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由的要义

        什么是自由？

        自由是一种不受限制的状态！

        这个定义，是指行动自由，即自由的物理状态。中国人理解的自由，就是这个概念，既肤浅，又充满逻辑上的混乱，以至于从未抓住过自由。

        按这个定义，一切野生动物都是自由的，只有死亡限制着它们的自由。

        可是，大凡正常的人，都不会羡慕动物的这种存在。尽管他想像鸟儿那样可以飞，但打死也不想变成一只鸟儿。这说明动物的那种自由，其实是一种生物性本能而已，毫无社会价值。

        人们都向往着无拘无束的生活，这是所有人类最原始的对自由的追求。这种追求从未间断过。但这样的自由，仍旧停留在物理层面。人类在发明自由制度之前，几乎不明白自由的真正含义，即自由的政治意义。人类自由的本质就是政治，只要有政治，就必有自由出现或者逃亡。

        所以说，人类的自由，特指政治自由。这种自由，其本质是一种权力，其边界就是相应的义务——自律。自由好比一枚硬币，它的正面写着它自己，反面是它的孪生兄弟——自律。很显然，人类的政治自由是有边界的。一个人的自由的边界，也是别人自由的边界。只有守住这条边界，你才配享自由。尽管你的思想时时飞跃你的自由王国，跑到他人领地去肆意妄为，但你的行动自由，必须遵守那个公平公正和平等的契约。

        人类的个人私欲，是最为捉摸不定的东西。人类的个人贪婪，也很难有一个度，因为它会无限制的升级下去。你就算给他全宇宙，他也会马上觊觎宇宙的邻居，尽管这个邻居根本不存在。人人都逃不出贪念，因为贪念是人类的本能之一。人的贪婪有无限上升的趋势，如任其发展，它甚至会像一条蛇，通过吞噬它自己的尾巴反噬自己全身。这种自己毁灭自己的悲剧，一直在困扰人类的整体进取心，以至于在野蛮的旷野中，流浪几万年。聪明的哲人，都想根除人的这种贪婪，但都无济于事，因为贪婪是人的属性之一，本身无所谓好坏。

        问题出现在哪呢？对事物的驾驭方法和能力。有了方法，能力就可以习来，人类就找到打开文明大门的钥匙。从这个意义上讲，人类的所有上升，都是自我突破，都是摆脱自身自设自缚的绳索。人类解除思想的绳索，就开始逐渐消除愚昧的限制。解除文明的绳索，就摆脱了野蛮。解除自由的绳索，就挣脱了奴役。解除了信仰的绳索，就走出了迷信。所以说，对人的无限私欲加以契约的限制，是保证所有个人都拥有自由的前提。自由这种东西，很难直接的正面的解释清楚，必须从它的对立面来诠释。

        直到现在，我们才发现自由的要义：自由是居于契约限制和不限制下的一种状态，是一种契约规定下的对等权力：契约不限皆可为，契约禁止不可做，契约给予人人有，你有他无不可能。一个人拥有的自由，是以不妨碍他人拥有同样的自由为限。这个度有法律明确的规定。如果一个人拥有了滥杀无辜的权力，自由就不存在了。如果一个人没有滥杀无辜的权力，却硬是做出了滥杀无辜的举动，且造成了无辜的伤亡，那么法律就会纠正他的这种行为。他付出的代价，就是他必须受到同等烈度的惩罚。对自由的滥用，是对自由的自动放弃，获得的回报必然是不自由，或以禁闭的形式遭到限制。或以革除生命为代价，彻底毁灭他作恶的一切能力。

        由此可见，自由制度得以实现，是居于人类对权力的一种觉醒，是契约精神

的胜利。但是，人类总有反自由的倾向伴随，自由的政府很难一劳永逸。出于对自由的可持续的保护，民主制度顺势诞生。民主制度，就是保护自由的制度。自由是公民权力，民主是维护这种权力的手段。这就是自由与民主的区别。

        民主国家，亦即公民社会，是相对于宪法公民权而言。每个国家都有人，但不一定有公民。只有民主国家建立了公民社会后，才有公民权力。人通过获得公民权力后才成为公民。所以说，一国是否有公民，要看这国宪法上有没有公民权力的规定。宪法有了公民权力条款，还要看这部宪法有没有现实的应用场景。如果仅仅是摆设，有宪法没有宪政，也是枉然。

        以朴素民主的方式，雅典建立了人类最早的共和国。很多国家都曾经尝试过这种政治实践。但总的来说，人类在大多数历史长河中，不是生活在盲目中，就是被专制无情的辖制着。人类一打盹，贪婪就失去枷锁，愚蠢就出来当家做主，接着兴风作浪。当自由的河床裸露，人类的高尚情怀必然失去甘露的滋养，导致心智退潮，再次回到野蛮状态。

        如何防止自由受到暴君的威胁或者多数暴民的毁灭，对这个问题的解决，在找到基督信仰之前，人类是无助的。两百多年前，美国找到一条使民主制度得以可持续发展的绿色模式：基督信仰+法治模式。有了这个模式但不一定有美国的成功。美国的成功，是美国人的信仰，美国的基督徒民情，美国的法治精神，以及独特的自然环境共同努力的结果。

        与其说文明社会的强大源于信仰，不如说信仰是自由的根，而自由是一切美好的现实基础和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