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动京城的梨园台柱子四月姑娘死了,死在梨园的大戏台上。
同一日,才绝天下的临王爷娶了丞相府的嫡长女郁芳菲,红妆十里。
……守宁79年间……
16岁的四月以一曲《醉恋红尘》一唱成名,成了京城梨园的台柱子。
京城里有名的官爷们都来看四月唱戏,四月的歌喉婉转动听,使人听了又想再听。
许多贵家子弟纷纷砸钱想要买了四月回府,仗着自己是一棵摇钱树,四月纷纷拒绝,她的心里只有那个天神般的男人。
……陷入回忆……
“好,唱的好啊!”
一些纨绔子弟吊儿郎当的坐在台下,眼神迷离的看着台上的四月,眼里尽是身下想的事。
“四月姑娘不如跟了小爷回府,吃香喝辣的!”
一个身材臃肿,脚步虚浮的男子竟爬上了戏台,跑向四月,试图抱住四月。
四月的眼里透出厌恶,侧身躲过,“这位爷还是遵循梨园规矩,非梨园之人不得上戏台。”
四月不唱戏时的声音极为清冷,加上厌恶更是冰冷几分。
扑闪不过的纨绔子弟见四月拒绝了他,竟心生恼怒,“不过戏子,还敢跟爷耍招式,爷一声令下,这梨园就是爷的。”
四月听罢,停下了离开的脚步,梨园虽待人心狠,但是给了她生的机会。
纨绔子弟见四月妥协了,露出得意的笑,一口黄牙不知是什么味道,冲的呛人。
“把她给我绑了,小爷要的人还没能逃脱的。”
四月站在原地,双手在袖子里握紧,竟握出一滴血珠。
“本王竟不知皇兄亲自命名的梨园,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子要的起?”
此时,二楼响起一阵声音,众人抬头看向上方,只见一位身穿白袍的俊美男子走下来,站在戏台不远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认出这位爷的人已经悄悄地跑了,剩下一些胆大的人还在看戏。
“临,临王爷……草民没有此意。”
这位刚刚还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此刻已经出了冷汗,谁不知这深受圣眷的临王爷性子寡淡,却看不得官家子弟欺辱百姓。
“哦?本王看你有的很。”
临王爷怀里抱着一只黑猫,那猫眼里好像在不屑侍郎之子的慌张。
“草民知错,请王爷恕罪。”
侍郎之子哄通一声跪在地上,忙给临王爷磕头,临王爷受了几个响头,向身旁人示意将人带下去。
随后叫来梨园的管事人,让他继续营业,倒是带走了四月。
四月还处在一个王爷救了她的懵然之中。
“本王冒昧将四月姑娘带来,实属失礼,还请四月姑娘莫怪。”
已经反应过来的四月打量了一下周围,沉默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红妆还在,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那日,四月姑娘一曲红尘名动京城,本王也见识过了,才会找上姑娘,不料会是如此遇上姑娘的。”
临王爷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修长白净的手正在泡茶,干净的声音让人听了很是舒服,一番像极了登徒子的话在临王爷口中说出竟没一丝恶意。
“王爷救了四月,是四月的荣幸,四月应该感谢王爷。”
四月起身向临王爷行拜谢之礼,头上的戏冠有些重,把四月压的轻微倒了一下,临王爷一把抓住四月,等四月站稳后,随机松开。
“王爷又救了四月,真是惭愧。”
四月缓缓坐下,心里有几分疑惑,却是没说。
临王爷将泡好的茶放在四月身前,自己轻轻的抿了一口,才开始道来他此番来意。
“本王想请四月姑娘于下月初八为丞相府郁大小姐的及笄礼献上一曲。”
四月听罢,心里有一些羡慕那位女子,竟有这么一位体贴的男人呵护着。
“四月定赴约前去。”
接下来,临王爷先抛开了生辰献曲之事,倒是和四月聊起了其他的事。
四月的心里对这个有权有势的王爷有了很大的感触。
借着来看四月表演的临王爷包了四月一个月,外面都传疯了丰神俊朗的临王爷被一个风尘女子迷住了。
……梨园……四月阁……
“芳菲一向喜欢听戏,只是府中管教甚严,本王与她青梅竹马,此次是她及笄礼。听闻四月姑娘是梨园的台柱子,所以……”
临王爷一身青袍,腰悬玉环,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能为郁小姐献曲,是四月的荣幸。”
四月坐在一旁,手里拿着茶杯,轻轻嘬一口,茶有些苦。
接后的半个月,临王爷都来看四月排练,临王爷每次都会夸四月唱的好,此刻没有郁小姐。
又过半月,四月穿上临王爷派人送来的戏服,精致华美的戏服让四月心中一动,细嫩纤细的手轻轻抚摸戏服,脸上露出眷恋依赖的笑容。
她在台上唱着戏,一字一词都动听悦耳,掌声爆发起来,临王爷的脸上也充满了笑容,不过他是对着郁小姐笑的。
郁府小姐单纯干净,温婉可人,身世也配得上临王爷,一曲作罢,四月走向临王爷,眼底带着失落。
“四月此曲献郁小姐。”
四月还未卸妆,郁小姐一时看的新奇,但也不是敢跟生人说话的,一直拉着临王爷东问西问,四月站在一旁片刻便默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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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府一曲,四月名气船高水涨般,临王爷更是被人说是好眼光,不过,四月是被临王请去献曲的,人人都说临王对郁小姐用情至深才会请四月去献曲。
临王常常来到了四月阁,与四月一聚,原本死心的四月心中又带着几分不舍。
时常会有临王府的小厮送来各种好玩的物件,四月心中甚至想过临王或许对郁小姐是兄妹情深。
…………梨园四月阁…………
“四月,我要成亲了。”
临王仍是一身青袍,腰间挂着一个香囊。
“成亲?”
四月抚琴的双手颤抖起来,一声乱鸣,她抚平琴,声音佯装平静的问。
“父皇赐婚本王与芳菲,下月初八。”
临王爷看了一眼四月,拿起桌前的酒杯饮了一口,再没说话。
四月失落的坐在垫子上,脸上依旧笑着,却很苦。
“恭贺王爷,祝王爷与王妃百年好合。”
那一日过后,四月就向梨园管事赎身了,因着临王的关系,四月很快就赎身了,只有一个要求,在梨园待到下月初八。
四月拒绝了临王爷的来访,闷在四月阁苦练戏曲。
很快就到了初八,四月换上了她初见临王的戏服,一笔一画勾勒出最完美的妆容,她向管事请求在戏台上唱最后一场戏。
外面有敲锣打鼓的欢声,是临王骑着马去郁府接郁小姐了。
四月苦笑一声,走上戏台。
“空悲切
我是浣花溪边风折柳
我是秦淮河里浪飘月
…………”
(戏曲乱套的)
她一字一词,动听响亮,台下没多少人,大家伙都去看临王接亲了。
四月唱完最后一个字,倒在了戏台,嘴角溢出血。
“君可知,女儿情深于恩。”
若是当初你没救我,会不会好一点。
四月闭上了双眼,耳边再也听不到街上的欢笑声…………
另一边,临王正与人交谈,一侍卫上前附耳告知梨园四月死了。
临王惊了一瞬,就挥手示意他知道了。
梨园管事从临王已经娶亲就看出四月不过是个戏子,还死在了梨园的台上。
听到小厮说四月死了,直接叫人把四月丢去乱葬岗。
那一年四月初八,京城的花都谢了,第二日才开出绚烂的花。
没有人记得梨园的戏台上死了一个曾经名动京城的四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