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炉香》：飞蛾扑火

前因：

俞飞鸿，1971年出生于浙江杭州，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喜欢她算不上惊艳众人的美，却从骨子里散发出东方女性的优雅与知性。岁月或许会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却没办法拿走她对待生活的智慧。

我是奔着俞飞鸿才点开了这部豆瓣评分只有5.8分的电影《第一炉香》。它是由许鞍华执导，马思纯、俞飞鸿、彭于晏、张钧甯等主演的爱情片。该片改编自张爱玲原著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是继《半生缘》后，许鞍华导演拍摄的第三部张爱玲小说。说她对张爱玲情有独钟，一点儿不假，至少从她的作品中就能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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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

该片拍摄于2019年5月22日，开机第二天就是许导的生日。为了更好的呈现小说中的人物面貌，许鞍华导演多次奔赴实地进行调研，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只为更好的诠释张爱玲笔下所有人物的心理描写。经过将近2年的准备，该片于去年10月在中国上映。

昨天一口气将这部影片看完，和黎明与吴倩莲版的《半生缘》比起来，《第一炉香》整个剧情节奏都显得轻松很多。由马思纯饰演的上海女大学生“葛薇龙”来香港求学，投靠俞飞鸿饰演的姑母“梁太太”后，展开的一系列爱情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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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梁太太”是香港某富商的四房姨太太，丈夫去世后，留给她很多财产，她拥有很多财富，却唯独得不到真爱。她性格刚柔并济，既不安分守寡，也不拿钱改嫁，利用自己仅存的财富背景，诱导穷人家的孩子为自己所用，借用她们的姿色诱惑有钱有势的男人替自己办事。张钧甯饰演的“丫头”就是其中一位牺牲品，随之而来的“葛薇龙”也即将成为第二个“梁太太”。

一心求学，本性纯良的“葛薇龙”成绩出众，却由于没有背景和靠山，难以在香港立足，此时有人告诉她去香港找姑妈。当年，她的姑妈因在香港成为富商姨太太遭到家族的鄙视和谩骂，最后被迫离开自己的家乡，而那个骂她的人正是“葛薇龙”的爸爸。起初，“梁太太”并不想留住她，直到碰到范伟饰演的“司徒”先生——一位有权势的商人。在他们的对话中，“司徒”发现“葛薇龙”会弹琴，会说英文，小小细节立马被“梁太太”捕捉到，从而改变主意让“葛薇龙”留下。此时，还被迷惑在“亲情”中的“葛薇龙”正一步步落入沉沦中，无法自拔。

彭于晏饰演的花花公子“乔琪乔”在“梁太太”举办的家庭聚会上认识了单纯又略带土气学生味道的“葛薇龙”。“乔琪乔”从未把女性放在心上，更是一枚“不婚主义者”，此刻对“葛薇龙”的注意也只是雄性荷尔蒙起到的作用。单纯的“葛薇龙”却被眼前这位风流不羁的纨绔子弟所吸引，当他用低沉又富有雄性感染力的葡萄牙语向“葛薇龙”说着浪漫情话时，她彻底沦陷了。不得不说，彭于晏饰演的“乔琪乔”确实能够将男性荷尔蒙展现得淋漓尽致，不过也正是这一点，让剧情显得略带轻浮。

当“葛薇龙”沉浸在自我满足和幸福的状态里时，无意中发现了“乔琪乔”和“丫头”从偏屋暧昧的走出来，瞬间崩掉的心让她痛彻心扉。从那一刻开始，“葛薇龙”变了，为了继续拥有声色犬马的上流社会生活，她开始出卖自己的灵魂，费尽心机的要嫁给“乔琪乔”。她以为自己能够用爱改变“乔琪乔”，或者说她自以为“乔琪乔”能够为她而改变。结果呢？婚后的“乔琪乔”依然我行我素，不改作风，而“葛薇龙”却依然陪伴在他身旁。人性这个东西，除了自己的主动意愿能够改变，其它任何方式都无法真正攻破。

电影最后的镜头中，“葛薇龙”的一句话让我沉思良久。她坐在车里对“乔琪乔”说：“今天，你送我一句谎话吧！”，她明白“乔琪乔”是不会说的，尽管是一句卑微到尘埃里的，欲用谎言来欺骗自己的举动，都没能得到回应。她那可怜的期待彻底粉碎了自己对“乔琪乔”的心，她对着车窗外痛快的喊了一声：“我爱你！你个没良心的！”这一刻，她像是用这颗凉透的心向单纯的自己告别，向新的自己宣战。在纸醉金迷的权色交易中，被无情的沦为别人敛财的工具，到最后却和她姑妈“梁太太”一样没能得到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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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

也许“乔琪乔”是爱着她的，只不过他并不懂什么是爱，也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如何去爱。在“乔琪乔”的概念里，爱就是短暂的欢愉，就像影片中，他对“葛薇龙”说：“你姑妈不能带给你快乐，但是我可以！”他就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一生只在追求快乐，那份单纯的却又如此低级的快乐。

“乔琪乔”又是执着的，在市集上牵着“葛薇龙”的手说：“我是个挺爱说谎的人，但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一句谎话，连我自己都觉得纳闷”，直到最后，他都在向“葛薇龙”表现真诚。而“葛薇龙”呢？当“乔琪乔”诚实表达自己时，她却说：“有时候，你是可以说句谎话骗我开心，可你偏不！”。

“葛薇龙”爱上的是“乔琪乔”孩子般的风流不羁，却期待“乔琪乔”用成人虚伪的伎俩去给予她爱。“乔琪乔”一直在做自己，“葛薇龙”却一直挣扎着，做着矛盾的自己。“乔琪乔”虽然风流，但是他对“葛薇龙”从未欺骗，她本可以享受真实的自己，“乔琪乔”也愿意放她离去，只是“葛薇龙”自愿飞蛾扑火般的爱，已经让她伤痕累累，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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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评论说，这部影片忠实了原著，却也丢掉了张爱玲最能洞察人心，善用刁钻的意象表现人性的东西。比如女人间为了“自我前途”的色诱博弈在影片里却表现出了些许正义感，从单纯的投奔到最后的沉沦堕落的部分，应该创作出厚重感，却被导演轻描淡写的略过。这就是为什么我前面提到过的，没有《半生缘》的压抑，却多出了轻松和浮薄的表现力。

整部影片，“梁太太”的心理描写可圈可点，就算让俞飞鸿来担当这份美艳，也没办法一个人将全部角色托起来呈现某种高度。“梁太太”的心路历程从她不被家族重视，受尽屈辱开始，从她的回忆，从俞飞鸿的眼神都能窥探到。

爱可以很浓烈，很炽热，甚至很疯狂，但是一厢情愿的疯狂会让对方想逃，不仅换不来真心和爱，还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当一个人让我们爱到撕心裂肺的时候，我们要的不是举步维艰，假装向前迈步的洒脱，而是停下脚步，回头看看：身后一段相当不寻常的人生路已经被自己走过，我们要学着为自己鼓掌，为自己骄傲，抱抱自己，耳边轻语一声：“亲爱的，辛苦了！”。接下来该怎么走呢？是要“装模作样”的故作“我已安好”的姿态？还是调整自己，重拾自信，与理智为伍，与心态为伴？和痛苦说“拜拜”！和阳光说“你好”！和自己说：“我爱你！你很棒！”

最后，借用一句影评来结束它：“当你感受不到爱意的时候，请记得要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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