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22

                悼文: 永远的痛别

伯父竟然悄无声息地走了……

堂兄堂姐们说,最后的日子里,老人家整整躺在床上四十多天,基本不会说话,可经常会默默地流泪。这其中,有多少是痛苦的泪?又有多少是伤心的泪?这期间,老人家有没有期盼过世上唯一的亲弟弟前来与他谋最后一面?我唏嘘不已……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那就是,最亲的人阴阳相隔永远不能相见……

翻看朋友圈过往的记录,久久凝视和抚摸着伯父的照片,既温馨又无限心酸悲伤,泪水涟涟,因为日历上显示,最后一次探视竟然是两年前,我唏嘘不已……

过往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

过往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

时光荏苒 ,苒几盈虚。

时光荏苒,苒几盈虚……

多少期盼的眼神?

记忆的大门犹如有潮水一般涌进来……

据大人们回忆,爸爸总共有8个兄弟,在落后的年代里病的病死,饿的饿死,只剩伯父和爸爸两兄弟。而伯父从小又禁不住爷爷的打骂,12岁时漂泊逃离到朱家尖,被一户好心的冯姓人家收养。伯父成家立业后,待生活稍稍稳定点,几经多方打探,得知自己的父母早已去世,老家房子被烧,唯一的弟弟在部队,打探到地址,立即挑着一担大黄鱼,不辞辛苦爬山涉水,远渡重洋找去了(那时的水路交通可不像现在的这么发达通畅,说远渡重洋一点也不夸张)。

俩兄弟相见时抱头痛哭……

以后的日子里,多是伯父由儿女们陪着走动。再后来是我率先到了定海工作,双休时交通不便回不了家,就把伯父的家当成家了,不管风雨多大、浪一浪高过一浪也没被阻挡过。到家时,伯父每每从兜里掏出钱叫嫂嫂们买菜去弄一大桌菜来招待我,那时我还是个懵懂小姑娘,青涩又天真,我暗暗想着,等我有条件了,一定把伯父伯母接过去住。愿望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再后来我们举家迁至定海。爸爸到了定海,伯父不用儿女们陪着也能独自过来,即使是小鱼小虾也不落下全搬过来,自己不舍得吃全拿来了(要知道,那时候,伯父已不在生产队上了,没有了劳动力自然没有收入,生活全靠儿女孙辈们供给)。

朱家尖大桥通了,交通方便多了,伯父反倒渐渐来得少了,我们慢慢才明白过来,那是他老人家没心力行动了,腿脚不灵活了,每当前去看望时,他是多么的欣喜,多么的话多,眼神是多么的欢快!最最近几次分手时刻,伯父总是倚着院墙坚持要送出院门,甚至还想送下坡,惜别的眼神是那么的忧伤,那么的迷离。而爸爸却走得飞快,我几次悄悄在他耳旁提醒:爸爸您慢点,阿伯在后面一直站着看着呢。可爸依旧,许是爸爸怕分别的场面,怕看到哥哥忧伤的眼神?也或许是怕……

其实老人不要求你做什么,去看看他就会满足,就很开心……

老哥俩都已是耄耋老人,见一面是一面。没想到,2018年的那次见面竟成了永别!我唏嘘不已……

爸爸有那么一刻神情是恍惚的,不停的赶着桌子上众多苍蝇到粘纸上,面带微笑。我们没叫爸爸宿夜,陪同他一起回家了,怕他静下来的时候伤心难过,一直呆到很晚很晚。爸爸嗓子沙哑……

长歌当哭,痛定思痛,追悔我之不孝!老人已然没有主行动力,而我却在为家里的事、装修的事和父母看病就医的事不着边际,心生老茧的感觉,竟然一晃两年没去看望亲爱的伯父,更不用说把陪同爸爸去朱家尖的事宜真正安排到实处。我唏嘘不已……

明明是自己疏忽了 ,怠慢了,还跑去问堂哥堂姐们为什么不来个电话。静心想想,实乃羞愧难挡……

人常会把“来日方长”挂在嘴边,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如父一样的伯父走了……

隔海相望,明明架着朱家尖大桥,心中却似一道天上银河。社会进步了,生活提高了,而亲情却在淡化?我唏嘘不已……

无比追悔中……

无限追思中……

难以忘记伯父如山的手足之情……

难以忘记伯父如父的疼爱之心……

难以忘记伯父期盼和惜别那眼神……


9月26日,伯父出殡的日子。

愿伯父一路走好!天堂里永远安详!

谨以此文悼念我亲爱的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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