的绿光电影的要点是,它几乎使我难以捉摸。我呆在那个莫伦比海滩上,目光穿过莫桑比克海峡,度过一个晚上又一个晚上。我用一卷胶卷精确地记录太阳整个消失所需的时长,我相信,但我依然不确定我是否能看到它。

拍摄到绿光的那个晚上,我并不孤单,在我旁边的海滩上,还有两个人用摄像机对准太阳,似乎他们是被我这种想要去拍下难以捉摸的绿光现象的热情所感染了。那个晚上他们没能看到,显然他们的视频文件证实了我也没有看到。

但是,当我的胶卷片段拿到英国加工时,在赛璐的单个胶片上—毫无疑问,这挑战了实体再现—在短暂的胶卷画框运动中,我却看到了绿光。事实证明,对于像素化了的数码世界来说,它太难被捕捉到了。

因此,寻找绿光就变成了自己对所见事物的信念的考验,“相信你所看到的”这一点很重要。这段影片正是对信念的记录。它已经变成了一种非常有织物质感的材料,这是胶片自己生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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