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妈妈过的第一个有蛋糕的生日

上周回了一趟老家，准备结婚的大小事宜、买家具和一些备用的东西。在男友家待了两天，又急急忙忙坐高铁到武汉，转地铁到武昌，转汽车到峰口，回家。行程很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车上过的。

下午六点半左右，车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只有看手机定位，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在仙桃下高速，给爸爸打电话，想告知一下我们的路程。过了很久，电话才接通。我“喂”了一声，只听到电话那头呼呼直响的风声，和路边急速开过去的汽车鸣笛。然后就是爸爸大声地说“左上角的按键按一下、左上角、不是这个，免提还是没打开，左边……”我在电话这头，安静地听着他们讨论。

直到妈妈开口说“喂，陶蓉啊，你到哪里了啊？”

“我们现在刚下高速呢，你们在哪？怎么这么吵？”

“我们在峰口车站这里等你啊，你到了再给我们打电话。”

“这么早就去峰口了？恩恩，好的。”

以前家里只有摩托车时，都是爸爸来接。每次时间都是刚刚好，我下车后，往峰口主街的方向向前走一段时间，就会看到爸爸熟悉的身影；这两年，家里多了一台电动三轮车，本来是家里农忙的时候，拖耕整机用的。现在反而成了爸妈接送我们的交通工具。倒也方便，每次回家，都是爸爸开车，妈妈在后面坐着，一起来接我们。不一样的是，现在他们总是提前到，等很久。人老了之后，儿女回家，成了唯一的等待。

在车上，妈妈一直问“冷不冷”，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冷不冷。心里想的是怎么给妈妈买蛋糕，又能让她接受。要是直接说我们先去买蛋糕，她和老爸肯定不准我们去。然后我跟豆豆商量说，就说蛋糕已经订好了，现在只能去拿。这样他们嘴上说归说，还是只能依着我们去。当时被自己的聪明才智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撒了个小谎。

但是，心里也有苦恼。不知道蛋糕店里有没有现成的蛋糕。而且我们这次回来没带银行卡，手上没现金，也不知道峰口能不能用微信或者支付宝；加上星少爷电话里说帮他准备一个红包。大晚上的，去哪里买红包。

担心着担心着，爸爸的车就到了蛋糕店。我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跟爸妈说，“你们就不用下车了，在车上等我们就好了”。（其实是怕穿帮了，哈哈）

蛋糕店的老板娘正在做生日蛋糕。隔着蛋糕房的玻璃门，我们简单聊了两句，原来当天也是她朋友的生日。老板娘说，“这个蛋糕本来是给我朋友准备的，里面还专门加了一层蓝莓。既然你们这么急，那这个就给你们吧，大概要十分钟左右就好了。”一拍即合。老板娘真是一个好人呀，还帮我们换了整百的现金。然后，我们又偷偷地去文具店里碰了碰运气，买到了红包。整个过程就像在图谋一件大事一样。

在饭桌上，把红包放在妈妈手上的时候，妈妈嘴上说，“不用不用”，但是我知道，她心里是开心的。星少爷看到我发的视频后，特别感慨地说，“这应该是妈妈第一次过生日吃蛋糕。”听到这句话，很感动，觉得自己回来的值得。

看到我们回家后他们脸上掩盖不住的笑容，特别想冲动地说，以后生日时都陪你们过。但是又不敢轻易地承诺什么，担心说出口的话就成了他们日后寂寞无聊的日子里唯一的期盼。更担心日后自己因为生活的忙碌渐渐遗忘，他们的期盼因为我的遗忘而变得更加孤单。

过去20多年里，从来没有正式地在妈妈的生日时买过蛋糕。这是第一个陪妈妈过的有蛋糕的生日。小的时候，只是记得哪一天是妈妈的生日，觉得把妈妈放在心里就好了；后来自己赚钱了，懂得在妈妈生日时给红包，觉得这是尽自己所能的孝心；可是到了自己快到结婚时，才真正明白，能真真切切地陪在她的身边过生日，才是最重要的。在他们越来越老去的年华里，陪伴是最深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