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第20集: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2)

        十里长亭,赵敬禹去丹蚩赴任前,瑟瑟为自己的父亲和挚爱分别斟满了酒。李承鄞为表诚意,先举起了酒杯,道,“承鄞多谢赵将军!”

        面对自己最好用的棋子,李承鄞不忘谦卑待人,哪怕他还没有纳瑟瑟为侧妃,都已经对赵敬禹执子侄礼,自称“承鄞”。后来,加封太子的他与赵敬禹通信,落款写的也是“鄞字”,十分客气。

        赵敬禹也举起了酒杯,在瞧了瞧李承鄞的脸色之后,他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眸,一副忧心无比的样子,说道,“殿下可知?老夫此番再无回头之路啊!”瑟瑟在一旁十分忧虑,而李承鄞则什么也没说,做出一副凝重的神情。

        此处有2个细节。1.赵敬禹举杯并不如李承鄞高,这暗示了狂妄的赵敬禹是心安理得地受了李承鄞的子侄礼,并不十分把尚未登上太子位的李承鄞放在眼里;同时也代表着赵敬禹对李承鄞并不是完全的忠心,他在故意拿乔作大,来让李承鄞记得他的好处,从李承鄞那里换来更多的利益。也就是说,李承鄞与赵敬禹的联盟,只是权力的媾和(哪怕是借着瑟瑟做媒介),而非真心的倾盖相交(与李承鄞与裴照不同)。

        2.赵敬禹真的没有退路了吗?当然不是。之前便已经分析过,赵敬禹还是为自己留了退路的,表现就是,他把自己与李承鄞的媾和,在宣德王那里瞒得很好,以为自己随时变节提供可能;同时,他不忘在皇帝面前舐痈吮痔,讨好处于金字塔顶端的皇帝陛下,免得自己被宣德王发现是李承鄞的人以后,再被宣德王整治。

        编剧适时插入之前被掩盖起来的情节。李承鄞在和瑟瑟从弘文馆和好以后,他的风寒一痊愈(李承鄞穿的是小枫病好后来探他的那套衣服),就来到了赵府的后门与瑟瑟私会了。

        李承鄞一来,在屏退众人以后,他就把瑟瑟搂在了怀里,瑟瑟那么爱慕李承鄞,她当然会配合,才不管这是她赵家的后院呢!(由此可知瑟瑟已经情令智昏到了什么程度,她被李承鄞利用,是很可怜,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她自身,难道你就没想过,有权力的男人很可怕吗?他非但可能会因为他有权力而毫无畏惧地伤害你,还可能是为了追逐权力而假装爱你、利用你。一个女人,是万万不能陷入爱情的,你会失去理智,失去自我,甚至失去性命。)

        上一次李承鄞抱了抱瑟瑟,还是在外面与瑟瑟私会的时候,周围还有帘幕遮蔽,但是现在,他竟然登堂入室,直接跑到赵府中来了,可知他必是有所图,有所求。李承鄞图谋的是什么呢?就是快些把赵家裹挟上他这架战车,还叫赵家毫无退路,因为李承鄞知道,这一次他能把为了不救她而救了小枫的瑟瑟哄回来,可不见得下一次还能哄回来。

        李承鄞问道,“瑟瑟,你可是真心愿意把终身托付于我?”

        瑟瑟回答道,“殿下何必明知故问?”

        这段台词,编剧写得简直是巧妙极了。从表面上来看,李承鄞与瑟瑟的这番问答,说的是他俩在私定终身,李承鄞问及了瑟瑟的心意,瑟瑟反问李承鄞,难道殿下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但是从深层次来看,是李承鄞在给他最好用的棋子下套,你说你对我是真心相许的是吧?那你肯定就不能拒绝我后面的一切设计了。

        李承鄞听了这话,十分得意,他再次露出了小狐狸的表情,好像他已经把瑟瑟拿捏得当一样。不错不错,你的确是我最好用的棋子,我在湖中不救你,你都不会走。我要是向你示好,只怕旁人打你都打不走!

        李承鄞轻轻把瑟瑟从自己怀里推开,凝视着瑟瑟道,“可是我在你家人眼中,并非是最好的归宿啊!”

        瑟瑟笑道,“只要殿下不负瑟瑟,瑟瑟一定会说服家人。”

        有没有发现?李承鄞和瑟瑟其实并不在一个频道上呢?李承鄞说的是权力,而赵瑟瑟说的是爱情。

        从表面上来看,李承鄞是在为他与瑟瑟的未来忧虑,他对瑟瑟说,只怕你的父亲不看好我,会觉得叫你嫁给太子做侧妃,才算是最好的归宿。(李承鄞还是没有许诺要给瑟瑟正妃之位,哪怕他还没有得到娶小枫的资格,可知他对瑟瑟是何等情意。)

        瑟瑟宽慰李承鄞道,殿下不必忧心,只要你对我真心实意,我也一定会说服家人,把我嫁给你。(瑟瑟也没有对李承鄞要求过正妃之位,她所求的,不过是嫁给李承鄞做侧妃,可知瑟瑟对李承鄞已经爱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往深层次去想,李承鄞这是在为他向赵敬禹示好、拉拢赵敬禹为己所用进一步铺路,原因就是他与瑟瑟的婚事牵连着前朝的势力平衡,如果瑟瑟真的嫁给他,太子也不会再去拉拢赵敬禹了。如果赵敬禹不能被自己拉拢,为己所用,他娶瑟瑟也就不可行,也就没有了意义。

        所以说,小枫一直觉得,她是被硬塞给李承鄞的,李承鄞对娶她这件事,心里并不愿意,只是不能反抗而已,他的心之所系是赵姑娘。实则完全相反,瑟瑟才是硬塞给李承鄞的,为的就是得到赵敬禹这枚最好用的棋子,而小枫对李承鄞,是“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存在,他惟恐知道自己杀了她阿翁的小枫,不肯履行婚约嫁予他。

        从这个全景镜头来看,李承鄞和瑟瑟在拥抱对方的时候,用了完全不同的姿势。李承鄞抚摸的是瑟瑟的背,一副你已经被我网住的样子,再也逃不脱我的手掌心了,而且,李承鄞的手指互相分开,也没有自然蜷曲,这些都暗示了李承鄞对瑟瑟就像的对猎物的本心,和顾小五在拥抱小枫时,手指虽然分开但自然蜷曲完全不同。

        与李承鄞相对的,是瑟瑟。她之前在被李承鄞搂着怀里的时候,是阖着眼睛的,和李承鄞在亲吻小枫时阖眼睛一模一样,瑟瑟是完全沉浸在与心上人的亲密接触里。同时,瑟瑟在拥抱李承鄞的时候,是手指自然蜷曲,轻轻扶住了李承鄞的腰带,这暗示了瑟瑟对李承鄞的崇拜与敬畏,她才不敢用手臂整个圈住自己的心上人呢,她只是用手轻轻地牵住了李承鄞。瑟瑟对李承鄞的感情,像极了当初的小枫对顾小五。顾小五在银杏树下亲吻小枫的时候,小枫就是被吓呆了,但是她没有拒绝,后来,在小五第二次亲吻她的时候, 小五紧紧地攥着小枫的胳膊,主导了这一切,小枫则仰着头,轻轻牵住了小五的衣角,暗示了小枫对小五的爱情,是少女对英雄的仰慕,虽然小五一直把小枫当心理上的生母。

        李承鄞在听到瑟瑟只说一定会嫁给自己,却没有说赵家一定会鼎力支持自己以后,他对瑟瑟说出了他的第1句渣男语录,“若不能让你父亲垂青于我,又怎敢让你托付终身呢?”

        这句话简直李承鄞对瑟瑟种种渣男行径的点睛之笔,李承鄞明明是想利用瑟瑟,利用赵敬禹,却用降低自己身份、抬高赵敬禹身价的方法,用自己不敢让瑟瑟跟着自己受委屈为借口,来劝导瑟瑟,你应该帮我,让我得到你父亲的“垂青”,也就是让你的父亲成为我的晋身阶梯。

        李承鄞对小枫,可有过一丝一毫沾小枫的光,提升他地位的举动?只有过一次,就是铜钱案,他还很快反省了,再也不敢利用小枫了。其实,李承鄞是一个很狂妄的人,他对一个人的真心,恰恰就体现在他的狂妄上——因为我自信我有权力,我便想用权力给你我想给你的一切;如果我的权力不稳定,我便想把你隔绝在波诡云谲的权力争斗之外,毫无波折地平安地生活。他会尽可能地不让小枫受委屈,还让小枫根本感觉不到他为了不让她受委屈所做出的种种努力。

        李承鄞又说道,“瑟瑟,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的父亲,安心地把你许给我。”瑟瑟听了这样浓情蜜意的话,笑着点了点头,又顺从李承鄞的心意,任由李承鄞重新把自己揽在了怀里。李承鄞在背对着瑟瑟的地方,仍然是一种小狐狸的笑容,好了好了,我已经给瑟瑟灌下了足够多的迷魂汤,她是逃不掉了。

        为了掩盖自己想要利用赵敬禹和赵瑟瑟的本心,李承鄞不忘向瑟瑟表白衷心,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向你父亲证明,我有能力做那个最好的归宿,让你父亲安心地把你许配给我。

        至此,冰雪聪明的瑟瑟终于认清了,李承鄞对太子位志在必得的态度。爱李承鄞胜过自己的瑟瑟,当然想要帮助李承鄞完成自己的功业,反正他已经说要娶我了,我与他,是一荣俱荣,不分彼此的。这就为后面,瑟瑟跪倒在自己父亲面前,恳求父亲答应把自己嫁给李承鄞、也就是恳求父亲答应助李承鄞功成埋下了伏笔。李承鄞也终于把瑟瑟的步调调整为顺从自己的步调,你知道了吧?你想要实现爱情,就得先帮我得到权力啊!

        这简直是李承鄞不爱瑟瑟的铁证。因为在小枫面前的李承鄞,是一直在配合小枫的步调的,他只是在保证小枫的前提下,去兼顾权力。当小枫发生危险,当小枫可能会离开他的时候,他会放弃权力(小枫在铜钱案被李酽针对、承天门放火事件),他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有权力,他只会用最原始的方法,去求得小枫不会离开自己这个结果(李承鄞对顾剑动过两次手,直到他发觉自己打不过顾剑,又在极度恐惧自己会失去小枫的时候,终于想起了他是智谋无双的太子,他有权力,有羽林郎)。

        这里再来补一张在片头曲中有、但是在正片中被剪掉的剧照。整个片头曲,只有李承鄞与瑟瑟的这一个镜头,但是却很好地说明了李承鄞与瑟瑟的关系——瑟瑟阖上了眼睛,全心全意地爱慕着李承鄞,而李承鄞却只是一副小狐狸的神情,他在践行着自己的父皇用烂了的套路——用后宫来控制前朝,用假意宠幸某个女人,来达到巩固自己权力的目的。

        在李承鄞的一力怂恿下,瑟瑟跪倒在了自己父亲的面前,希望父亲可以成全自己与李承鄞的婚事。赵敬禹听了这话,立刻把手里的书掼在了桌案上,斥责道,“胡闹!”等着门外的李承鄞走进来,道,“请赵将军成全!”说完,李承鄞还给赵敬禹行了一个标准的作揖礼,赵敬禹也连忙起身,给李承鄞还了一礼。

        此处再次出现隐藏情节。1.试问,李承鄞都登堂入室到赵府来了,他还和瑟瑟在赵府后门搂搂抱抱,赵敬禹会不知道吗?这是不可能的。后来,李承鄞被冤枉下了狱,瑟瑟想偷跑出去探望李承鄞,被他哥哥及时拦住,软禁在家。这样的情节也说明了,瑟瑟其实都在她父兄的眼皮子底下行事的。所以,赵敬禹此时是默许瑟瑟与李承鄞来往的,他本来就有搭上李承鄞的意愿;所以,他此时斥责瑟瑟是在胡闹,不过是在故意做戏,以勾着李承鄞先来找他,给他好处。

        2.既然如此,李承鄞作为本剧中心机最深沉的小狐狸,他怎么可能看不清楚赵敬禹的心思。于是,李承鄞打出了赵敬禹已经交给他的那张牌——瑟瑟,以瑟瑟为媒介,主动来到了赵府,来收服赵敬禹这颗未来他最得心应手又最终必会被弃若敝履的棋子。瑟瑟的可悲之处恰恰在于,她所爱的那两个男人,都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爱她,她只是他们权力媾和的工具而已。

        再来说细节。3.赵敬禹给李承鄞还的这一礼,是比李承鄞低的,和后来赵敬禹离开上京去丹蚩赴任的时候,对李承鄞行的礼完全不同。编剧借此暗示,此时的赵敬禹对李承鄞还是比较谦卑的,毕竟李承鄞还没有和他实现权力的媾和,他又是皇子;同时,他此时什么好处也没见到,也不会答应把瑟瑟嫁给李承鄞的,他必然不肯受李承鄞的礼,好与李承鄞暂时划清界限。

        李承鄞说,“我与瑟瑟情投意合,还望赵将军成全!”李承鄞才不会说他是来拉拢赵敬禹的,而是假意说,他是来求娶瑟瑟的。赵敬禹先对李承鄞投出了探寻的目光,又垂下了眼睛。李承鄞瞧见赵敬禹这样以后,心中便明白了。赵敬禹一方面有靠拢自己的意思,另一方面又有点犹疑。

        李承鄞知道,他需要给赵家施恩,这样以来,一可以让赵敬禹认清自己的本事,心甘情愿地受他驱使;二可以让瑟瑟和赵敬禹认清自己与他赵家结亲的诚意;三就是这也有利于自己得到太子的权位,毕竟,赵敬禹此时只是个辅国将军,他拉拢个辅国将军有什么用处?

        李承鄞继续做戏,他首先把跪倒的瑟瑟搀了起来,好像他很心疼瑟瑟跪倒一样。李承鄞道,“我知道赵将军心中中意的人是太子,承鄞虽无权无势,但我可以保证,日后一定会好好待瑟瑟,绝不负她!”瑟瑟听了,大受感动。

        李承鄞不是想拉拢赵敬禹吗?他为什么先说自己娶瑟瑟的诚心呢?1.他需要巩固此时与自己结成联盟的瑟瑟这张牌,靠着这张牌,他更有可能说动赵敬禹;2.李承鄞是告知赵敬禹,我就是爱慕您的女儿,不是求别的,进而掩盖自己想要拉拢赵敬禹的本心,为后面他真的对赵敬禹施恩做铺垫;3.李承鄞以他对瑟瑟的情深似海来安赵敬禹的心,您放心,只要您和我结为一派,我看重瑟瑟,自然便会看重瑟瑟的父亲了。

        赵敬禹眼中只有权力,哪里看重自己女儿的幸福呢?他推辞道,“这个……”说完,赵敬禹把腰弯得更低了。有没有发现,瑟瑟其实比小枫惨得多呢?小枫非但得到了李承鄞的真心,李承鄞娶她,是因为他爱慕她,并不是为了利用她;更得到了自己母族的真心,小枫的亲人,阿翁、阿爹、阿娘、哥哥,每个人都对小枫很好很好,所以,小枫才能用那样充足的爱来灌溉李承鄞,让从小缺爱的李承鄞根本就离不开她。

        李承鄞说道,“将军心中所谋之事,我可助您达成。”赵敬禹心中所谋之事,当然就是镇北侯的权位了。李承鄞知道,赵敬禹做散秩大臣已经做了太久太久,备受冷落、被人轻慢也已经太久太久(哪怕从永宁对瑟瑟的态度上都能看得出),李承鄞还知道,赵敬禹有野心,有能力,这些,都是他只得自己拉拢、利用的好处。于是,李承鄞及时抛出了这个诱饵,勾着赵敬禹上钩。同时,李承鄞还不忘谦卑待人,他只说,“我可以助您达成”,而不是“我要给您施恩”。

        赵敬禹听了这句话,立刻就站起身来了。他知道,李承鄞只怕要给自己好处了;他更知道,李承鄞只怕真的是值得他去冒险一试的上位者。

        此处有1个不可忽视的细节,就是李承鄞在和赵敬禹谈判的时候,李承鄞要给赵敬禹施恩的时候,赵瑟瑟一无所知,她只是在一旁听着而已。编剧借此暗示,瑟瑟只是李承鄞的棋子,他根本就不信瑟瑟,也不会告诉瑟瑟自己所有的计划。李承鄞只有在想利用瑟瑟的时候,故意告知瑟瑟部分他想让瑟瑟知道的消息。

        赵敬禹捋了捋胡须,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李承鄞又露出了小狐狸的笑容,他说道,“只不过,需要委屈一下瑟瑟和赵将军,配合我演一出戏。”

        赵敬禹在犹豫的时候,瑟瑟在一旁眉头紧锁,她是惟恐自己的父亲不同意自己和李承鄞的婚事,可知瑟瑟爱慕李承鄞已经到了情令智昏的程度;李承鄞在说话的时候,瑟瑟还是一脸懵懂的,她在听到李承鄞说到自己的名字,才疑惑地转过了头,瞧了瞧自己的挚爱,这些动作表情再次暗示,李承鄞对瑟瑟并非完全真心,他在见赵敬禹之前,并未告诉瑟瑟任何有关做戏的细节,免得瑟瑟去告诉赵敬禹,免得赵敬禹把这场戏当作是与太子媾和的筹码,坏了自己的好事。

        李承鄞与瑟瑟演的第1场戏,就是在蹴鞠场上把高震当枪使,故意让赵世玄身受重伤,以离间高家与赵家,同时告诉太子,他与瑟瑟的关系岌岌可危了。

        离开蹴鞠场以后,瑟瑟为了自己的兄长痛哭不已,“都是我不好,害家兄受了那么重的伤。”

        李承鄞握着瑟瑟的手,安慰瑟瑟道,“瑟瑟,是我不好,别哭了。没想到高震居然这么狠!瑟瑟,既然已经这样了,必须把这场戏演下去,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1.明明是李承鄞把高震当枪使,他也知道,高震和赵世玄为了明月的事,积怨已深,高震得了这个机会,必不会放过赵世玄(瑟瑟必定不知道明月的事,因为她是待字闺中的小姐)。他甚至在蹴鞠比赛之前,故意去挑动高震的情绪,但是,李承鄞就是在瑟瑟面前做戏,假装他不知道高震竟然这么狠,以在瑟瑟面前洗白自己。

        2.李承鄞不忘拿自己与瑟瑟的未来来勾着瑟瑟继续为自己卖命,他说,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必须得往前走!否则前功尽弃!可知李承鄞是丝毫不把赵世玄和瑟瑟的伤心放在心上的,他心里只有他能把赵敬禹拱上镇北侯之位,进而好利用他这件事。

        有没有发现,李承鄞对小枫与对瑟瑟的不同呢?李承鄞可会不把小枫的伤心放在心上?除了顾小五那一次,李承鄞才不敢惹小枫伤心。小枫要是哭了,李承鄞绝对是心如刀绞,比小枫还痛心难安。李承鄞还会为了小枫,对西州另眼相待,才不会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故意去针对西州,故意去利用小枫的父兄。

        李承鄞在说“没想到高震竟然这么狠”的时候,是垂下眼睛说的,暗示李承鄞是在说谎。

        李承鄞在对瑟瑟提出新的要求的时候,又抬起头来瞧着瑟瑟说话了,编剧借此暗示,李承鄞十分期待瑟瑟可以继续配合自己,他惟恐瑟瑟这颗棋子因为她哥哥受重伤的缘故,不听他的指令。

        瑟瑟点了点头,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李承鄞道,“这次虽成功,但太子未必就相信,我们必须再一起演一场戏。”

        这里再次出现细节,那就是,李承鄞在实行整个计划的过程中,为了避免赵家突然中间变节,投向太子,并没有把整个计划对瑟瑟、对赵敬禹和盘托出。他是走一步,告诉瑟瑟一步,瑟瑟也完全成为了李承鄞拿捏得当的棋子,还与他配合完美。

        瑟瑟听了,连忙拿帕子拭了拭泪,又被自己的手放回了李承鄞的手里。瑟瑟啊瑟瑟,你用得着这么爱慕李承鄞吗?他真的不值得你爱他!

        李承鄞第二次来到赵府,对赵敬禹说道,“请您再写一封书信交给太子,就说你们痛恨高家,有意投靠于他。”同时,李承鄞示意瑟瑟,你把一直没还给太子的服制给他送回去,再附上一封感激太子、必会报答的书信,这样一来,双管齐下,不怕太子不信几分。

        此处再次出现细节。李承鄞知道瑟瑟没有把太子的那件衣服送回东宫的事,这件衣服也成为了他整个计划中重要的一环,编剧借此暗示,李承鄞真的是深思熟虑、且毫无犹豫地在利用赵家,利用瑟瑟。他知道,瑟瑟留着这件衣服,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在湖中不救瑟瑟救小枫这件事,也会成为他得到权位的一个重要助力,而且,他会在利用完瑟瑟以后,断掉瑟瑟投向太子的后路。

        这里与李承鄞与小枫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李承鄞被宣德王陷害,被下狱,小枫来探望他,他可有抓住小枫不放,断掉小枫的后路?并没有。李承鄞在听到小枫主动提出,要去陛下面前为他求情的话以后,立刻制止小枫,不让小枫去,还说什么”你身体刚好,不要再为我奔波“的话。为什么?还不是怕小枫去替自己求情,再受太子的迫害?(李承鄞不知道是顾剑救了小枫,他还以为太子是不想惹得边疆不稳,故意给了小枫解药,反正他陷害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李承鄞宁可小枫嫁给宣德王,也要先保住小枫的性命。可是,他却没有给瑟瑟找过任何后路。

        李承鄞对赵敬禹说,“太子生性多疑,未必就会真的相信,所以,我们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再演一出戏。”

        这就是第二场戏,李承鄞故意带着太子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婵儿,为了蹴鞠场上的事来到赵府致歉,你们只管叫我吃闭门羹,婵儿一定会去告诉太子的。

        李承鄞对赵敬禹说,“只要打消了太子心中这个顾虑,确定你们是真心投靠于他,到时候,他一定会亲自登门造访,拉拢赵将军。接下来,就看赵将军如何选择了。”

        赵敬禹终于听完整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他只有佩服的份儿,于是他规规矩矩地给李承鄞行了一个礼,应和道,“是。”至此,李承鄞与赵敬禹权力的媾和,正式形成。

        此处再次出现细节。1.李承鄞没有告诉赵敬禹他会利用皇后来给这件事再填一把火的计划,原因很简单,他不会告诉赵敬禹他整个计划中的每一环,免得横生枝节,他只会提前知会瑟瑟而已。

        2.等到整个计划结束以后,赵敬禹必然会见到太子亲自登门拜访,还要把自己拱上镇北侯之位这个结果,赵敬禹也必然能见识到自己的能力。为了表达自己对瑟瑟的真心,他都不说你得为我所用、报答我这句话,而只是说,你只管在太子与我之间做选择,我也不敢有丝毫抱怨。事实上却是,他反反复复地到赵府来,故意留下线索,让李酽起疑,又故意和瑟瑟去相送赵敬禹,再叫太子与李酽知道,彻底断掉赵敬禹与瑟瑟的任何后路——你们不为我所用,也休想在太子那里得任何好处。

        镜头从插叙转回顺叙,李承鄞在听到赵敬禹对他说,“他已经毫无退路”以后,保证道,“承鄞此生绝不忘赵将军相助之情!”李承鄞那个人精,当然知道赵敬禹和自己这么说,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自己惦记着他在未来不定的情况下,仍然愿意襄助于他的情意。自然,他不忘对赵敬禹表白他对赵敬禹的感激之情。

        赵敬禹听了这话,十分满意,“多谢殿下!”说完,李承鄞与赵敬禹各自饮下了瑟瑟给他们斟下的酒,至此,在瑟瑟的穿针引线下,李承鄞与赵敬禹完成了“歃血为盟”一般的权力媾和的正式仪式。

        此处再次出现细节。赵敬禹是先饮下了这杯酒,在饮酒以后,还把酒杯高高举起,表明自己从此后受李承鄞驱使的态度,与之前他故意拿捏做派,让李承鄞给他行子侄礼完全不同。

        赵敬禹道,“殿下,抵达同州道后,我会差专人,与殿下互通消息,还请殿下收好印信。”

        李承鄞应和道,“将军请放心。”

        赵敬禹只是把印信交给了李承鄞,并说,我在抵达同州道以后,会派专人来和殿下通消息。这还是赵敬禹为自己找的后路,他并不会在与李承鄞刚刚结盟的开始,就与李承鄞互通有无,他需要先离开京城,保证自己在宣德王面前已经石沉大海,让他抓不住自己的小辫子,才与李承鄞通消息。

        那么,李承鄞在登上太子之位之前,赵敬禹真的出了力吗?其实并没有。他被宣德王诬陷、下狱,赵敬禹立刻把他舍弃了,赵敬禹还示意赵世玄,不准瑟瑟再与李承鄞来往,赵世玄也没有帮马上被逐出京城的李承鄞说一句话,这本身就代表了赵敬禹与李承鄞的关系,只是利益交换、权力媾和而已。李承鄞他那么聪明,没有道理不明白这个,但是他必须继续利用赵敬禹,来斗倒高相,哪怕高相才是扶立他登上太子之位的最大功臣。

        离别在即,瑟瑟不舍道,“父亲,北地寒苦,您要好好照顾自己!”

        赵敬禹点了点头,又站起身来,给李承鄞行礼道,“请殿下善待瑟瑟!”

        赵敬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什么态度呢?他当然也有几分父爱,只不过,他对瑟瑟的感情,比不上他对权力的执迷而已。所以,赵敬禹先对李承鄞说了他会派专人和李承鄞通消息的事,在瑟瑟关心自己的提醒下,赵敬禹才帮自己的女儿说了一句话。所以,赵敬禹根本没说过要让瑟瑟得到翊王正妃之位,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也不会去冒这个风险,破坏与李承鄞的结盟关系。所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丝毫不管女儿在后面唤他,在瑟瑟被李承鄞逼疯以后,他竟然想的也只是自己马上就可以取代高相了。

        瑟瑟在听到自己的父亲为自己说话,大受感动,李承鄞也立刻上道道,“承鄞定不负瑟瑟!不负将军!”

        这里有一个细节,就是赵敬禹说的是瑟瑟,而李承鄞说的除了瑟瑟,还有赵敬禹。李承鄞那个人精,当然知道,赵敬禹对自己女儿的态度是什么。瑟瑟不过是他得到权力的敲门砖,我除了保证我不会辜负瑟瑟以外,更要保证我不会辜负赵敬禹,他才能为我所用。至于瑟瑟,不过是我们结盟时的一个附属品而已,面子上的事,他除了顾好面子,更要顾好里子。

        瑟瑟一听李承鄞说“他定不负瑟瑟”,立刻转过头瞧了自己的挚爱一眼。她有点担忧了,因为在她与李承鄞的关系中,瑟瑟是更爱李承鄞的那一个,她更不能失去他;她也更没有制衡李承鄞的权力,如果李承鄞真的厌倦了自己,想要抛弃自己,她其实无能为力。

        赵敬禹道,“多谢殿下!末将告辞!”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丝毫不顾念瑟瑟在背后叫他。这里再次显示赵敬禹对瑟瑟的态度,我已经把你交给了李承鄞,至于你未来前路如何,只能自求多福了。后来,瑟瑟都疯了,赵敬禹竟然还在想,她哪怕疯癫,都可以继续被我利用,当皇后,巩固我们赵家的权力。

        这是瑟瑟不如小枫幸运的地方。当初,铁达尔王把小枫许配给顾小五,可不是就这样对小枫不管不顾了,他还是想让小枫在自己身边,给自己的掌珠撑腰的。要是小枫受了委屈,都用不着他,伊莫延就不会放过顾小五。假如小枫不逃婚,平平顺顺地嫁给李承鄞,做了太子妃,西州王和丹蚩王也会一力支持小枫的。豊朝皇帝为什么那么想让自己的太子和小枫成婚?还不是因为小枫有安抚边疆的功效。小枫有了西州与丹蚩两国的支持,哪怕她不得李承鄞的喜欢,她都不会受委屈,更不要说李承鄞爱上小枫,是他的命运。瑟瑟呢?瑟瑟的父亲是把瑟瑟当作他得到权力的敲门砖,她的哥哥对瑟瑟倒是真心实意,但是却没有能力,最后被李承鄞彻底整治,生死不明(在李承鄞出征西州的时候,赵世玄在朝堂上消失了,瑟瑟也已经疯癫)。

        这里再来补充一下赵敬禹去镇守丹蚩的态度,他真的想去北地那么苦寒的边疆镇守吗?才不是。他是觉得,丹蚩只是他未来登上更高权位的一个垫脚石,等到李承鄞登上太子之位,坐上皇位,他斗倒高家,自然会“得胜归朝”,权倾朝野。所以,他才帮助李承鄞平定西州,为的就是名正言顺地回到朝廷中央。《东宫》只是截取了整个专制王朝体制运行中的一部分来讲了这个故事,但是我们可以从这一段时间中,推演出整个朝堂的演进。李承鄞登基后,他不会留下任何权臣,除了从始至终对他忠心耿耿的裴家。

        宣德王与他的正妃李酽,站于高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宣德王是冷眼旁观,李酽则一脸的忧虑。他是在为自己的挚爱忧心,我们又被李承鄞给耍了!

        瑟瑟与李承鄞并肩而立,远远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离去了。她因为不舍,一脸忧虑,又转过头去,瞧了瞧自己挚爱的脸色,李承鄞是一脸凝重,瞧着赵敬禹消失的方向。

        李承鄞为什么一脸凝重呢?他当然不是因为不舍得赵敬禹,而是在想朝局之事。李承鄞知道一切,他知道赵敬禹在被加封镇北侯之前,向皇帝表忠心来为自己找后路的事;他还知道,赵敬禹把他与自己的权力媾和,在宣德王那里藏得严实的事。李承鄞可不会那么天真,想不明白赵敬禹的那点子花花肠子。虽然他已经故意给宣德王的眼线放消息,断掉了赵敬禹在宣德王那里的后路,但这不代表,赵敬禹就真的那么可靠,如果自己事败,赵敬禹极有可能凭着皇帝对他的青眼,让宣德王暂时动不得他,又改投宣德王。这颗棋子,其实建立在自己权力稳固的前提下,并不那么牢靠。

        瑟瑟根本就看不懂李承鄞的心思,她主动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李承鄞的手掌心里,李承鄞也立刻感觉到了,于是他转过身来,凝望着他不会变心的棋子——瑟瑟。李承鄞知道,他必须好好敷衍瑟瑟,否则,赵敬禹那边的变数,会更大。

        瑟瑟问道,“殿下在想什么?”有没有发现?瑟瑟其实根本就看不懂李承鄞呢?后来的小枫,一直觉得李承鄞很可怕,原因就是她根本就看不明白李承鄞在想什么。其实瑟瑟也一样。瑟瑟爱李承鄞爱到了自欺欺人的程度,李承鄞骗她、哄她,她都乐在其中,她都不敢去探寻李承鄞真正的心思。(瑟瑟啊瑟瑟,好好的,你爱一个有权力的男人做什么呢?!)

        李承鄞垂下了眼眸,略一沉吟,谎话就有了,李承鄞笑道,“我在想,你父亲那一关总算是过了。”说完这个,李承鄞又做出了一副担忧的神情,“可是,不知道你的兄长是否会记恨于我。”

        李承鄞主动对瑟瑟提及了赵世玄的事,他知道,赵敬禹走了,但是赵世玄还在上京,他必须与赵世玄搞好关系,才能更好地与赵敬禹结盟,降低赵敬禹变节的变数,还能得心应手地利用赵世玄。

        于是,李承鄞再次打出了瑟瑟这张牌,他对瑟瑟一脸担忧地说,你兄长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会记恨我吧?李承鄞暗示瑟瑟,为了我俩的未来,你得帮我安抚你的兄长才行啊!

        瑟瑟本来就为自己的兄长受了委屈而焦心不已,她皱眉道,“虽说这次是做戏给太子看……”瑟瑟又笑了一下,仿佛娇嗔李承鄞一样,“但殿下演得太真,兄长当时并不知情。”瑟瑟皱眉道,“事后父亲也都说与他听了,但兄长性子倔,就怕他认死理,心里不痛快,往后殿下可要对兄长好些。”

        瑟瑟爱李承鄞,已经爱到了情令智昏的程度,她根本就意识不到李承鄞是在利用她、利用自己的兄长,她还在李承鄞面前耍起了小聪明,适时为自己受了委屈的兄长说起好话来。希望自己的挚爱能看在自己兄长受了这么重的伤的情分上,能补偿兄长。至于瑟瑟说的,“兄长性子倔,怕他认死理,心里不痛快”的话,真实与否并不重要。

        李承鄞瞧见瑟瑟娇嗔自己演戏真,立刻顺着瑟瑟,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李承鄞啊李承鄞,你果然是奥斯卡影帝。瑟瑟被这样的你骗了,可真怨不着瑟瑟,你说谎的时候,说得是天花乱坠,黄河水都能被你说得倒流了;你做戏的时候,可真是唱念做打,一应俱全。

        李承鄞在听到瑟瑟说她兄长受了委屈,立刻做出了一副内疚、忏悔的神情,低下了头,好像是很对不起瑟瑟,都不敢看瑟瑟一样。

        瑟瑟在对李承鄞提要求的时候,李承鄞听到“往后”二字,立刻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这代表了李承鄞对瑟瑟的防备和抵触心理。李承鄞总是下意识地怀疑瑟瑟对自己提出不合实际的要求,哪怕她的兄长真的是受了委屈。

        小枫对李承鄞有要求的时候,李承鄞有皱眉吗?才没有。他是那种上赶着帮小枫解决一切的人,他还会因为小枫出了什么事,不问他、不向他求救而吃暗醋,生闷气。他还会忏悔,会反省,我怎么就没提前想到小枫有这样的要求?我怎么就让裴照/顾剑钻了这样的空子?!

        在听到瑟瑟其实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以后,在发觉瑟瑟会帮助自己去安抚赵世玄以后,李承鄞笑道,“那是自然。”

        李承鄞当然会对赵世玄“很好很好”,否则,他怎么哄骗瑟瑟,怎么利用赵家呢?

        瑟瑟听到她已经帮自己的兄长争取到了更好的前程,立刻露出了笑容,可是,这笑容转瞬即逝,她又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

        李承鄞那么关心瑟瑟这枚棋子,他当然会仔细观察瑟瑟所有的面部表情,来揣摩瑟瑟的心思。他见到瑟瑟皱眉了,笑容立刻就凝固了,他开始觉得,瑟瑟这颗棋子,只怕又有要求,又有变数了。

        瑟瑟垂下眼眸,担忧道,“瑟瑟一己私情,令父兄涉险,如今赵家命脉都悬于殿下之身……”瑟瑟抬起眼睛,盯着李承鄞道,“若是殿下将来有了新欢,厌弃了瑟瑟,还望殿下看在今日之功,勿要厌弃瑟瑟的父兄才是。”

        1.瑟瑟非常担心李承鄞会变心,就像是小枫也曾经非常担心小五会变心,不会保护自己一样。不过,瑟瑟也知道,“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随着自己容颜老去,必然色衰爱弛,李承鄞有新欢,是迟早的事,从理智上来说,瑟瑟也知道,李承鄞不可能只守着她,所以,她希望在自己还得李承鄞眷顾的时候,在自己的父兄为李承鄞出了这么大助力的时候,为自己的父兄争取更好的前程,不要让他们因为自己受连累,这都代表了瑟瑟对自己父兄的真心。

        2.不过让瑟瑟想不到的是,李承鄞对她就没有感情,他只是在利用自己,利用自己的父兄而已,等到他权力稳固了,哪怕她还没有变老,变丑,李承鄞都不会再理她,还会把赵家连根拔起。瑟瑟啊瑟瑟,你跟一个有绝对权力的男人,奢谈什么爱情呢?

        李承鄞在听到“如今赵家命脉都悬于殿下之身”的时候,脸色的笑容彻底消失,他开始怀疑,瑟瑟又想为她赵家争取什么,这可能是他不能给的东西,于是,他开始逃避瑟瑟的目光。

        瑟瑟非常看重李承鄞可能会变心这件事,于是她凝视着没有看她的李承鄞说出了这番话,在说到“厌弃了瑟瑟”的时候,李承鄞又抬起了头,瞧着瑟瑟了,他知道,瑟瑟可能是在怀疑自己对她的“真心”,可能是在为自己争取什么,于是他立刻紧紧地盯着瑟瑟的眼睛,开始做戏。

        在听完瑟瑟没有为自己说什么,而只是在担忧父兄不受自己拖累以后,李承鄞立刻做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令尊行事严谨,虽与我有私下之约,却在太子那儿瞒得严实……”(此处配音有瑕疵,根据陈星旭的口型可知,是“却在太子那儿瞒得严实”)说着,李承鄞拿起了瑟瑟佩戴在身上的那块宣德王的玉佩,道,“若是事败,你随时可以拿着这块玉佩,转投东宫。”

        1.为了宽慰瑟瑟莫要因为“赵家命脉悬于自己之身”而担忧,李承鄞终于告知了瑟瑟他一早就知道的赵敬禹首鼠两端的事实。他假意夸赞赵敬禹说,令尊行事严谨,他是与我有私下之约,但是他也没得罪太子,叫太子知道这件事,你就别担心了。

        2.为了进一步蒙蔽瑟瑟,他甚至在主动告知瑟瑟你的后路,若我事败了,我非但不会连累你的父兄,更不会连累你,你就拿着这块玉佩,嫁给太子做侧妃吧。李承鄞明明已经把赵家与瑟瑟在宣德王那里的后路都给断了,还在瑟瑟面前假惺惺地说我为你找好了后路,我对你情深似海,真是渣到极致了。

        瑟瑟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她立刻举手盟誓道,“瑟瑟在此明誓!对翊王殿下绝无二心!”

        瑟瑟听到李承鄞这么说,立刻就慌了,她自己深爱李承鄞,当然是要和她荣辱与共、死生携同的了。于是瑟瑟立刻指天誓日,这当然是真话,百分之百的真话。

        李承鄞看到瑟瑟举手盟誓,立刻转过眼睛,瞧了瞧瑟瑟为盟誓举起的手,一副我在探寻你有没有说真话的神情,他在确认,瑟瑟这枚棋子,是不是绝不会变节的棋子。

        听了瑟瑟的盟誓以后,李承鄞立刻眯了眯眼睛,瞧了一脸慌张的瑟瑟一眼,他确认了,瑟瑟的确对自己情深意笃,我不用担心她会变节,投靠太子。

        李承鄞继续做戏,他瞧了瞧天,无奈道,“最可怜的人是我!既得罪了太子,又未能全然得到你的心!”

        我的天,我简直不知道怎么说李承鄞的这个渣男了,他对瑟瑟可真渣啊!明明是你在利用瑟瑟,还确认了瑟瑟不会对你变心,竟然还在这里故意做出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得罪了太子,还担忧你会不要我、不理我的假象。瑟瑟遇上你这样的人,真是倒了血霉。(小枫说过的,“就像你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碰到你哪个倒霉!”)

        瑟瑟那么爱慕李承鄞,当然十分慌乱,她又想为自己做辩护,“殿下,我……”瑟瑟真的是被李承鄞吃得死死的了。

        李承鄞露出了小狐狸一样的笑容,他又对瑟瑟耍赖道,“好啦!逗你的!”瑟瑟这才放下心来,她任由李承鄞牵住了自己的手,露出了笑容。

        有没有发现,李承鄞在与瑟瑟的关系中,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呢?瑟瑟真的是爱惨了李承鄞,李承鄞稍微吓唬她一下,哪怕是在开玩笑,瑟瑟都会当真。这样的瑟瑟,最后被李承鄞逼疯,是必然的结果。

        身居高处,瞧着李承鄞在送完了赵敬禹,又与赵瑟瑟的那一番指天誓日、你侬我侬之后,宣德王叹道,“好一个暗度陈仓啊!”

        至此,宣德王彻底抛弃了赵敬禹这颗棋子,他又被李承鄞在朝局上摆了一道,宣德王更明白,他这个五弟,在丹蚩立下军功以后,在朝堂上一切谨言慎行的举动,不过是韬光养晦而已。宣德王更不敢轻视他这个五弟了,他知道,哪怕他已经登上太子之位,李承鄞都不会放过他,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耍得炉火纯青的李承鄞,会随时把他拉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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