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年里的缘分

   来杭州一年半,终于在新的学期的第一个周末坐上了B1颠簸着去了趟灵隐寺。在车上,看沿途倒走的花草树木和土房高楼,听赵雷沙哑的民谣,我突然有点唏嘘:我从来都知道杭州是美的,我也从来都知道将来的我大抵不会留在杭州,长长久久不过四年,我竟然已经蹉跎了好大一截。

   有时,我觉得白驹过隙都甚难形容时光的飞逝。对我来说那段为2012世界末日所杞人忧天的日子竟是五年以前都颇难接受,就更别说那飞来峰上的大小造像堪堪往前数,大多都已然历经几百年地洗磨了。一个个佛龛细细端详过来,便能依稀辨别出一些东西:隐隐泛白的佛像多可追溯至元代,笑得最灿烂的佛又莫过于布袋弥勒……最让我留印象的是宋代的“高僧取经故事”造像,原来唐三藏师徒四人走在最后的是猪八戒,白龙马原来有两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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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水绿林之侧,便是一座小小的土坡,展开地图,一一索骥,发现此坡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飞来峰。

   这番诧异实在不能怪我无知,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诸多江南美景对我来说都只如诗句里的那般形容,而我向来又是一个实在人,那些骚客们说了什么我就信了什么。所以读过王安石老爷爷的“飞来峰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我就想当然地在脑中做了画:这灵鹫峰便是一座直耸入云间的奇峰峻岭。

   统共不过十来分钟爬上爬下飞来峰以后,我就在薯片的屁股后面亦步亦趋地开始了拜佛之旅。

   此人跟我说,拜佛要四面八方地拜。我约莫着原因是这四海八荒的满满当当全是神。第一次举着清香认真拜佛,实在有些紧张,于是,我就四面八方地跟这四海八荒的神仙悄没声儿地道了个中午好。

   认真讲起来,我倒不是不信佛,但诚然又不是个实心实意信佛的人。遇上大事慌里慌张的时候多半能从圣母玛利亚念叨到释迦摩尼。但是爸妈从小对我的教育让我一直坚信,无论是如来佛祖西天菩萨还是上帝耶和华,那些在人们心中形象无比光辉高大的神佛向来不是为了庇佑人类而存在的,我的那些求学业求姻缘的俗愿,我并不愿诉与神听。三叩首,我对佛祖的第一句话:谢谢你,在我们的心里。但是,我诚然是个凡人,还是个长这么大第一次认认真真去拜佛的凡人,于是打过招呼以后,我抬起脑袋,望了一眼端坐的佛祖,我结巴了……

   对佛祖的三叩首我到底求没求安康求没求姻缘求没求学业,我真的不记得了……

   一来是因为我向来胆小怯懦,二来却是因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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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合十,走过数尊大佛菩萨尊者,我觉得很震撼。我不敢狂妄说什么信与不信。因为我只觉得走过灵隐寺这一遭,我为那些神佛的安详与宽宏之态所震撼。

   迈出药师殿后,三拜济公,我重复了同一句话:愿我如你,宽宏无量。这是我对神佛新的认识。俗愿我自己来尽心实现就好。神佛在上,我只愿我自己能生长一颗宽宏的心。

  最末,我和薯片双手合十地拜过五百罗汉。此时的大殿已然悄悄转凉,我暗搓搓地就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倚天屠龙记》中赵敏划过的几尊武当罗汉像。可是那些个罗汉,诚然不能与眼前这五百尊相比。神态各异,身形又各异。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钢镚儿,想学本地人悄悄塞一枚在某位尊者座下,可是眼前这位尊者不巧却是这五百尊尊者中神态不怎么友善的一位。伸出的手刚要收回,我却又停下。佛家讲究缘分,我何不随了这缘分。端端正正放好硬币,我竟觉得自己好像又被神佛点通了一窍。

   我曾在湖南湘西的某个石窟里感慨自己不能在六万年后轮回再来看一遭闭合的钟乳石,我也曾在午夜梦回中细细揣想过自己的前世。我不知道我能否如《A DOG’S PURPOSE》中的那只狗狗,历经好几个狗生再度寻回自己的善缘。所以很想借用其中一句话:Being here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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