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你

妖哥简信我问一只七八十斤的水泵按照废品价可卖多少钱……我感谢ta的信任,对于一个打交道快一年了还不知道其性别的简友,我早就想拿ta狠狠地写一篇了,尼玛,今天送上门来了,弄死你。

叫ta妖哥,是因为希望ta是公的。但我不能排除ta是母的。原因很简单,就是ta写的那些文字,江湖人都知道的“妖式散文”,根本不像个大男人的手笔,真的,就是矫情十足的小男人也写不出来。

流着红油的咸鸭蛋,就着一瓶长相古怪的老南京,一只被放得老大的蚂蚁,一朵秀了七十个七次的喇叭花,落了一地的夹竹桃,惹了这个怪人的心情,信手就是一篇两千字的风景抒情文,这都不像个纯男人做的事,我凭什么肯定ta就是他?

最主要ta自己不肯表示身份。我加了ta的微信,抄了ta的家底,所有爱写文的人都是一个德性,所有的朋友圈内容,除了发文章,就是发文章。不是发自己的文章,就是发别人写自己的文章,想从微信里找蛛丝马迹,等于还是要在文章里找,只能从文章里找,微信就是白加了。

要知道,我们微信聊过,我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要ta说句语音,爆个照片……都无济于事。甚至,我不惜动用我在南京方面的关系——我叫那最铁的闺蜜小白亲自去汤阴找过ta,也没有结果……ta越来越神秘了。

隐藏得越深,我就越想挖掘,ta越是包装,我越想拆装,也许我越是好奇,ta就越是不得已地让我好奇,妈的,大概是总要对得起我不惜动用这么大的人力物力来知道真相的缘故吧,于是,ta是男是女,越发不想让我知道了。

一定要弄清楚,不然,弄死ta。ta绝对一副不让人弄清楚的姿态,就算被弄死,ta就是不肯亮相,比处女当众脱裤子还难的样子。

先前只是我好奇,我不知道ta性别。后来,整个江湖也好奇了,妖哥,到底是男是女?他们也表示不知道了。本来这也不是个什么大事,人嘛,不是男,就是女,不是公就是母,要么就不男不女,不公不母,雌雄同体,就这三种情况,ta到底属哪种呢?没有搞清楚,我对不起我的好奇心,真的。

相信ta是男的,理由有很多,文章里读得出,在高速开货车啦,一大早起来就喝个小酒啦,对着ta的家乡王二浜远眺啦——这绝对是男人的特征,只有男人才会一大清早的双手背在后面,跺着方步,看那些不是风景的风景,看那些吵死人的出殡队伍,看那些修到一半就烂在那里的桥墩,让水果的红色染红白上衣,让刚杀的牛肉上到手机的镜头……男人无聊的时候,炒一盘螺丝配杯黄酒,一脚踢飞路边长得稍微大一点的石头,看着屋门口路过的行人,对着空气说那个人的父亲还欠ta多少钱,怕是死的时候忘记了,你看,他的后人过路还不会跟我打个招呼……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会有副非常清晰的画面出来,妖哥绝对是个男的,五十开外,端坐在客厅,大门朝路边开着,他的母亲在等着他喝完最后一口收拾碗筷,他却还在喃喃自语说起四十年前那些往事,并且还要身边的母亲肯定,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你还记得不?你还记得不?

可怜的母亲哪里记得,不置可否,默默地起身,这个儿子会因找不到两只相同的袜子而发火,她实在是有点怕了。

如果我的推测就停留在这样一个印像里,那么,所有人都会认定,都绝对会认定,ta是男的无疑了,不但是个男人,还是个寂寞的男人,常用小酒打发寂寞时光的小落魄男人。

但,这只是从文字里读到的一个侧面的印象,打破这个印象的,还是文字。还是ta那些该死的文字。ta有更多的文字证明我推敲的画面还需要再推敲。

“我以为的死亡,也只是一些陈腐的经验罢了,一朵睡莲纠正着我的惯性思维,当它一次又一次涅槃重生在池塘的中央,我不得不心生敬畏。

佛用它作座,诚无欺也!”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境?观看一朵莲的前世与今生,能读出宗教出世和入世之间的圣洁情怀,喝酒的男人绝对不可能,不可能驾驭这风格。

“小区的仙人掌花,和睡莲差不多辰光开,黄色的花朵,也一样的极美,不过它夜间盛开的多,又仰仗着细密的尖刺,逃脱了被折摘的厄运,花谢后,留下这个浅淡的圆坑,于我是个不解的迷惑。”

没有男人会端详一朵仙人掌花好吗?没有男人还会看得见花落后那浅淡的圆坑好吗?除非他不是男人。

“520据说也成了节日,那么安好。

黄花甚美,枇杷熟了,莲绽放,对了,还有那片麦芒,也熟了,它们尖刺脆弱,张扬,像谁呢?”

没有男人会在520那天忧忧愁愁关注那么多植物,如此伤怀,我只能说,妖哥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像我一样心细如发的痴女人,爱莲的周敦颐复活了,复活成了一个不知性别的妖哥。

可是ta不承认。ta不承认自己是母的,也不承认自己是公的,ta更不承认自己是公母不分的。

我想知道,我想探究,我如此八卦,是因为我本就八卦,不管网络多虚拟,只要你想出来和我搭话,我就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如果你不让我知道样子,我至少也要知道性别,实在不肯告诉我什么样子,那么我就只好这样臆想了:男的一律是王宝强,女的统统是乔碧萝。

妖哥最困惑我的是,ta总是有那么细腻的散文冒出来,从头到尾,都是这样,一律这样。从ta的荒凉七年开始,一直到现在,我爱上ta,完全当女人爱上ta,没想到有人提醒我说:

妖哥在江湖群里名叫老汉推车,是个男士。他爱检举抄袭者,和红尘久客一样固执……

我不信,我真的不信。和写文的人打交道,我当然只看文章。文章里我读到过妖哥真像哥一样存在,但是所有文章的手法,明明是个女人,分明就是女人,别骗我了,那就是个女人。

可是,ta没有向我们证实,就算ta真的如此男人般地和我对了这种纯爷们的对话,我还是不信。

妖哥,弄死你,你也不会让我们知道真相了,就算得不到真相,我依然想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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