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她恨了一辈子,也爱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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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什么?爱就是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不计回报地付出自己的所有。但常常这种不求回报的付出,还有无望的等待,往往不得善终。

爱,是欢喜的,但同时也是悲痛的。爱要适可而止,更要学会先爱自己,再爱他人。

01、

“你们知道吗?我今天去县里买衣服逛街的时候,你们猜我看见了谁?我看到了乔大成,一个女的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超市。”

一走进村子,就听到洋槐树下,邻居庆嫂在跟几个打麻将的老太太在那叽叽喳喳地,八卦别人家的笑话。

看到对面周玉兰回来了,庆嫂立刻就慌了神,便使劲儿咳嗽了两声,装着若无其事地问道:“玉兰呀,你回来了。学校最近忙不忙呀?”

周玉兰看得出庆嫂是看见她回来故意转换话题,来掩盖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笑了,然后一个人径直走回家去。周玉兰又不是傻子,外面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她又不是不知道。

丈夫乔大成,老早在外面都有别的女人,她周玉兰是知道这个事情的。年轻的时候,她闹过,也哭过,那些年日子吵吵闹闹,两人经常因为这个事儿吵来吵去,闹到要离婚,每次都是她忍气吞声,两人才没把事情闹大,就这样,吵吵闹闹的日子也一下子过了二十多年,如今女儿清雅马上都快大学毕业了。

她和乔大成不再争吵,两个人分开住已经十五年了。乔大成再不怎么好,这个家他还是会管的,他挣的钱还是会交给她的。

有时候,周玉兰六十多岁的老母亲都会很心疼地说:玉兰啊,当初都怨我啊,我糊涂,我就不该同意你跟乔大成在一起的。

二十岁那年,村里号召热血青年们响应国家政策,积极参军。县里武装部队领导下乡来征兵,当时这一批征兵队伍里就有乔大成,乔大成那时候是外乡的,他不是这个村子的。这一批入队的新兵要在村子的附近一个军区大院里搞训练。

周玉兰那时候刚刚参加工作,师范毕业后回老家在村子里当起了老师,年轻时候的周玉兰,扎着两条麻花辫儿,水灵灵的,一双丹凤眼,特别有神,长长的睫毛,白白的皮肤,粉嫩的小嘴儿,就像一个刚下凡的仙子一样。

乔大成他在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时候,在村子里的小河边与周玉兰相识了。那时候乔大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高大威猛,阳光帅气,关键嘴巴还特别会哄周玉兰开心。

爱情的种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两个年轻人心中种下了,男孩英俊,女孩俏丽,看起来还挺般配的。

由于当时新兵入伍,纪律比较严格,两人也只能私下交往。再后来新兵训练考核完往地方部队分配,乔大成被分配到湖北那边去了,离周玉兰的家乡也不算远。

好在周玉兰平时有寒暑假,她一放假,都偷偷跑去湖北那边找乔大成,乔大成一有休假就回来看周玉兰。两人交往一年多,周玉兰带乔大成见了父母,刚开始周玉兰的母亲是不同意的,因为那时候自由恋爱还不被世俗所认可,男女青年的婚姻,大部分还是要靠父母或者亲戚的搭桥连线。

再后来,周玉兰一直坚持非乔大成不嫁,为此和母亲抗议,她绝食了好几天,还要赌气辞去老师的工作,要跟着乔大成随军去湖北,一听女儿要辞掉稳定的工作,周玉兰的母亲便急了,后来也拗不过女儿,便同意了两人交往,不过要等三年后,两人才能成婚,因为周玉兰的母亲担心乔大成在部队,不能经常陪伴在女儿身边,怕两人的关系中间还会产生什么变数。

好在乔大成年轻时候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儿,他只要有休假都会回来陪周玉兰,周玉兰家里修补房子,他也会出力,家里的庄稼收成,他也会下地跟着一起干,总之就把周玉兰家里的事儿当成了自己的事。三年后,老母亲看在这孩子非常务实,又对玉兰是打心眼儿里好的份儿上,就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乔大成在部队待了五年,后来退役回来了,两人才开始真正过起了朝夕相处的夫妻生活,很快就生下了女儿清雅,这婚后的日子,两人依然是如胶似漆,和和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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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乔大成后来跟两个朋友合伙,开了个木材加工厂,往全国各地运输优质木材,他头脑灵活,嘴巴又能说会道,这生意越来越好,钱包也越来越鼓。

后来他们在村子里盖起了三层小洋房,乔大成后来还出钱给周玉兰的父母盖了新房,眼看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乔大成便萌生了想要个儿子的想法。

于是夫妻二人便开始了造子的伟大计划,但老天不遂人愿,两人努力了一年多,周玉兰的肚子还没动静,去了好些大医院检查,结果都是周玉兰输卵管堵塞,排卵有严重的障碍,再加上周玉兰年龄大了,更难怀孕。

眼见这日子是越来越好,乔大成想要儿子的心情也是越来越急迫,周玉兰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天天为这事儿发愁,心情也越来越糟,为此,她因为专心备孕的事情,还特地跟学校请了一年的假。

很快这一年的假期也过完了,孩子还没怀上,周玉兰又带着一肚子的惆怅回学校上课去了。尽管乔大成再三安慰她,怀不上儿子也没关系,我还有女儿和你呢。可周玉兰这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她知道乔大成是怕她心里难过,所以每次都很照顾她的情绪,并耐心地安慰她。

清雅上小学二年级时候,她有一次去市区参加学校外派的研学会议,在一个咖啡店门口,她突然看到乔大成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两人手挽着手,很亲密地走进咖啡厅,当时她的心都碎了一地。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一辈子的男人,怎么才几年的光景,就转身拉起了别的女人的手呢?

那天下午两点的太阳光无比强烈,阳光照射在咖啡店的玻璃上,反射出来的明光一下子刺伤了她的眼睛。

那一刻,她痛到无法呼吸,就跟明晃晃的刀子在她心口剜了个大口子一样,那种疼痛,好比喷涌而出的鲜血,一遍又一遍刺激着她。要不是同事提醒她开会要迟到了,可能她当场就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下午的会议,她整个大脑都是昏昏沉沉的,领导在上面讲的啥,她完全听不进去。

从市区回来以后,周玉兰的心是绞痛的,那时候正碰上乔大成厂里生意忙,连着几日他都没有回来,不过每天晚上乔大成都会给她打电话报平安,汇报自己当天的行踪。

周玉兰的心里一直憋着这口气,她有几次想在电话里直接问乔大成那天和那个年轻女孩儿的事,但是又觉得不该打草惊蛇,她要忍着。她要自己亲自调查,她不相信乔大成会背叛她们十年的感情,她倒希望那天是她眼睛花了,错把别的男人看成了乔大成。

一周后,乔大成回来了,那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的,一进门就喊:“老婆,老婆,快拉我一把,我回来了,头好晕啊。”

司机小王把乔大成送回了家,周玉兰照顾喝醉的乔大成睡下,她给清雅辅导完作业,清雅也睡了。

只有她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乔大成鼾声如雷,睡梦中,乔大成一边伸手去抱她,一边嘴里嘟囔着:“老婆,你咋还不睡?几天不见,我都想死你了。”

“大成,你先睡吧,我这边还有学生的卷子没改完,忙完我就睡。”周玉兰胡乱应付着。

看到乔大成又转身沉沉睡去,周玉兰虽然很困,但是却毫无一点睡意。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乔大成,这心里的结没有解开,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看着眼前这个发了福有点憔悴的男人,想到两人从认识到结婚后这几年的日子,乔大成一直都对她很好,她怎么也想不通面前这个爱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这个男人,她爱了十年,为了这个家,她操碎了心,熬白了头。年轻时候,乔大成家里穷,她为了嫁给他,彩礼一分没要,两人结婚时候,乔大成就只有一床破被子,一个木板床,一个水瓶,还有一座泥巴房,周玉兰的父母见他寒酸,又给他们补贴了一千块钱。

前些年,乔大成刚开始创业,条件艰苦,那本钱还是她给父母打了欠条借的,后来厂里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谁知道又碰上婆婆身体不好,脑中风偏瘫,卧病在床两年,乔大成的大哥和嫂子都不愿意管,吃喝拉撒都是周玉兰亲自伺候,后来老人家还是去世了,就剩下公公一人,轮流在他和他大哥家住。

都说男人有钱就容易变坏,周玉兰认为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出轨了,乔大成也不会出轨,因为她相信两人彼此的爱,是可以抵抗这漫长岁月的各种诱惑。

没想到,这才十年的光景,说好的要白头一辈子呢,曾经热烈的誓言,两人你侬我侬,在如今看来也成了笑话。

想到这,周玉兰的心跟针扎了一样难受,她拿起床头柜上乔大成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翻着信息,把手机上能找的地方,全都翻了个遍,仍然还是没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03、

有一次周五学校放学早,她接完女儿,把女儿送到父母家。她一个人便偷偷去了乔大成的厂里,她想看看在那儿她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去的时候,办公室的张会计在那,张会计告诉她,说乔老板下午有事都出去了,说是要去见什么合作方领导,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乔老板没说。

周玉兰就给他打电话,故意试探他:“大成,你这会儿在哪?晚上妈喊着一起过去吃饭呢。”

“老婆,我在厂里啊,今天晚上厂里要加班赶活,我估计回不去了,你和清雅你们两个先回去,替我跟爸妈解释一下,就说厂里忙,等明天我买好东西专门回去看他们二老。”

挂完电话,周玉兰的心里就更加不安了,乔大成,这不是摆明了在欺骗她吗?他说他这会在厂里,晚上加班赶货,可明明张会计说他下午都出去见什么合作方了。

真是连撒谎都能说得这么淡定自如,周玉兰心里堵得慌,于是就决定在办公室等他,她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七点多,办公室其他几个员工都下班了,厂里的工人也下班回去了。只留下大门口一个看门的保安老头儿。周玉兰一个人就在乔大成的办公室来回走动,她心里很焦躁,心完全静不下来。她想迫切地想知道为什么乔大成要骗她,但是她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查起?

她开始翻办公室里的柜子,虽然她知道可能也翻不出来什么证据,但她还是想努力去找一下这个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万一能查出来什么可疑的东西呢。

翻了半个小时,周玉兰累得满头大汗,也没翻出来个啥名堂,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乔大成的办公桌最下面还有一个小的暗抽屉,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她使劲儿拉开那个抽屉,没想到那个抽屉竟然没有上锁,那个抽屉拉开了,里面放了一个相框照片,她拿出来对着灯光仔细一看,这照片上的女孩,竟然就是那天在咖啡店厅门口挽着乔大成胳膊的那个年轻女孩儿。

一瞬间,周玉兰觉得天晕地转,身上开始冒冷汗。她扶住桌子,用手在胸前不断顺气儿。不一会儿又继续翻抽屉里面的纸张,紧接着她又翻出了一张病历检查单。

这张病历检查单不是普通的看病单,它是一张孕妇的产检单,上面写着,马玉珠,二十五岁,孕二十四周,还有胎儿的拍片图像和其他检查情况,上面显示一切正常。

这张B超产检单,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周玉兰气的瑟瑟发抖,她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简直太讽刺了,这就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从当初他一无所有陪他到现在什么都有。十年的感情,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曾经的周玉兰是她那个学校最幸福的女老师,人人都羡慕她老公对她好,羡慕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转眼间,她的幸福婚姻就裂了个口子。

那一夜,周玉兰在办公室坐了整整一夜,她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把她和乔大成从相识到现在的所有经历想了一遍又一遍,她觉得自己要疯了,两只眼睛哭的像个肿胀的水蜜桃一样。

乔大成早上回到办公室,见到周玉兰一动不动地坐在里面,他吓了一大跳,周玉兰的眼睛哭肿了。

“老婆,你怎么来这儿了?怎么还哭了呢?”乔大成一边说,一边拽起桌上的纸巾给周玉兰擦眼睛。

周玉兰一把推开他,使劲儿把手里的照片和产检单甩在乔大成的面前。

“乔大成,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我原本以为厂子里很忙,你最近老是不回来,要么给我说应酬喝酒,要么说是加班赶货。你耍我呢?”

“老婆,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误会你什么了,你告诉我,这个马玉珠是谁?还有这张产检单,到底什么情况?”

“你先把照片和单子给我,坐下来咱们慢慢说,好吗,老婆?”

乔大成伸手去拿桌上的照片和产检单,却不料又被周玉兰一把抓回来,她脸色铁青,眼睛一直盯着乔大成。

“老婆,我们回家说吧,一会儿大家都来上班呢,我们两人在这里吵闹也不合适,别人看见了会笑话的。”乔大成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伸开胳膊去揽周玉兰的后背,没想到周玉兰直接转身摔门而去。

04、

两人回到家里,第一次爆发了战争。在周玉兰的一再逼问下,乔大成承认了自己犯下的错,说是马玉珠主动勾引他,她是合作方老板的侄女儿,在一次酒会上认识,后来都喝多了,稀里糊涂一不小心就犯了错,真不巧,马玉珠又怀孕了。

然后马玉珠就死皮赖脸地粘上了他,非让他负责,不然就毁了他。乔大成眼见她怀孕了,给她钱让她打掉孩子,她也不要,非要跟着他。乔大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为了安抚她,没办法就一直拖着她。这女孩儿思想比较偏激,乔大成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于是就经常抽空过去陪她。

周玉兰见乔大成如实坦白了,就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只想听你最终的结果。”

乔大成支支吾吾的,不吭声了。

周玉兰见他不吭声,就直接逼着说:“乔大成,既然你做不了决定,那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要么你直接去跟马玉珠说,让她把孩子打了,你给她一笔钱,你们从今以后一刀两断,她能怎么着你,大不了厂子不要了,我们从头再来。二要么我们离婚,你净身出户,厂子挣的所有钱都归我,车子房子还有清雅都归我,你从这个家出去,以后你想怎么着,与我周玉兰无关!”

“老婆,老婆,我不能给你离婚,我求求你原谅我好吗......”

“我怎么原谅你,马玉珠你打算怎么处理?”

一说到马玉珠,乔大成又不吭声了。

周玉兰忍住内心的愤怒,发出一句冷笑。

“乔大成,我都知道,你根本舍不得那个小妖精,我老早都发现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你脸上的表情是不会骗人的。你还在这装可怜骗我?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两人没完没了地吵来吵去,周玉兰吵累了,不想再争执,撵了乔大成滚蛋。

乔大成这一滚蛋,就在厂里住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两人谁也没有理谁,也就是厂子每月结账的时候,乔大成会给周玉兰按时转账,其他再无任何联络。

周玉兰的心,每一天都是煎熬的。离婚,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她不甘心,自己一手苦心经营的家庭,竟然被别的女人抢走。再说了,她心里也舍不得乔大成,毕竟两人一路走来,乔大成都已经完全融入到她的整个生命里了,她怎么可能轻易舍弃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呢?

只要他乔大成能够狠心跟马玉珠断得一干二净,跟她主动认错,愿意回归家庭,周玉兰还是会接纳他的。

可事情完全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乔大成爱她,但是他不愿意放弃马玉珠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他之前带马玉珠去私人诊所查了胎儿,人家告诉他是个儿子。这么多年,他盼星星盼月亮,这下好不容易才盼来儿子,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后来马玉珠果真生了个儿子,乔大成心里乐开了花。周玉兰气的整天以泪洗面,刚开始,乔大成心里内疚,还跟她认错,跟她再三保证,等马玉珠生完孩子,把儿子要过来,就立刻给她断干净。

但是现在,事情完全不是乔大成跟她保证的那个样子。她简直要疯了,天天追着乔大成又哭又闹,还去马玉珠家里狠狠打了她。

乔大成看到可爱的儿子也心软了,马玉珠紧接着趁热打铁开始逼乔大成离婚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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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开始了漫长的斗争。一个不甘心自己苦心经营的家庭被毁,一个不甘心自己做小三永远翻不了身。

乔大成每次回到家里,周玉兰就开始对他咄咄逼人,满嘴说话都带着刀子,两人经常吵来吵去,后来他干脆就不回家了,直接搬出跟马玉珠住在一起了。也只有每次过节的时候,他才回来,象征性地维持一家三口的幸福模样。

周玉兰如果下得了狠心跟乔大成离婚,或许她也不会活得这么痛苦,可关键她就是下不了狠心。她恨乔大成背叛了她,但是她又舍不得离开他,日子就这样憋屈着过着。

清雅每次都问她,为什么爸爸最近不回家了,她都很心酸地跟女儿解释道,爸爸厂里生意很忙,要挣钱给清雅买好吃的,好玩的,将来爸爸还会给咱们在大城市里买大房子呢。

这日子一晃,转眼间已经十五年过去了,清雅都快大学毕业了,这丫头已经成大人了,她心里清楚明白爸爸跟一个阿姨在外面住,她还有一个弟弟。

但是她已经不想再去劝母亲了,小时候爸爸妈妈经常当着她的面吵得脸红脖子粗,吵恼了,妈妈还会对着爸爸破口大骂。她已经想明白了,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眼巴巴地渴望父爱。为了大家都安宁,她开始劝母亲离婚,说自己会养她到老。

周玉兰是个倔强的女人,十五年来,即使她在心里恨不得把乔大成撕碎了,她也不舍得跟他离婚,她宁愿蜷缩在那个婚姻的空壳子里自欺欺人,也不要跟他离婚。她知道,只要她跟乔大成不离婚,那马玉珠就永远也翻不了身,她永远是一个活在阴暗里被人唾弃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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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清雅大学毕业后,去北京找了工作,家里便只剩下周玉兰一人,她经常对着院子里的四角天空发呆,像之前的过眼云烟。有时候,她自己一个人会对着天空傻笑,有时候还会突然哭哭啼啼。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了一个儿子,乔大成竟然连她和女儿都不要了。

乔大成在县城买了房子跟马玉珠一起住,他们的儿子也上初三了。这期间乔大成跟周玉兰提过离婚,说自己对不起她,宁愿净身出户,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只要她愿意离婚,但是周玉兰很固执,她死活不愿意离婚。

三个人的日子就这样别别扭扭地过着,直到有一天,乔大成在外出差点出了车祸,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两个女人哭得死去活来,那是她第一次跟马玉珠在一起相处那么长时间,她还那么年轻,看起来好像才刚刚三十岁的样子,而自己已经沧桑的快成了一个老太婆。

乔大成早在没出事前一年,就已经给清雅在县里买了一套房子,他又偷偷立了一份遗嘱,他的全部财产70%归周玉兰和清雅,30%归马玉珠和儿子。

这份遗嘱和购房合同,是周玉兰在整理乔大成的遗物时找到的。看来,乔大成心里还是有她们母女俩的。

以前乔大成活着的时候,她心里装着仇恨,恨他,也恨马玉珠。可现在乔大成死了,她不恨了,按理说乔大成也得到了报应,可是为什么这心里依然是很难受呢?那种渗透到骨子里的痛,她觉得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于是,她开始彻夜失眠,做噩梦,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有时候还会胡言乱语,但有时候又会脑子特别清醒。

清雅不放心她,就辞掉了北京的工作,回来陪她。乔大成死后的三个月,周玉兰总觉得胸口闷,难受,呼吸不畅,清雅就带她去了上海看病,医生诊断她长年累月心情郁结,内分泌严重失调,身体机能全面絮乱,已经身患重病,无法治愈,最多活不过两年。

当她知道自己这个病顶多只能活两年时,周玉兰反而没那么痛苦了,她觉得自己解脱了,乔大成不在了,她的心也死了,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多活一天都是折磨,死了反而对她来说是一种好事。

清雅坚持要带她继续外出看病,她选择抗拒,选择绝食。当年为了跟乔大成在一起,她用绝食来威胁爸妈,如今到了不惑之年,她用绝食来让女儿成全她,早日死去能跟乔大成在一起。

为了一个男人,年轻时候用健康来威胁父母,现在又用生命来威胁女儿。

五个月后的一个黄昏,周玉兰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身上盖着当年乔大成当兵时候的军大衣,她气若游丝,连说话都是困难的。

她让清雅把她床下的一个箱子翻出来,里面都是乔大成当年在部队的时候,两人来往的书信,这么多年了,她一直珍藏着,不舍得丢弃。

她告诉清雅,她死后,一定要埋在爸爸身边,爸爸一个人会孤单,她要陪着他。她还让清雅,等她死了,这件陪了她几十年的军大衣和这一箱子书信全部装到她躺着的棺材里。

清雅难过地哭了,周玉兰用枯瘦的手抚摸着她的脸断断续续说道;“孩子......你不要悲伤,你......要替妈高兴,妈......终于能跟你爸长久在一起了。”

说完这些话,周玉兰便闭上了眼睛,她的眼角淌出两行泪花,脸上还挂着幸福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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