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起义

                            第九回

      王仁夜投卧虎庄  兄弟同奔佛光寺

      王仁牵着牛回到家中，把刚才的经过向哥哥说了，王绩听罢大惊道:“二弟，这下你可惹下大祸了。”王仁说道:“横竖都是一条命，怕他干啥。”

      傍晚时分，王仁锄禾归来，见哥哥仍在织网，关切地说:“哥，你伤势严重，还在织网。”王绩说道:“赶紧把网织好，明天多打几网鱼。”正说间，忽见阮氏急匆匆进了院门，说道:“二弟不好了，村外又来一队官差，差不多有三四十人，像是来抓你的。”王仁说道:“让他们来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王绩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二弟，你还是先躲躲吧。”阮氏一边推搡王仁，一边说:“二弟你还是快走吧。”王仁说了声“哥嫂保重”，夺门而出，向村后跑去。

      曹立带领差役闯进王家院门，不见王仁，就放了一排狠话，带领差役悻悻离去。

      王仁逃离王家坝，一路向野外奔去。王仁心中思忖:卧虎庄的邓元觉和自己私交甚密，何不去他那里躲避一阵。王仁于是向卧虎庄奔去。

      天色已晚，王仁趁着夜色一路疾奔，眼看就要到达卧虎庄，不禁喜形于色。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叫喊声:“抓住他，别让他跑了。”王仁转身正要看个究竟，却见两个大汉上前就把王仁按倒在地，用绳捆了个结实。另几个汉子赶过来，把王仁团团围住。为首的汉子喝道:“你是哪里的蝥贼，为何偷鸡？”王仁说道:“我是卧虎庄邓元觉的好友，前来探访他，不曾偷鸡。”“还敢嘴硬！”为首的汉子问道:“访友为何要走夜路？”“我……”王仁一时语塞。为首的汉子说道:“分明就是偷鸡贼。”“又是邓元觉，去年卧虎庄村民到我们庄开荒，引起格斗，邓元觉毫不讲理，坦护村民。”另一汉子说:“大哥，不如咱们去卧虎庄找邓元觉，让他给个交代，也好出了去年那口恶气。”为首的汉子说了声“走”，众人押着王仁向卧虎庄走去。

      邓元觉听到院外一片嘈杂声，就披衣下床，点燃火把，出门一看究竟。见一帮人押着一人立于门外，不知何故，便问道:“你们这是为何？”为首的汉子气冲冲地叫道:“邓元觉，认识此人不？！”邓元觉凑近一看，竟是王仁，不禁问道:“兄弟，怎么是你？这又是为了哪般？”王仁说道:“大哥，我本想来探访你，不想被他们当成了偷鸡贼。”为首的汉子说:“我们庄打鸣的公鸡被盗，我们跟在偷鸡贼身后紧紧追赶，追着追着偷鸡贼就不见了，再往前追，就逮到了你，你还敢抵赖。”邓元觉说道:“杜刚兄弟，我的兄弟我还不了解，绝不可能偷鸡。”为首的汉子喝道:“邓元觉，去年你包庇村民，还没找你理论，今天又包庇朋友，实在欺人太甚。”王仁一听邓元觉叫汉子杜刚，就转身望去。借着火光，王仁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王仁不禁惊叫道:“杜刚兄弟，怎么是你！”杜刚惊愕，顺声望去，见是多年不见的兄弟王仁，急忙上前抱住王仁:“哥哥，你可想死兄弟了。”王仁道:“五年前咱兄弟一起贩卖菱角，暴揍了恶棍钻天龙，一别再也没见，哥哥也想你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杜刚一边说一边给王仁松绑。邓元觉哈哈大笑:“原来是一场误会。”邓元觉忙请杜刚,王仁二人到家中落座，设了酒筵，三人边喝边聊。王仁把暴打官差的事向邓元觉和杜刚二人叙述了一遍，二人听罢非常气愤，同骂世道黑暗。三人越聊越投机，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曹立在王家坝吃了亏，不敢大意，此后入乡征税便加派了人手。这日曹立带领四十个差役，向卧虎庄走来。

      王仁在卧虎庄住了半月之久，认为风头已过，准备回到王家坝。王仁正准备辞别邓元觉，忽听院外一片嘈杂，邓元觉嘱咐王仁在客房稍坐，便出门观看。

      曹立见有人出来，便问:“你是不是邓元觉？”邓元觉答道:“在下就是。”曹立说道:“你家的田税该缴了。”邓元觉说:“田税不久才缴过，怎么又要征收？”曹立说:“现在征收的是明年的田税。”邓元觉说:“明年还没到，怎么可以提前征收田税？”曹立说道:“这是县府的指令，本都头只是奉命行事。”

      王仁听到院外一片嘈杂声，就走出院门。王仁刚出院门，就被曹立认了出来，曹立说道:“本都头到处找你，原来你小子躲在这里，给我拿下！”众差役一拥而上，准备捉拿王仁。王仁怕连累邓元觉，就说:“休要动手，爷爷跟你们走便是。”邓元觉喝道:“休要动我兄弟！”曹立怒道:“一并拿下。”众差役一拥而上，把二人团团围住。邓元觉对王仁说:“兄弟，看来不拼不行了，就拼了吧。”邓元觉说罢上前撂倒一个差役。王仁见邓元觉动了手，不甘示弱，上前就是一阵猛打，几个差役被打倒在地。曹立见差役未能占上风，就提刀杀将过来。邓元觉和王仁各自夺了一把手，劈头盖脑向差役砍杀过来。曹立和几个差役缠着王仁，邓元觉被二三十差役团团围住。邓元觉挥刀猛劈，又两个差役倒地。

        邓元觉和王仁因寡不敌众，且战且退。邓元觉喊道:“兄弟，我们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赶紧撤离。”邓元觉说罢，拔腿就跑。王仁虚幌一刀，让过曹立，随邓元觉一起向村外跑去。曹立挥刀狂叫:“给我追！”众差役一并向村外追去。

      邓元觉和王仁一路狂奔，终于甩掉了差役，跑到一座山坡下。王仁气喘吁吁说:“哥哥，兄弟我实在跑不动了，坐下歇一会儿吧。”邓元觉说:“想必差役不会追来，歇歇也罢。”二人就坐在路旁的石头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王仁说:“家是回不去了，我们这样跑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找个落脚之处。”邓元觉说:“离这里不远处的一座山坡上，有一座破庙，名叫佛光寺，不如咱们暂到那里躲避几日。”王仁说:“这样也好。”二人歇息了一阵子，便提刀向佛光寺走去。

      来到一座山坡，见坡上一座庙宇，二人便向庙宇奔去。庙宇已年久失修，屋顶上的瓦片已脱落，门头匾额“佛光寺”三字早已脱漆，难以辨认。寺院中杂物满地，荒草丛生，殿堂内布满了织蛛网。王仁步入殿堂，却惊起一群野鸟，扑愣愣乱飞。王仁拿起屋角的扫把，扫了一片空地，算是今晚的栖身之地。

      一路劳顿，二人腹中肌饿，便在山上采了一些野果充了饥。夜幕降临，二人便合衣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